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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九州往事今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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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道上,上官云风尘仆仆地行进着,离开飞流谷已经一个月了,这些日子他白天赶路,晚上就找一处僻静之地打坐练功,不知不觉已快到洛神国的都城河洛城。

    这一路并不顺畅,其间经历了两场风雪,虽然上官云并不惧怕这样的天气,但也多少耽搁了些日子。不过看惯了深山密林,走在白雪皑皑的广袤平原上,那一望无际的雪野,也让上官云颇感神清气爽,心生豪迈之感。只是每当路过村庄与集市,看着茅屋顶上那袅袅的炊烟,他就总会黯然地想起横云岭下的云水村,想起自家的那几间茅草屋。

    总的来说,在九州大陆洛神国还算安定,虽然大多数百姓的生活并不富裕,但也还不愁温饱,比那些传说中的乱世还是要强了许多的。这一月的行程里,上官云匆匆中看过了吹笛的牧童、渔歌的舟子、忙碌的耕农,也看到了游学的书生、行脚的商贩、站岗的兵丁,在山谷里幽居了两年,这些都让他感到新鲜,不由的心想“行万里路,破万卷书。”这话当真是有道理的。

    就这样边走边看,这一日上官云已到了河洛城畔,只见在九曲江和洛水汇集之处,在一片大平原上赫然有着一座巨大的城池。城外良田与村落相杂,往来的商队和行人熙攘,城内影影幢幢,一座座高楼鳞次栉比,还未进城,就已经感到了这城的繁华。

    入了城门,上官云略一打听,就直奔忠义镖局而去。忠义镖局的总部在城北,距自己所在的南城门还有七、八里路,一路行来,路两旁商铺林立,行人如织,上官云索性放慢脚步,边走边看,尽情欣赏这王都独有的繁华与风情。

    到得桃林街路口,也就到了忠义镖局的门前,上官云抬头望去,只见门立着一杆熟悉的杏黄色的镖旗,上面绣着“忠义”二字,还有两个健壮的镖师正持刀守在门前,大门挺漂亮,只是不知为何,看上去总是有些萧条的感觉。

    上官云走上前去,对着镖师拱手施礼,“晚辈上官云,有事求见关老爷子,麻烦师傅通禀一声。”

    左首的镖师上下打量了上官云一眼,说道“这位小兄弟,关老爷子一般不见客的,你有什么事,能跟我们说下吗,我们也好通禀。”

    上官云坚持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只能对关老爷子说,还请师傅给通禀下吧。”

    右首的镖师乐了,插嘴说道:“小伙子,我看你还没十八吧,能有什么重大的事啊,就别跟我们开玩笑了,算了,你跟我走,我带你去大堂,有什么事你跟管事的三爷说吧。”

    “这样也好,那就有劳师傅了。”上官云冲着那位师傅一抱拳,就跟着他进了院落,来到了大堂里。

    进得大堂,那位镖头冲着一位坐在太师椅上饮茶的中年男子一躬。

    “三爷,这位小兄弟说有重大之事要求见老爷子,又不肯说是什么事,我就把他带到您这了。”

    “哦,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那中年男子起身看向上官云。

    上官云打量了下眼前的这位中年男子,见其眉目和关林颇有些相像,只是似乎更文雅些。

    “晚辈上官云,确有要事求见关老爷子。”然后看了看身边的那位镖师。

    中年男子见状向那镖师挥了挥手,示意其下去,等那镖师出门后对上官云说道,“你可以说了。”

    “不知这位师傅如何称呼?”

    “在下关鹏”

    “那关林师傅和您是什么关系?”

    闻听此言,那男子全身一震,随后一字一字地说道:“关林是我二哥。”

    上官云朝关鹏躬身一礼,然后说道“晚辈是崤山城人,和关林师傅相识,受关师傅之托,送一物给关老爷子,还请三爷通禀关老爷子。”

    “等等,你说什么?受我二哥之托,我问你,我二哥现在何处?”

    “这个,还是等我见了关老爷子再说吧。”

    “也好,你随我来。”关鹏随即引着上官云朝内院走去。不多时,到了一座房前,支开了门前的使女,这时,关鹏停下脚步,扭头对上官云一拱手。

    “这位小兄弟,自我二哥两年多前失踪后,镖局曾派人寻找,发现众多镖师遇难,唯有我二哥不知生死,老爷子心急下一病不起,等会有什么消息,还望你能说的婉转些,关鹏在此谢过了。”

    “原来如此,我自有分寸的。”想起关林那日遇难,上官云心里不禁也一阵难过。

    二人一起进入堂屋,关鹏示意上官云稍等,然后独自进了内室,不多久从里面出来,示意上官云可以进去了。

    入了内室,只见一位老者倚在榻上,眼窝深陷,身形格外消瘦,如若不知他就是鼎鼎有名的关老英雄,上官云根本无法想到这曾经是一位江湖豪客。

    那老者示意上官云坐下,然后用苍老无力的声音说道:“这位小兄弟有我儿的消息?”

    上官云微微欠身,点了点头说道:“晚辈是崤山城人,曾在客栈做伙计,和关林师傅相熟,还蒙他的恩情,跟关师傅学过些拳脚,出事那天,曾见过关师傅。”

    那老者眼中光芒一亮,示意上官云继续讲下去。

    “关师傅最后以受伤之身和贼人相争,只怕已凶多吉少,至于他的生死,晚辈也不敢妄说,不过关师傅曾托晚辈将一物交与前辈,因不得已,耽搁至今,还请前辈见谅!”

    上官云随即将当日横云岭上一事仔细说给了关鹏父子,然后从怀中掏出那个包裹递给关老爷子。

    关老爷子双手颤抖着将包裹打开,看到那枚青色的玉佩,忍不住老泪纵横,紧紧抓住关鹏的手,说道“真是此物!真是此物!我关家有救了!有救了!。”

    关老爷子一时激动,竟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被上官云二人劝阻后,才喘了口气对关鹏说“快替我向小兄弟施礼,小兄弟是我关家的救命之人啊!”

    关鹏起身就要跪拜,上官云哪敢当此大礼,赶忙拦住。

    “三爷,不必如此,关师傅待我不薄,我这样做是应当的。”

    关鹏执意要拜,上官云不肯,赶忙躲向一旁岔开话题说道:“关老英雄、三爷,晚辈此来还有一事相问,还请指点。”

    关鹏见此,只好作罢,“恩人有何事,尽管请说。”

    上官云恨声说道:“当日横云岭上,我父也因此事遇难,不知关老爷子和三爷可知那贼人的底细?这杀父之仇,我非报不可!”

    闻听此言,关鹏登时沉默,看了看关老爷子。

    关老爷子闭目思忖片刻,扭头对关鹏说道:“这位小兄弟是我关家救命恩人,因我关家之事,又连累了这位小兄弟的父亲,此事虽事关重大,但对小兄弟尽说无妨,否则我关家还有何信义可言!”

    “父亲!”关鹏似有话要说。

    “但说无妨”关老爷子坚定地说道。

    “此事说来话长!”犹豫了下,关鹏开口诉说了起来。

    “这位小兄弟可知我洛神国的渊源?”

    “只是略知一二”。上官云摇了摇头。

    “据传万年前,九州大陆原本各族杂居,除了人族外、还有妖族、魔族、灵族、兽族、巨人和鱼人等族,各族之间战争不断,而后人族崛起,在一位姬姓首领的带领下,统一了九州大陆,将妖族、兽族放逐于山林,将鱼人驱之于远海,而灵族、魔族和巨人三族则在九州大陆逐渐消失,随后姬姓建立王朝,分封有功之人为诸神,诸神之后人则割地而据,成为诸侯,也就是如今九州大陆上的各个王国,各国均奉姬姓为帝君,称姬姓为神族。我洛神国就是诸侯之一。”

    “姬姓封神,天下太平,其后不知多少年,姬姓神族忽然衰落,有人说姬姓已离开九州大陆不知所踪,也有人说姬姓亡于内乱,已消失于人间。随后天下群雄并起,征战不断,相互并吞,至千年前三百多诸侯国已只剩下十六国。”

    “千年前,人族内战之际,原本已消失近万年的魔族忽然又在人间肆虐,一时泛滥于九州,大有灭绝人族之势,危机中有修界仙人出面调停,集各国之力,并在妖族的协助下,才将魔族之乱镇压,封魔神于东海深处。此后才有了这千年的和平,虽各国间仍有征战,但规模都在控制之中。”

    “如今洛神国国主年迈,膝下共有三子,三子闵尚幼,长子霸以武勇著称,屡立战功,现为储君,但其人性格暴戾多疑,民间多有怨言。国主之次子琼则干练多谋,为人恭谦,处事圆润,深得民心;也正因如此,储君争夺的传说,时有听闻。”

    “这些年公子琼于此事虽然始终低调,不给人以口实,但公子霸一直欲除琼而后快,步步相逼。为求自保,公子琼一方面暗地里积攒实力,另一方面则谋求外援,其母本是岐山国公主,岐山国自然成了公子琼求援的首选。”

    “小兄弟送来的这枚玉佩,其实就是公子琼的信物,据传此物原本是姬姓神族遗物,凭此物可以开启姬族遗留之宝藏,公子琼打算以此物交换岐山国到时出兵为援。只因公子霸的监视甚严,才想到派人将此物交由我们镖局,暗中送出,以掩人耳目。我父亲原本不欲趟这浑水,一来曾受公子琼恩惠,二来也不敢推脱,才勉强接了这趟差事,谁知竟不知如何走漏了消息,镖队遇袭,二哥亦因此也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