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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书箱空时梦亦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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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上官云、书鬼和伥鬼早早便来到了阿公的屋前,发现阿公等人已在这里等着自己。

    “小兄弟,大阵已准备好,我们这就开始吧。”阿公笑眯眯地看着上官云说。

    “一切听阿公安排。”

    “好,那我们走。”

    阿公领着众人来山谷最深处,那里已站满了谷中之人,见阿公等人到来,便自觉让出一条道路,露出一块足有数亩的空地来。在那空地上,绘满了各式各样的符文,形成一座菱形十字大阵,在大阵的中央,还有一座白色的玉石祭坛。

    阿公环视了周围的族人一遍,随即问几位长老,“都到齐了吗?”

    “回阿公,已全部到齐。”,几位长老齐声回答。

    “那好,让他们按各自要去的方位站好。”

    “是!”,几位长老立刻组织谷中之人,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在大阵的四角站好。

    “小兄弟请随我来。”,阿公领着上官云来到大阵正中的祭坛旁。

    “请把天珍灵葫放在祭坛上。”

    上官云解下灵葫,双手捧着轻轻放在祭坛的中央。

    “大家肃静!”,阿公提高了嗓门,本来互相交谈的族人于是全都安静下来,把目光都投向这里。

    “自从锁妖塔崩坏,我等灵宝一族,就一直被困在这里,至今已三万年有余!如今终于等到了灵葫所说的有缘人,也就是我身边的这位上官云小兄弟,请大家随我向他表示感谢!”

    阿公说完,弯腰向着上官云深深一躬,谷中之人也都跟着弯腰鞠躬,慌得上官云赶紧鞠躬还礼。

    “这如何使得,阿公快起。”

    “哎,这是必须的,小兄弟当之无愧。”

    随后,阿公又面向众人,大声说道:“三万年岁月漫长,我知道大家都已心急难耐,但最后还请听我说几句。”

    “我等灵宝之物,对世间诸族向来一视同仁,但寻有缘者为伍,不管世间是非,不过如今既受小兄弟此恩,来日择主后,若与小兄弟战场相遇,还请记起今日之事,大家可能做到。”

    谷中之人纷纷说道,“阿公放心,我等记住了。”

    “好”,阿公点了点头,“请几位长老施法。”

    随着阿公一声令下,阵南、阵西和阵北的三位长老随即开始吟唱起来,随着长老们的吟唱声响起,原本刻在地上的符文随即纷纷飞起,在菱形大阵的这三个方向形成三道巨大的光柱,直奔天空而去。

    “出来吧,天真”,阿公忽然笑眯眯地说道。

    阿公话音刚落,从祭坛下忽然钻出一个小脑袋来,正是小男孩天真。

    “该你出场了。”,阿公摸了摸天真的脑袋。

    “知道了!”,天珍吐了吐舌头,随即将双手按在祭坛中的灵葫上。

    刹那间一道光芒闪过,原本安安静静地灵葫,立刻散发出璀璨的光芒,整个阵法开始散发出巨大的嗡嗡声,而小男孩天真却已消失在光芒之中。

    “灵葫已苏醒,老夫也该走了。”,阿公拍了拍上官云的肩膀。

    “若他日有缘,也许以后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老夫就此告辞了。”

    “嗯,阿公保重”,上官云点了点头。

    阿公随即走向大阵唯一没有点亮的东方,祭坛旁就只剩下上官云和他身边的伥鬼、书鬼和凤歌。

    “我也该准备了。”,凤歌望着上官云说,“此次出去,我和天真都要沉睡很久一段时间了,在我醒来前,我希望你能认真学习那些律谱!”

    “放心吧!不用这么啰嗦。”,上官云笑了起来。

    凤歌笑了笑,身影随即模糊,幻化成一根青色的竹笛,挂在上官云的腰间。

    “我们两个也要走了”,伥鬼叹了口气。

    书鬼则无声地解下背上的书箱,交给上官云,“这些书就交给你了,能传出去就传出去,传不出去也就算了,反正以后也与我无关了”。

    上官云一时无语,只是默默地向着两位老鬼鞠了一躬。

    这时阿公也已到了大阵的东边,朝着上官云挥了挥手杖,随即也开始了吟唱。

    随着阿公的吟唱,大阵东北角也腾起了冲天的光柱,等那道光柱成形,大阵中央的灵葫上立即也升起一道更为强大的光柱,随着这道光柱升起,大阵头顶的天空仿佛被撕裂了一样,慢慢地裂了开来,渐渐露出更高处的天空。

    那是外界的天空,上官云立即感觉出来,一种不同于此地的气息,开始涌了进来。

    “我们走了”,伥鬼和书鬼忽然开口,上官云这才注意到二人的身形忽然模糊起来,逐渐透明,最后缓缓地消散于空气之中。

    “若有缘还会相见。”,上官云低低地说道,虽然两位老鬼已无法再听见。

    随着大阵的轰鸣,天空中那道裂痕越来越大,终于完全打开,露出了一轮满月,和几颗闪烁的星斗。

    忽然“轰”地一声,原本站立在大阵四角的谷中人,一瞬间全都化为流星,向茫茫地夜色深处飞去,在夜空里留下一道道转瞬即逝的光痕。而原本明亮的那五道光柱,却迅速黯淡了下来,最后消失于夜色之中。

    一切都安静下来,上官云向周围望去,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莽莽的山林之中,那大阵和祭坛都已消失不见,唯有天珍灵葫不知何时又已化作一个不起眼的青色葫芦,挂在自己的腰间。

    “终于出来了。”,上官云暗暗叹息一声,也不知自己在这葫芦中呆的这段时日,人间究竟过去了多少时间。

    深深吸了口气,一股久违的含着灵气的空气沁入心脾,上官云感觉自己的丹田竟饥渴无比,于是长啸一声,御剑飞上一座山峰,盘膝打坐起来。

    长夜很快过去,太阳慢慢升起,从山谷中升腾而起的雾气,被阳光照耀着,在晨风的吹拂下,形成一片七彩的云海。

    上官云睁开眼来,看着那轮红日,一点点从天际和云海中跳出,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种久违的豪情。

    与此同时,在九州广袤的土地上,数十座宗门和一些妖王的府邸中,都在紧急地传达着一项命令。

    “昨夜天象大异,定有重宝出世,立即派出精英,前往四处搜寻。”

    在起伏的山峦中,上官云正在云海中飞行,他急于知道,在灵葫中度过的这段时间,尘世究竟过去了多少时间。终于,远远看到前面的山坳中,有一座小小的村镇,上官云赶忙降落在地面上,走进小镇打听。

    过不多久,上官云从小镇中走出,再次御剑飞行,这一次却又重新飞入莽莽的山林之中。

    原来这里已是巴蜀国腹地,自上官云进入灵葫后,世间已过去一年之久了,而巴蜀国与岐山国的战争仍在继续着,且有愈演愈烈之势。上官云问清一切之后,心里愈发焦急起来,因为如今他已快十八岁了,可目前这修为实在太低下了,原本二十岁前筑基的梦看来只能落空了。

    所以他决定就在这附近的山林深处,找一处隐蔽之地,痛下一番苦功,尽快完成筑基。

    在崇山峻岭间寻找了整整七日,上官云终于找到一处较为满意的地方,这是一处险峻的山峰,伫立在一条大江的旁边,山上终年雨雾缭绕,十分隐蔽,而且灵气也远较别处更充足。而且除了极少数善于攀援的猿猴和筑巢于悬崖峭壁上的一些岩鹰外,再无别的动物的踪迹,也使这里格外安静。

    上官云选定之处,就在临江的一处岩壁上,那里有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洞,距离江水足有数百丈之高,大可不用担心有人或其它动物来骚扰。

    自住进洞府之日,上官云立即就开始了没日没夜的修炼,这里灵气充足,再加上身上还有些赵老怪所赠的丹药,自身修为也飞快地提高起来。

    半年多后,上官云就已突破了集气期第十层,随后由于丹药耗尽,加上每层所需灵力更多,他的修炼速度虽并未减缓,依然花了整整近一年的时间,才终于突破了了集气期第十一层。

    坐在洞口,望着洞外的云海,上官云心里有些感慨,再有半年自己就二十岁了,二十岁前筑基的梦果然要落空了。不过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既然已经落空,也就不必再想他了,只要自己坚持继续努力就行了。

    只是人一静下来,就容易想起往事,或者那些惦记和牵挂的人。上官云本来只是想休息一下,再继续冲击筑基期。没想到,这一停下来,就整整耽误了三天,这期间,他想到了父亲、飞流谷、义妹娟儿,甚至还有伥鬼、书鬼和天狐,这时他才吃惊地发现,书鬼留给自己的那箱书,居然变得空空如也!

    “那些书呢?”

    上官云想破了脑袋,最终才推断出一种可能:书鬼写书所用的那些材料,显然无法存留于这世间!

    这件事让上官云的心一下子沉重起来,赶忙打开储物袋检查,发现容老太太送自己的灵桃也已不见,还好天狐和银翼魂魄栖身的玉镯以及那道白绫还在,这才放下一些心来。

    一时间失落和惆怅的情绪,让上官云无法再静下心来修炼,这时他不由想起了凤歌所化的那根竹笛,于是把它取出来,按照凤歌教自己的方法试着吹奏起来。

    虽然还吹不成曲调,但那笛声却让他的心情终于一点一点平复下来。于是在以后的日子里,上官云依旧努力修炼着,但每天也抽出一点闲暇去练习笛子。

    后来,在江上撑船和拉纤的船夫每次路过这里时,都会跟船上的客人说,这山上有仙人居住,有时候还会听到仙人吹笛子的声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