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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寒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象,此时他仿佛置身另一方天地。
意识散出,无边无际,感知当中只一件事物,那就是炎,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这是在哪儿?”
他想起身四下看看,发现不能动作,但这个世界却以他为中心移动起来。
炎之力构聚起了万物,红色的大地,赤色的高山,岩浆一般的河流,植被漫山遍野,如同燃烧的火浪。
它们并非一成不变,而在不停变幻着形态,他似乎看到了内里的炎,像一个个跳动的精灵,碰撞,又分离。
他惊奇地发现,这里的每一物都带给他不同的意境与感悟。
炎之力不再是单一的暴虐,它既能像大地高山一样厚重,又可如水一般沉静,甚至那些植被正焕发着勃勃生机,且随着它们形态的变化,感觉也产生细微的差别。
他已然有些眼花缭乱,感悟愈发凌乱,竟逐渐沉浸在这千变万化中不能自拔,随时可能迷失。
就在这时,经脉上的纹路陡然亮起,灵气奔流,蕴含的炎之力隐隐沸腾,凝成一股磅礴的火焰,冲出体外。
世界大变样,山川河流尽数瓦解,化成无边无际的光点铺天盖地而来,围绕火焰融合,最终聚成一只巨大的炎雀,展翼横空,遮天蔽日。
洛寒望着它,心神立时清明,之前所有杂乱无章的感悟统统摒弃。
“这是……?”
炎雀忽然动了,它双翼翩然扇动,无尽火羽射出,如同流星火雨,到处都在燃烧,炽热的气息恐怖无边,一派灭世之象。
洛寒置身其间,灵光乍现,茅塞顿开,“我懂了,这才是炎最根本的力量,焚尽万物的温度,极致足可熔掉一座大陆。”
还没来得及喜悦,见炎雀双翼合拢,包裹住身躯,然后猛然一张,一道火浪向四周荡去,所过处火焰顿时熄灭,刹那间火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惊奇不已,同样的火,怎么像是两个极端?
那炎雀再动,一只单翼伸得笔直,表面的火焰完全内敛,它斜着斩去,一道巨大的鸿沟纵贯天地。
洛寒被这场景深深震撼,他尚未回神,又被一声嘹亮的凤鸣惊醒。
只见火焰交叠出繁博的脉动,无比玄奥,似一道道音浪滚滚涌出,一切骤然崩碎,景物又切回到原来的地方,那感源阵的火域当中。
他已然明晰,这就是《焚天炎雀诀》展示给他的炎力的真意,遂沉心静气,将刚才看到的所有景象在脑海中反复回放。
须臾,他睁开双眼,目光炽烈,火域内动荡骤起,温度飙升。
他禁不住仰天长啸,惊得里面的人赶紧躲避出去。
一人还在嘟囔,“还说什么再不会了,这小子就是个害人精啊!”
他长身而起,收敛气息,看看周围,暗道,“这感源阵我无需再来了。”
念罢,直冲出去,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他急欲寻一处无人之地,准备突破,对现在的他来说,王神境已可信手拈来。
他不清楚这《焚天炎雀诀》在灵法当中处于何等地位,但料想绝非凡品,否则又怎能让他将灵力的玄秘看得如此通透。
炎之力,下分玄秘五种。
那炎雀本身便是一种,它乃根本,又称炎之源秘。它的每一步动作都在演示一种玄秘,一攻、一守、一加持、一真念。
这不单仅限于炎之力,对于其他灵力同样如此。就如炼体石墓的厚土之阵,那形成的重压正是运用了大地之力的加持玄秘。
上神境的标志,通常意义上是要能感知一种灵力,最先感悟的,就是这源秘。由它演化出的另外四种,每再悟通一种,合以相应境界所需灵气,品境就会提升一级。
当五种尽悟,灵气充盈,便至帝神境。所谓化神五境,也可说是参悟灵力玄秘的过程。
这五种玄秘又为一切变化的基础,它们彼此合一生出二十五种新的玄秘,这些还能继续融合,一直下去,以致千变万化无穷无尽。
他最开始看到那一方世界的万物险些沉迷,就是因为这个。
而灵术,便自这千变万化中来,万变不离其宗。
如那文无一让一切停顿的灵术,始于风之力的真念玄秘,又如那武无二的雷枪,源自雷之力的攻击玄秘,即便小白的神兽灵通,一样脱离不了这个范畴。
印法,正是这些的具体表象,实际上也是一种捷径,以灵气构印,牵引灵力引动玄秘,生出相应变化,就是灵术。
他也由此明白了,为何原有的冰类灵术落了下乘,反倒那瞎琢磨的‘炎轮’威力不俗。
因为那些原本就是属于炎之力的玄秘变化,或许是灵气大陆承受不了真正的灵术,洛神才将它如此改良。
他不禁猜测,“那这么说,炎神族的灵术岂不是……?”
正思虑间,发现一座山洞,洞口不大,有藤类植物垂落下来,还算隐蔽。
他钻进去,见内里有些狭小,不过也能将就。
从外面找些大石块,把洞口封好,突破的这段时间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保不齐会有哪个不开眼的觊觎他的玉简权限,寻他挑战,又或者武元空来找他一较长短。
他盘膝坐下,直接催动经脉上的纹路,灵气立刻循其运行起来。
不由暗叹这《焚天炎雀诀》之霸道,竟将之前父王传他《冰心诀》留下的印迹生生抹去,又在经脉上烙下如此清晰深刻的纹路,这是《洛神诀》都不曾做到的。
但他可不认为是因为它弱,毕竟只是残篇,还有一点,随着他看透灵力玄秘,居然更判断不出它隶属哪一种,好似包罗万象,深藏每一种灵力的玄秘变化。
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必惊讶,连七源神墓这种圣物洛神都能炼造出来,创一部这样的灵法也不是天方夜谭。
他叹了一声,“想太远了,还是先抓紧突破吧!”
念罢,收摄心神,透过《焚天炎雀诀》把体内与外界联动起来,细心感悟。
之前,他已然将最根本的炎之源秘全然悟通,现在只需再选择一种玄秘参悟即可。
他决定从加持玄秘入手,那炎雀单翼横空一斩带给他的震撼无比强烈,他从没想过炎之力还可以这样运用,竟能使原有的攻击威力倍增。
眼下,他最强有力的武器就是这具肉身,他很期待由炎之力加持过后的元始一拳会爆发出怎样的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