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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将至,云阳峰喝声阵阵,热闹非凡。
紫微宗、星辰阁、森罗山三宗弟子相继行动,在各自长老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前往山峰各处。
洛寒指指旁边的树,道,“上去看。”
三人攀援而上,各选一枝杈,或坐或站,景象一目了然。
只见三宗弟子分处不同区域,行动方式也迥然有异。
紫微宗在最下,所有人迅速散开,星辰阁占据山腰,仍十人一队在林间疾驰,森罗山一行上百人,浩浩汤汤直往山巅。
“他们这干什么呢?”晁楠问道。
蔺晨分析,“据我猜测,此等大阵定难自行运转,阵内必设有许多阵眼,需灌注灵气方能驱动,我想他们正是在前往阵眼处。”
洛寒附和,“按谭石的说法叫‘各归各位’。”
正说着,忽觉山峰震颤,同时轰隆隆的声响此起彼伏。
三人放眼一望,惊得目瞪口呆,树木移位,山体开裂,从中伸出上百座石台,大小不一,遍布各处。
蔺晨不禁赞叹,“好大的手笔,为布此大阵竟将整座山峰改造,真乃夺天地之造化。”
他们处在山腰位置,下方景象看得更清晰,那里石台最多,目测不下百座,紫微宗弟子各居一座,一人不多,一人不少。
蔺晨皱眉,细细琢磨,忽然问道,“你们记得那谭石说紫微宗来了多少人?”
“一百零八。”洛寒应道。
蔺晨恍然大悟,“估计这云阳大阵取自紫微宗的阵法应是天罡地煞阵。”
晁楠正四处观望,随口一问,“你咋知道?”
蔺晨解释,“你注意那些石台分布,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分两大区域,位置偏下的居多,几乎是上面的两倍,再合以一百零八之数,让我不得不想起此阵。”
洛寒凝目看去,当真如此。
他对阵法涉猎太少,只当年见过镇压天炎巨犀的光阵及四神兽之印,唯一掌握的还是个半吊子的残阵,也与眼前的阵法大相径庭,不由起了兴趣。
遂问道,“这天罡地什么阵很强吗?”
蔺晨看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笑应,“是天罡地煞阵,此阵乃紫微宗最强之阵,共阵眼一百零八个,下应七十二地煞,上应三十六天罡,可独力施展,也可众人结阵,变化莫测,威力强横无匹。”
晁楠在一旁道,“有这么厉害?”
蔺晨点头,“老师去紫微宗时曾见识过,一群上神境弟子竟能力战君神境,你说厉不厉害。”
晁楠略显惊讶,“拿这阵法出来,紫微宗还真舍得。”
蔺晨叹了声,道,“咱学院唯独就是这阵法欠缺,真乃一大憾事啊1
洛寒听出他话里有话,刚要开口,晁楠抢过话头,“诶,星辰阁这又是什么阵法?”
星辰阁众人还在他们之上,处于山腰较高位置,共十座大石台,每座上各十人,徐思远所在正对着他们。
蔺晨望去,思索半天,摇头道,“不清楚。”
晁楠撇出一个鄙夷的眼神,“就这,还敢说对阵法有研究呢?”
蔺晨骂道,“滚蛋!有研究就得什么都知道?刚说了学院在阵法上欠缺……”
话音未落,一片阴影掠过头顶。
抬头一望,只见一座巨大的石台嵌在山巅,又闻上方梵音彻荡,似洪钟大吕,甚深如雷。
蔺晨喃喃自语,“森罗万象……”
晁楠惊讶万分,“什么?你说森罗万象?森罗山真是下血本了。”
洛寒不解,“森罗万象是什么?”
晁楠鄙视地看他一眼,“这你都不……”
话刚出口,被生生打断,又是昨日那震天呼喝,“云阳阵,启1
一道光束从山巅石台冲天而起,撞上星罗密布的天穹,那里陡然光芒大盛,涟漪自上而下一层层翻涌,如同千重光浪。
与此同时,紫微宗和星辰阁弟子相继动作,石台上射出一道道灵气匹练,光罩变得色彩斑斓,缤纷万象,令人目眩神迷。
“我靠!太壮观了,真长见识了。”晁楠不觉爆出粗口。
蔺晨被这景象深深吸引,他一言不发,不停看来望去,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洛寒眉头紧皱,他觉出一丝微弱的肃杀气息,透着极度严寒,仿佛能使万物凋零。他看不到大阵外的景象,但感觉不会错。
仙域内静得出奇,真正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连雾气都不再流动,凝固在原地,结成冰碴,簌簌沉落,到处弥漫着杀气,像一根根绷紧的弦,只待触碰,万箭齐发。
“瑞兽将现,待1
随着喝声消去,云阳峰沉寂下来,一时间无比安静。
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几乎能听见彼此铿锵有力的心跳。
时间分秒流逝,一切就这样保持着,直到日暮西沉。
晁楠再难忍受,小声道,“太他娘的压抑了,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蔺晨做出禁声的手势,传音回应,“别说话,估计快了。”
洛寒早已入定,几个时辰前他觉得无聊,便散出一缕意识融进天地,试图感知阵法玄妙,不想真被他摸到门路,现在正沉浸其中。
忽然,大阵轻微颤动了一下。
“瑞兽现,星辰阁,困1
喝声将他惊醒,见十座石台浮上半空,彼此间灵气流动,交织成一张大网,然后脱离飞出,印向光罩。
突兀响起一声嘶鸣,清晰彻耳,仿佛极近,又似乎极远。
石台剧烈抖动,星辰阁众人站立不稳,险些甩飞出去。
“紫微宗,攻1
“且慢1
声音高亢,自山体内传出,一白袍老者脚踏星辰,纵上半空。
他立身石台之间,双臂伸展,浩瀚磅礴的气息凌空激荡,抖动不已的石台立刻稳定下来。
“天玑真人。”蔺晨和晁楠双双自语。
洛寒也正看着那里,暗道,“这就是皇神境吗?”
“星辰阁,再困1
又一张网飞出,灵气交织的网线较之前更为粗大密实。
嘶鸣再起,不过这次石台只是轻微颤动,明显感觉双方在角力,僵持不下。
天玑大喝,“玉衡,把影像投到大阵上。”
不多时,天穹卷起一帘幕布,五颜六色的流光分开,当间如水般荡漾,波光粼粼。
光芒逐渐退去,影像缓缓浮现,众人皆抬首仰望,不禁惊呼出声。
一只浑身冰色的小兽正在网笼内挣扎,不对,不是挣扎,好像玩耍,看那样子根本无逃脱之意。
它雀跃地鸣叫着,在狭小的空间里纵跃翻腾,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竟透过影像传递出目光,眼神清澈透亮。
洛寒仔细观望,见这小兽头如狮、生鹿角、身似麋、尾形龙、踏偶蹄,当真是麒麟之相,不过……
他甚觉奇异,道,“传闻麒麟腹藏真火,麟色赤红如焰,这怎么……?”
蔺晨和晁楠也一脸疑惑,同时摇头。
他忽觉一丝异样,那目光仿佛穿透大幕,直奔他来,体内《洛神诀》顿起共鸣,自行徐徐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