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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是要被关在这里住一辈子的苦力吗?还是被这些人活活折磨死?
不管怎么样,她觉得应该先出去。
但是她想了半天都觉得这是个超大的难题,戴罪之身的宫女想出这里,这不是天方夜谭是什么?
而且这个原身除了对音律和舞蹈有极高的天赋而外,其余什么都没有了,由于相貌出众又心高气傲,在这宫闱之中人缘也是寡淡。
看来这原身倒是和从前的她真有几分相似,不过她现在重活一次绝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蠢钝如猪了。
明婉月其实人不傻,只是从前的她毫无心机算计,自身长得也漂亮,所以眼界颇高,根本不屑用心计。
直到她在江铃手上输的一败涂地。
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但却把她送进了这个步步为营的深宫中,那么,她就要从今天起开始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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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晚来的特别早,才是傍晚竟然下雪了。
飘飘扬扬的大雪带着极致的美降落到了宫闱,这,是喜事,自古以来瑞雪兆丰年。
想必现在那些个娘娘妃子,正在观着雪景吧。
她自然也不例外的喜欢雪,此时她一个人去了后院看着漫天的大雪心绪万千。
她站在原地仰头望天,大片的雪花落在她的脸上,眼上,嘴里,她闭上眼让这彻骨的风雪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前世她的有赵晨宠着,赵晨惯着,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天上的星星赵晨不敢给她摘月亮。
赵晨不但给了她金钱,地位,还给她满满的爱,结果被江铃那贱人嫉妒的红了眼,算计她,害得她从天上摔到了地底。
失去了赵晨之后她几乎也失去了所有,光鲜的日子也不再有,过得落魄万分,生不如死,最后还被那贱人害死。
如今她灵魂得以重生,还是和前世不差一分,甚至更糟糕。
但是好在这一次她脑子聪明了,不会再像当初那么傻了。
明婉月向冻僵的双手呵了一口气,双眸慢慢的坚定起来,转身,准备回房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好优美的琴声?她微微眯起了眼帘。
一阵阵古筝的声音落入耳海,凄美的,婉转的又带着丝丝新生的琴音,在这铺天盖地的雪景里听起来让人的心情也跟着琴声律动起来。
原身对音律过高的造诣让她有些疑惑,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她记得这闭庭的后方应该是黄庭,黄庭,执掌宫中的祭祀,大典,一切活动仪式,而乐司队,舞师也都归于黄庭掌管。
如此悠扬的琴声不是一般的乐司能弹出来的,或许是个有些地位的人。
那么,现在这个琴音会不会是她一次翻身的机会呢?
只是,她该唱一首什么样的歌来应和着琴声,吸引着琴声主人的注意呢?
原身脑子里的曲子倒是非常的多,不过,她觉得这些曲子想必也是这些人耳熟能详的,想要出彩未必可行。
思绪就是火光电石之间。
明婉月敛了敛耳边的碎发,轻启了朱唇:“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嗓音一出,犹如婉转的黄莺,声线悠扬,清澈,空灵又干净,说为天籁一点都不为过。
明婉月明显感觉到那琴音似乎也为之一振,竟然改变了主导地位而跟随她的声音在走。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明婉月的声音,飘零的落在这漫天大雪之中,宛如突降的精灵,新鲜,干净,剔透,带着淡淡的婉转和深深的惆怅。
琴音里无法掩饰的兴奋和颤动传来,明婉月听到了琴音里传递的一切信息,久为露过笑颜的脸勾起了满满的笑意。
才要露,但是绝不能毫无保留,转身,一步也不待停顿的她回到了房间,任由琴音怎么弹奏想要应和她都没有回头。
翌日
天还没亮就起床的明婉月就听到了宫女们的讨论。
“你昨晚听到有人唱歌了吗?那声音好美。”
“恩,我听到了,好像是黄庭那边的人在唱吧,很好听,歌词也很好,好像从前都没听过。”
“是啊是啊。”
“唉,咱们被关在这里肯定没听过,那也不是排演给我们听得。”
“唉,干活吧,干活吧。”
明婉月一点也未动声色,只是在干活的时候不停的往门口张望着,似乎在盼望着什么。
可是一直到了傍晚都没有任何动静,一切都如常。
明婉月的眸子沉的吓人,难道昨晚那人没听出来这声音是从闭庭传出去的?又或者那人只是一个乐司而已,即使听到了也没有什么用吗?
坐在石阶上深思的她,冷不丁就被人踹了一脚。
明婉月抬起头,只见那个刀疤脸宫女粗暴的将木桶砸到了她脚边。
嘶……明婉月痛的皱起了眉头。
“坐在这里发什么呆?”刀疤脸宫女呵斥道,“滚到静心院那边打水去!”
明婉月愣了愣,静心院,就在闭庭的斜对面,那里是冷宫,专关犯事的妃子,听说死了不少妃子在里面。
说来这闭庭的井也是有些奇怪,隔一段时间井里的水水位很低,基本都打不上来,所以要去静心院打水。
路程虽不远,但是水那么重,这差事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明婉月却在暗暗窃喜,因为去静心院打水也就意味着可以出去。
这边的总体位置还是十分的偏,但是对于她来说,能接触到外面的人或许就是一线生机,所以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
她提着水桶故意走的非常慢又吃力,这些人也知道,她没吃过饱饭又被欺负,动作肯定会缓慢很多。
那么正好就给了她充足的时间。
走出了闭庭大门,明婉月陡然就松了一口气,虽然水桶还是沉重,她还是很没力气,但是她脚下的步伐还是卖命的加快了一些。
天寒地冻,大雪纷飞,悠长的路上并无一人,就连巡逻的队伍也没有一只,只有她单薄的快要被风吹走的身影在艰难的移动着,无奈的她只得重重的叹息一声走进了静心院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