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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锦华被姚嵘忽视,神色并不见尴尬,而是兴致勃勃接了金姑娘的话,“碧玉箫,最初本是前朝大师的一首唱词,相传这位大师一生作词谱曲无数,但最得意的却是这一首,专门制了一只绿色的玉箫来奏此曲,此箫因唱词而出名。没想到姚二姐姐居然将它送给了在下的大姐姐。”
叶锦辉却一脸淡然,“金姐姐怎么只看一眼就认定了它是碧玉箫呢?”
金姑娘掩嘴一笑,“前段时间刚好无意中得知姚大公子正在寻找此物,如今见姚二姑娘手持玉箫,自然就想起来了,都说姚家姐姐和叶大妹妹交好,果然如此。”
经她这么一说,叶锦辉越发不想要这东西,可理智却告诉她,若是不要就等于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姚家难堪,不说别人单是叶老太太那一关她就过不去,所以这东西无论她想不想要,都得要!
好在现在彼此年纪还小,总能让她找到机会退了这门亲事。
叶锦辉这般一想,脸上的神色越发淡然,又谢了“姚二姑娘”一次,然后才笑着向金姑娘道:“若不是姐姐道出它的来历,只怕还会让我以为是普通之物呢。”
刘姑娘见叶锦辉根本不知道碧玉箫的来历,便猜测着她不精通乐器,便笑道:“叶大妹妹太谦虚了,你如今是郑先生的高足,琴棋书画必定样样精通,不如趁着如斯美景,让我等一饱耳福。”
在刘姑娘看来,叶家已经再无翻身之日,偏叶锦辉还霸占着姚大公子未婚妻的位置,不把她拉下来,她心里总算得不舒服。
叶锦辉却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我还没开始学琴,倒是我的表姐们一直在跟着郑先生学,不如就让我二表姐给大家弹奏一曲。”
刘姑娘平日总打着一副和李大姑娘交好的模样,这会儿便不好开口阻止。
李二姑娘听了这话,稍谦虚了一下,就坐到琴前,弹了一首《阳关》。她弹得中规中矩,但在场的姑娘多是奔着姚家的名头而来,而叶锦辉又和姚崐早订过亲,姚二姑娘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送了叶锦辉那么贵重的东西,而李二姑娘又是叶锦辉的姑家表姐,姑娘们自然是拣了那些好听的话往外说。
李二姑娘的才名一下子就传了出去,叶老太太知道了事,也狠狠地夸奖了叶锦辉一回,“真真儿最是顾全大局,你们都要向她学习。”
就是叶思晴,也喜滋滋地开口道:“姨表亲,亲一代;姑表亲,代代亲。你们姐妹要好好相互扶持才行。”说着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将自己戴的手镯取了下来,“这是姑母最心爱的东西,就送与你了。”
叶锦辉一眼就看到玉镯上面的裂纹,摆手道:“我年岁还小,戴玉器怕压不住,又不是及笄,哪当得姑母这么贵重的礼物。”
叶思晴听着,笑容就真切了两分,“好孩子,那姑母留着,等你及笄了送你。”
叶锦辉不过一笑。
叶思晴却盯着叶锦华道:“是不是你剪了真真儿的衣裳?当真以为你祖母性子好,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叶锦华原本笑着的脸一下子僵了,她一点也没想到叶思晴会当众发难,不过并不惊慌,“大姐姐的衣裳是破了不假,却不是我剪的。我拿那剪子,不过是为了剪枝桃花送给大姐姐做礼物罢了。”
李三姑娘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叶锦华的鼻子冷笑道:“我和二姐先进去,月表妹打第二,后来是大姐,我们都在看华表妹送给真表妹的礼物,你偷偷地将剪子拿出来,剪破了衣裳,又藏到了袖子里,若非我对真表妹使眼色,她能突然朝你发难?我全都看见了,你还想抵赖?”
叶锦华清楚地记得,李三姑娘前世就是她跟前的一条狗,叫她往东不敢往西。再没想到,这条狗会在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地咬她一口。
不是很疼,却让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上午的时候,三表姐还帮我鸣不平呢,怎么一到下午就变了卦。”叶锦华边说边哭,“大姐姐有本事,让二表姐扬了名,你想借此事来报答她也是应该的。众口铄金,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一副冤死也不开口的模样。
叶思晴冷笑,然后拿悄悄地问杨淑仪道:“觉远大师都说了,让她三岁之前不能见生人,是谁把她放出来了?”
这事,本是叶思明悄悄的问的觉远,叶家根本没人知道,不过叶思晴却知道叶思明去了开元寺,找小沙弥一打听,自然也就知道了。
杨淑仪唯有干笑,趁人不注意,塞了银票在叶思晴手心里。
叶思晴悄悄瞄了一眼,发现是三张一百两的银票,脸色才缓了下来,声音却提高了两分,“老三就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看你把你华表妹委屈成什么样了?还不快赔礼?”
李三姑娘生平最怕的人就是她娘,听她这么一吼,马上朝叶锦华施礼,“华表妹,都怪我没看清,你就原谅我吧。”
叶锦华早将杨淑仪和叶思晴的小动看得一清二楚,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跟叶氏母女翻脸,轻声道:“三表姐为人最正直无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表姐妹,谁跟谁。”
叶思晴抚掌,“一窝老鼠不嫌騒,一会儿吵,一会儿闹,一会儿又好了。”她最近在街上卖青菜,接触的都是井市之人,不自觉的就带了些井市陋习。
杨淑仪虽也听过,但却想着做个温婉的女子,一笑置之,并不答话。
“大姐儿好久没来了,既然来了,就留她住几天吧。”却是叶老太太发话了,言外之意,你这个当娘的可以走了。
闺女是她生的,但她却越来越看不上了。
等叶思晴一走,叶老太太便对小姑娘发了话,“你们也累了,都先歇了吧。”然后把杨淑仪喊到了里间,“你刚给了你大姐多少银子?”
杨淑仪心里苦不堪言,面上却不敢有半点隐瞒,连觉远大师的话也和盘托出。
叶老太太绷着脸道,指着杨淑仪的鼻子道:“小小年纪就这么狠毒,长大了怎么得了!你们就是看不惯我对真真儿好罢了!可我要是不对她好,这一家子以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