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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死亡之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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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法之内有乾坤。

    李漠跟随众人踏入落凰山的护山大阵,立即看到一个如仙境一样世界。

    琼楼玉宇,在云雾缭绕间若隐若现,各种珍稀的飞禽走兽穿梭于山林,遨游于虚空,灵泉汩汩,仙瀑如画,一切都美不胜收。

    赤霄把李漠一行人领到一片精致的屋舍住下,交代没有凤凰族的允许,不可随意走动,否则将以族规处置。

    如果凤凰族态度友好,李漠还有四处参观一下的念头,现在只好作罢。

    正在屋里打坐,却有人来敲门。开门后见到是雷极宗的一个弟子,此人叫雷方,是雷极宗的嫡系,也是此行雷极宗三个出战弟子中实力最强的。

    风玄门和雷极宗本来就世代交好,虽然偶有争斗,也是在公平竞争原则上,彼此互不伤和气,所以两派的弟子也很和睦。

    雷方的言谈举止都很客气,希望邀请李漠过去,一同品茶论道。

    李漠欣然前往,一个人闲着也是无聊,倒不如结交几个朋友。

    到了雷方的房间,看到另外两个雷极宗弟子也在。早先几人初次见面时已经简单作过介绍,一个叫燕回,一个叫莫小芹。

    莫小芹是唯一的女子,或许是性格使然,又或许是修炼了雷系的特殊功法,为人比较冷艳,寡言少语,即使是开口,也是惜字如金,语气冷冰冰的。

    此时她在煮茶,动作娴熟而优雅,十分好看。

    燕回坐在一边擦试着一柄剑,神情专注。

    雷方请李漠入座,不多时,茶香四溢,莫小芹亲自给几人斟茶。

    茶是普通的茶,但几人聊得很尽兴。从武学到时事,从天下大势到南域变故,畅所欲言,各抒己见。

    李漠经历丰富,见多识广,想法新颖,见解独到,让几人刮目相看。

    雷方几人出身大势力,从小接受正统教学,很多东西理解透彻到精细的程度,让李漠很受教。

    说到南域七子,雷方三人都表现出敬畏之色,那七人无论是出身还是自身实力,都是南域年轻一辈的翘楚,其他势力的所谓人杰,在那七人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李漠对此表现得中规中矩,既没有妄自菲薄,黯然失落,也没有自不量力的狂妄自大。

    他曾与皇无极几人交过手,深知这几人的强大,同辈中少有敌手,但是他自认为不在此列。

    说到不久后的天道上谈判,雷方三人与李漠的想法很一致,都认为人族会处于劣势,基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李漠坦言,天道山谈判过后,人族与古族很有可能会全面开战,席卷整个天下的战乱将会由南域开始。

    雷方三人神色凝重,皆悲叹前途命运渺茫。

    最后,几人说到这次比武。雷方三人表示并无把握,但是会拼死一战,为了宗门荣辱,他们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李漠吃惊,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荣辱感和归属感。从西陵城李家到西陵学院,他的心一直没有真正融入过集体里。

    离开圣血秘境到现在,他一直跟金鹏相依为命,至于他跟风玄门之间,只是一桩交易而已。

    直到风天一拍着他的肩膀说要把风玄门的荣辱拜托到他身上,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责任的压力。

    而此时,他从雷方三人坚定的话语和抉择中,从他们言死而面不改色的神态中,却是看到了比责任还要深沉的担当!

    “家亡,人如无根浮萍,国亡,人如孤魂野鬼,这话真深刻。”

    他心里倍受触动,骨子里有某种东西正在觉醒,他忽然站起来,对雷方三人抱拳作揖,认真的道:“三位的一席话,让在下茅塞顿开,受教了!”

    雷方三人一怔,随后纷纷起立,对李漠回礼。

    雷方道:“我等身为宗门弟子,守护宗门荣辱,理所应当。李兄身为风玄门客卿,却甘冒大险,只身赴会,一人扛起风玄门的荣辱,这份担当,才值得我等敬佩。”

    李漠闻言,感到有些汗颜。雷方三人出战是纯粹的义不容辞,而他则是有目的性的。相比之下,他就落下乘了。

    对此,他并没有多言。

    雷方又道:“是了,我听说原本是风谣师妹和朱家兄弟代表风玄门出战的,后来换了李兄一人,也就是李兄要打三场,似乎李兄很有把握?”

    “尽人事,听天命,如此而已。”李漠并未言明,只是表示会尽力而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几位太上长老回来了。

    几人急忙迎出去,看到雷火、雷光、玄一以及玄二四人正从外面回来,其中,雷火和雷光两人的脸色很难看。

    “太上长老,发生了何事?”雷方身为嫡系,是雷火的后人,此时开口问道。

    雷火愤懑的哼了一声,不愿多说。

    雷光也阴沉着脸,没理会。

    最终,是玄二开口,道出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明天一战,凤凰族会派出两组弟子应战,因为两组的实力不同,需要风玄门和雷极宗各自抽签决定。

    先前四人就是去抽签了,结果风玄门的运气较好,抽到了实力较弱的那一组,而雷极宗却抽到了死亡之组。

    之所以被称为死亡之组,是因为这一组里有一个凤凰族的绝代天骄。

    此人叫凤凰,是凤凰族族长的明珠,沉睡前,就具有无敌之资,不久前才重新出世,实际修炼时间不过十五年,如今已经是元丹境后期,但是真实实力却能斩杀元海境后期强者。

    “一个凤凰就足以横扫我们的年轻一辈,凤凰族这是故意在示威,想彻底击溃我们的信心,用心极其险恶!”雷火怒气冲冲的道,一巴掌将身旁的石桌拍得粉碎。

    雷方三人闻言,心情极其沉重,如果凤凰真的能够斩杀元海境后期强者,他们三个一起上也不敌。

    这场比武还没开始,他们就已经输了。

    难道天要灭雷极宗?

    三人神色悲切,不久前坦言不惜战死,是因为拼死一战可能换来胜利,如今却知道即便他们三个战死,也是徒劳无功,这实在让人绝望。

    “这比武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现在就打道回府,凤凰族要战,那便战,雷极宗即便全部战死,也不愿在这里受这等窝囊气!”雷火怒道,人如其名,脾气火爆,直言回去跟凤凰族死拼。

    玄一和玄二沉默不语,他们很理解雷极宗等人的心情,换做是他们抽到死亡之组,表现也不会比雷火等人好到哪里去。

    一时间,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李漠沉吟良久,最终心里有所决定,暗中传音,跟玄一和玄二商量,坦言自己的想法。

    玄一和玄二一开始坚决反对,不同意李漠冒险。毕竟风玄门只有李漠一人出战,一旦输了,就全盘皆输。

    李漠输不起,风玄门更加输不起。

    李漠很耐心的跟两人解释,分析如果雷极宗输掉了这场比武,所带来的弊端,将会严重影响这方圆万里的稳定局势。

    玄一和玄二两人活了数百年,其实对很多东西都看得透彻,只是他们被风玄门的责任缚住了,所谓关心则乱,这时候带着私心在所难免。

    而李漠不是风玄门的弟子,责任感和使命感没有两人那么强,在这关键时刻可以跳脱出去来看待问题。

    经李漠一说,玄一和玄二都沉吟起来。

    他们再三询问李漠的把握,最终决定出结果。

    “你们两个老家伙在暗中嘀嘀咕咕,跟那个小子在盘算着什么,要是幸灾乐祸,不妨说出来,老夫还能承受得住!”雷光实力强大,捕捉到空气中的神念波动,冷哼道。

    玄一哼了一声,不满雷光的语气,但他理解雷光此时的心情,并没有计较。

    他深深看了一眼李漠,然后对雷光道:“雷老头,你我相识于年少,数百年知交,就这么看老夫为人?”

    雷光阴冷的神色缓和了一下,没有说话。他说的只是气话,知道老朋友不是落井下石的小人。

    玄一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们经过商量,决定跟你们换一组对手,由我们来对付死亡之组。”

    雷极宗众人一听,神色一变,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雷光和雷火两人没有说话,目光灼灼地盯着玄一和玄二。

    四个老家相识数百年,早已知根知底,不用开口说话,彼此也能了解在想什么。

    玄二呵呵一笑,脸上的褶子又挤到一起,指了指李漠,道:“是这小子决定的,我们也同意了。”

    “李兄,你...”雷方三人震惊地看向李漠,神色复杂。

    明知凤凰的强大,还敢主动迎战,除了有足够的实力支撑这样的自信,还需要常人不能比的胸怀!

    他们自问做不到!

    李漠平静地笑了笑,道:“乱世将至,人族应当彼此扶持互助,更何况风玄门和雷极宗情同手足,将来还有更多更大的困难需要两派共同应对的。”

    雷光沉声道:“小子,你知道你这个决定可能会给风玄门带来什么吗?”

    李漠不卑不亢的道:“无非一败,死战而已。我虽然入风玄门不久,但是也明白宗门荣辱和尊严不可丢,别说镇宗之宝和三百女弟子,如果可能,我们一寸土地也不会让给古族。但是现在,我们有那么一丝可能化解那样的危难,所以,我们在这里也要拼死一战。”

    “好!说的好!”雷光一拍大腿,神色激动地指着玄一和玄二两人对李漠道:“老夫戎马一生,连这两个老家伙都没服过,今天倒是服了你这个后生。”

    接着,他又对玄一和玄二道:“你们两个老家伙捡到宝了,临死前还能看到风玄门出了这样一个人杰!老夫这辈子认输。”

    玄一冷漠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笑意,道:“雷老头,你这可是真心话?”

    雷光瞪眼,道:“废话!”

    玄一脸上笑意渐浓。

    雷光笑骂一句:“看你那得瑟样!”

    而后,他又转头看向李漠,收敛了神色,皱眉道:“说归说,比武到底是要分胜负,老夫就问你一句,你有几成把握对付凤凰?”

    他没有说击败,李漠以一打三,只要与凤凰打平手,再击败其余二人,也能胜出了。

    李漠似乎知道他所想,此时没有托大,伸出一只手,摊开五指,平静的道:“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