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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睿骑在一匹枣红马之上,满脸的得意之色:“杨彬,你兄弟我看着气派不,羡慕我不,这高头大马骑上去就是舒服,你看咱也有了县里官人的威风。【零↑九△小↓說△網】'说着又瞥了杨彬一眼,故意道:“啧啧啧,西门哥哥这次得了好几匹骏马,本来够咱们兄弟几个一人一匹的,可谁让你不会骑呢?只能干看着我老曾抖威风。”
杨彬瞪他一眼,这次西门庆除灭卫阔一伙山贼,不仅仅得了好大的一匹财货,还在后山找见了七匹骏马,也不知道那厮是从哪里来的,他骑了几次,都被掀翻下来。
北宋缺马,尤其是上好的战马,更是价值不菲,西门庆他们得到的几匹,虽然杂马居多,但其中有一匹浑身雪白,无有一丝的杂毛,端得神骏,被他送给了栾廷玉,初时栾廷玉是坚决不肯接受的,但西门庆再三相劝,还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哥哥是爱马之人,哥哥要不拿了这匹马去,岂不是明珠暗投?让宝马伏枥?”
栾廷玉道:“这本是兄弟你的,怎么能让与我?况且兄弟你是英雄般的人物,这宝马归了你怎么能说是明珠暗投、宝马伏枥呢?”栾廷玉是练武之人,见了好马怎么能不喜爱,只是见这匹马太过神骏,他不好拿而已。
西门庆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意,又劝了几次,栾廷玉见西门庆心诚,是真心想将这匹马送给他,没奈何这才受了。
看着曾睿骑在马上不断的抖威风,杨彬暗暗心道:“便是死也要学会骑马,若不然以后的风头好不都让这厮给夺取了。”
“杨彬你说,马六那厮虽然有些忠心,但却是个无脑的,要不是西门哥哥吩咐,以为凭他的本事,就能从我的眼皮底下逃走?也不想想,我老曾是什么人物。”曾睿继续摇头晃脑的吹嘘。
杨彬鄙视道:“你是什么人物,自己不知道么?西门哥哥的这招反间计,我可早就看出来了。王五、马六都是卫阔那厮的心腹,有他二人的人头与消息,加上麻三的伪证,再有西门哥哥的撺掇,嘿嘿,这李君便是不想反也不成了,等他们自己杀的人仰马翻,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上千人的山寨,就这般被咱们几十个人拿下了,你说说日后阳谷当中谁还敢小觑咱们?就是那些官人老爷,见了咱们是不是也得客气三分,便就是东平府、shandong路的地面上,也要传下咱们的名号。”
曾睿白了他一眼,“这都是西门哥哥的主意,你这货也就是事后听玳安所说才明白过来,在这里装什么诸葛亮。”
杨彬被他揭穿,脸不红气不串,只淡淡的说道:“那我也是看出来了,你呐?莽夫一个,倒真不愧是个操刀卖猪的屠夫。”
“屠夫怎么啦?这是咱的行当产业,我告诉你,你上山的时候是没看见,我老曾一口杀猪刀,那是左劈右砍上下翻飞啊,那些个挡在我面前的山贼,哪个不是面色骇然,惊恐逃命,告诉你,以后不准叫我杀猪贼了,你看看咱现在的气势,卫阔那般的腌臜才都叫什么穿林虎,我也改个号,就叫做下山虎,看什么人敢惹我。这以后,县衙里的官差要再找我的麻烦,我就对他们说,有本事的,你也去砍几个山贼脑袋回来,见过山贼脑袋么?”
杨彬看他这般模样,一阵失笑,他原本是赶大车的脚夫,虽然在其中是个小头目,可总受人嫌弃,这几次跟着西门庆厮混,不仅仅得了好大的银钱,在街面上没人敢小觑于他,尤其是这次上山除贼,更是意气风发,他已经决定了,回去之后就辞了那赶车的行当,去给西门庆做个帮闲。
“你叫下山虎,那我就叫个打虎将,专打你这厮。”
“呸,打我,先学会骑马再说。哈哈。'曾睿一挥马鞭,扬长而去,留下杨彬一人吃了满嘴的尘土。
”呸、呸……狗日的曾睿,你给老子等着。“杨彬跳脚咒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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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这时可没有曾睿杨彬这般的清闲,昨夜厮杀过后,他忙碌了一宿,这次卧虎岗一行,收获颇丰,不说这七匹骏马,单说卫阔在寨中藏着的金银珠宝,玉器首饰,他只粗略轻点一番,怕就不下万贯,还有金银铜钱,更是好几大箱。
西门庆纳闷道:“这山寨不过粗粗有了几个月,之前也没怎么听过名声,怎么就攒下这般多的金银。”
李君此时拿布遮着面,藏在西门庆等人当中答道:“山寨初时,是没有这么多的,可卫阔贪财,多次下山劫掠商队,还抢了几个乡间的富户,再加上绑票的赎金,这才积攒了好大的家私,而且为了防止官府的捉拿,有几次是越境到别的州县里去劫掠,这般就省却了好些麻烦,哥哥骑得这几匹好马,就是在外县的一家富户当中抢来的。”
西门庆点点头,看了眼遮住面庞的李君,不禁心道:“这厮几个倒是个聪明的人,卧虎岗正处在阳谷交界地带,他们多不劫掠本地,反而多去外地劫掠,这般怪不得自己不怎么听过名声,阳谷县了前去缉拿剿灭的官差也只是装模作样了事。”
西门庆要留下李君的性命另作他用,但因为还未将李君的把柄家人拿捏在手,因此不好放他走,只叫他假扮做自己的随从跟在身边,要有人问他何故遮面,只推说受了刀伤,见不得风寒。
正所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西门庆耽着性命的干系除掉卧虎岗,收获是相当划算的,最起码在以后的相当一段时间内,他可以敞开大门接纳四方好汉豪杰,而不用担心财货不足的问题,而且与霍家兄弟的私商买卖,也可照常进行,从而细水长流,现在的金银已经足够交付好几次的交易款项。”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西门庆早作安排,唤玳安并薛永、焦挺等人,先将财货都悄悄的送回家中,并且分出一部分的金银交给刘二叔,叫他去唤了私货回来。
赚钱大业,现在就要进入起步阶段。
眼瞅的要到了县中,李君不禁问道:“哥哥要将我做何处置,我是在县里公人面前露过面的,要叫熟人看见了,怕对哥哥不利。”
西门庆道:“不是我不放心你走,只你身上还带着伤,如何能远行?不要怕,若果我真的要害你性命,早就一刀结果了你,好似那卫阔一般,居然敢哄骗与我,真当我的宝刀不锋利么?”
西门庆在说这句话时,原本还笑眯眯的双眼,渐渐变得狰狞可怕,尤其是最后的十七个字,不知道是不是李君的错觉,他居然感到一股子的血腥味,好似这不是一句话,而是一柄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寒彻心腹。
这次卧虎岗一行,西门庆没动手杀过一个人,但在李君的心里,西门庆确却是最狠的那一个。不用自己费力,只简单几句话,就有豪杰好汉上阵厮杀,就有偌大山贼的头领授首,念及此处,他浑身打个激灵,将心中不该有的心思放下,摸了摸发凉的脖颈,言道:“如此我就听哥哥的吩咐。”
西门庆满意的点点头,想李君这等的亡命贼,你要是不适当的威慑、震慑于他,不知道甚么时候就反咬你一口,叫你防不胜防。之前西门庆对他都是笑颜相向,到了现在,就要严酷一些,叫他绝了非分之想。
栾廷玉一直护在西门庆的身后,紧盯着李君这厮,虽然他确定这厮不敢做出什么事情来,但小心一些总是好的。看眼西门庆的背影,他心中忽然有一丝的念头,其实留在西门庆兄弟这里,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正这时,突然听得咣当一声,西门庆众人面前,涌过一群人来。栾廷玉顾不得仔细分瞧,急忙拍马上前,护在西门庆的左右。
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当我们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