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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天助我也!”假皇上仰天长啸,厉声道:“凌霄杜南山,你看,看见了没有?天道是占在孤一边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说罢,假皇上一口精血喷出,整个宫殿都颤动起来,仿佛地下有什么要出来一般。
糟糕!刚刚托大了!
杜南山悔得肠子都快青了,完了,对方大招马上就要使出来了。
怎么办?
事已至此!
不破不立,破釜沉舟,趁着还有点时间,先想辙弄死他再说!
一声长啸,杜南山强自提升气势,掌中剑抛出,“飞龙在天”,三味真火,熊熊燃烧,映得殿中红通通一片。
杜南山是个剑修,还是个单火灵根的剑修,一生只爱剑,专精一把剑,也只需要一把剑。
凌霄剑修,尤其是元婴老祖级别的剑修,都有一种困难算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大/麻/烦,我自一剑斩去的气魄。
你召唤出来的东西,再牛逼,再厉害,我先砍了你,弄死你,我就不信了,没了灵力支撑,他还能出来?即便真的出来,火系灵根专克木系。三味真火更是污秽之物的天生克星。
杜南山见多识广,眼力非凡,打斗当中,已经察觉到准新娘其实是个小丧修。
丧修,堂堂东华基本没有门派修炼这个。说白了,这玩意就是摆弄尸体的歪门邪道,难登大雅之堂,最重要的是,东华人讲究入土为安,死人为大,很少有人对逝者不敬。
果然,三味真火一出,小丧修哀嚎一声,再顾不得淑女风仪之类,手忙脚乱往边上躲去。
三味真火,“火龙”现世,摇头摆尾,呼啸而去,一剑出,猛龙过江,正中假皇帝,打断了他的狂笑,截断了他的法术。
“恩!怎么可能?”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一把剑,只剩剑柄,鲜血流淌,假皇帝狞笑一声,双手变换法决,一压剑柄,声音悲壮,厉声喊道:“孤就算是死,也要你一起陪葬!”
咒术!南域伏龙让人闻风丧胆的咒术--“阎罗五更”,当伏龙门人到了临死之前,一辈子只能发动一次的诅咒之术。哪怕是修为上差了两个层次,都能成功拉着对手一起死。
中了咒术之人,活不过当日五更天!
“破!”杜南山不管对方怎么想的,他只按自己的拍子打架,手印一转,没入假皇上体内的剑像钻头一样飞速旋转起来,三味真火又一次爆发出来,瞬间,对方整个人身陷火海,发出丧心病狂的狂骂。
“杜南山,孤一定要拉着你走!奈何桥上看着你死!哈哈哈……”
“付郎!”准嫁娘哭得稀里哗啦,却碍于三味真火的作用,怎么都爬不到对方身前。
“啊啊啊,都是你!都是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道,逼着我们夫妇亡命天涯,杜南山,还我付郎命来!”准新娘疯魔了,一跃而起,冲着杜南山扑来。
杜南山强弩之末,身体本来所剩灵力便不多,有中了假皇上的咒术,调集所有灵力,燃了三味真火正对咒术围追堵截,哪里还有余力去对付一个为了爱情发了疯的暴躁女人。
“破千军!”清冷声音传来,碗口粗的淡蓝剑芒自殿门出急急斩来。那剑芒恰到好处,来得及时,千钧一发之际,斩了那女人双腿,巨大推力将她撞到一侧,正好解了杜南山的危机。
却是夏七走了进来,冷面,淡蓝衣裙摇曳,寒月流光熠熠生光。
“爹,爹爹,您没事吧!”作死二世祖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抹眼,一边冲了进来,趴在杜南山身上,哀嚎不已。
“哇哇哇,爹呀,你可不能有事呀!你要走了,凛儿可怎么办呀!呜呜呜……”
骨肉情深,真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自家人知冷知热。
杜凛哭得梨花带雨,丢人至极之时,夏七迈了步子,走到准嫁娘身前,见她双腿已失,却不停的努力着,努力着,想要往烧成一道火人的假皇帝身前爬去。
“帮我……帮我……付郎,付郎是为了我……,锦必不负他……死,也要……死在……一起……”
小丧修双眼无神,瞳孔不动……看似已然盲了……却寻着惨叫之声,往那人身前,不屈不挠的爬去,仿佛那里才是“梦中的理想乡”一般。
又一个痴情女子……
这是敌人,作恶多端,却挡不住对方临死之前,还想和心爱之人,生同床,死同葬……
夏七的剑举了又放,放了又举,却眼睁睁看这女人慢慢的爬向爱人,终究……没下了手。
我……还是心太软吗?夏七扪心自问,这个时候,不该直接给对方个痛快吗?断了对方的念头,也断了对方逆袭的机会……
可是,夏七自允不是心软之人,此刻却……所有纠结,最终化作一声长叹,转身离去……放任不管,任其自生自灭,到底最后是否能死在一起,都是命……
“夏七,你去哪里?”抱着徐晓恒姗姗来迟的温卿卿,见夏七反手执剑往外走,不由好奇发问。
“寻你表哥去。”小鱼儿不愿面对生离死别,杜南山那里帮不上忙,目前又还差个杜逸尘没救出来,选哪个是想当然的。
“我随你去!”温卿卿一听夏七要去救她表哥,也不管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即转身就要跟夏七一起。
“杜南山中了咒术,在殿中。”夏七提醒道,脚下不停,人已经走了出去。无论温卿卿是要去找她表哥也好,进去照顾杜南山也罢,总要给人家个知晓的权利。
温卿卿一下子愣住了,杜南山是姨夫,是正经亲戚,放任不管总是不好的。殿中传来大表哥撕心裂肺的哭嚎之声,温家大小姐一跺脚,抱着徐晓恒往殿中去了。
夏七一边在外面走,一边思量,理论上,莫真人和慕华真人都该在这里,怎么没见到他们呢?
若非杜南山已经陷入昏迷,刚才倒是可以问一问。
得了,还是按笨法子来吧。
“纸鹤传书”,一只给慕华真人,一只给莫真人,一只给杜逸尘,夏七御剑,时刻准备着,跟着纸鹤飞。
啊!我……你们玩我呢?三只纸鹤各自在空中绕了一圈,往三不同的方向飞走了,留下夏七在空中凌乱,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稍一愣神,纸鹤已经飞走,夏七琢磨琢磨,得了,还是先从最弱的开始吧。
又扔出个纸鹤,却是单独发给杜逸尘的。人家莫真人和慕华真人那么强悍,大概,也许,完全不用操心吧。
追着纸鹤亦步亦趋,夏七御剑速度极快,不多时,便到了地头,夏七一捂脸,怎么又到了马厩?
正是之前救了温卿卿的马厩的隔壁,无人看守,只剩一把大大铜锁挂在外面。
纸鹤入内,没人出来查探,八成里面无人。
一剑,断了锁,扯下链子,夏七小心翼翼推开门。
里面静悄悄,瞧摆设什么的,比较像丹修的炼丹室……额……除了那张石床。
白衣帅哥杜逸尘被捆在石床之上,双手双脚皆有镣铐,胸部,腰部,大腿处也上了铁索。
多大仇多大恨呢?
能捆成这样!
细细看来,这哥哥睡得还挺香,连夏七推门进来都没被吵醒。
禁锢灵力的法器,难怪杜逸尘睁不开眼。
夏七正要拔剑出鞘,砍断了事,把杜逸尘晃悠醒了,就万事大吉。
眼角余光却看到一个大罐子,透明的,罐体出了根细管,却是接在杜逸尘头顶百汇之处。
咦?
该不会已经在切片了吧?
夏七慌了,学渣儿没见过“魂魄切片”,到底是不是呀?完全不晓得呀!
不敢随便试!怎么破?
这么一大帅哥,要是因为自己随便试试给弄傻了,或者,弄死了,温卿卿还不得找姑奶奶玩命!
夏七有点发愁,自己下不了手呀!
干脆,给温卿卿发个纸鹤传书吧,因纸鹤能传递的信息量不大,夏七只说了地点,又道现在杜逸尘昏迷不醒。
半柱香的功夫不到,只见温家大小姐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抱着他家表哥,美人垂泪。
小鱼儿正待进一步说明情况,请这位病患亲属自行决定到底该如何?
哪曾想,这姑娘哭着哭着,正好手触到铁链之上,瞬间勃然大怒:“居然敢捆了姑娘表哥。”
她顺手就把夏七的剑给抢了过去,挥剑就斩,“铛铛”七声脆响,已砍开捆绑用的锁链。
“喂,等会儿……”夏七赶紧喊停,斩了铁链没事,这温家大小姐已经伸手去揪连在杜逸尘头顶百汇的细管了。
“啊?夏七,你说啥?”大小姐手快,拔了细管,扭头问夏七说了什么。
……
我想说你先别拔呢……
夏七扶额,看着温卿卿,竟不知该怎么解释为好。
温卿卿一看夏七脸色不定,红一阵,白一阵的,疑惑的看看她,转身又扑在杜逸尘身上,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表哥,你醒醒啊,我是卿卿呀……”
“呜呜,表哥,你可不能扔下我呀……卿卿还等着当你新嫁娘呢,呜呜呜……”
“到时候,我们生一堆孩子,有男有女……呜呜呜……”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