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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断涿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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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篇语)

    五千年的回忆,

    忘了的我,

    在心底复苏。

    原我并非无情,

    只是情到深处,了无焉,

    莫难回首,国已不存,生死有憾。

    又何谈一字情,空做阴魂徘。

    (正文)

    “此界的轨迹已发生偏转,不是久留之地。”

    阎魔环顾了一番这四周的光景,抬头望向这漆黑、深邃的虚空,将失了意识的红蝶紧抱于了怀中,眉宇一皱,“死魂龙”便长哮了一声,朝着“阿罗界”的方向一飞而去,消失在了虚空的尽头。

    “阿罗界”,乃是古冥神话中冥界第十九国度,也被称为不存在的国度。(在冥界正史中只有十八个国度,后为阎魔所统一,成一国。而“阿罗界”只存于神话,鲜为人知。)

    但其实“阿罗界”一直都存在,只是它的存在只有阎魔所知,也仅在他的记忆之中,唯他能够具现而出。

    也许,阎魔便是为了让地敷子不发觉他的踪迹,他竟打开了“阿罗界”之门,抱着红蝶来到了这个传说的国度,冥界的仙境。

    “红蝶,本君便也是在这里,第一次和言灵相遇。”

    阎魔微微一笑,轻抚着红蝶的额头,凝视着四周

    ——这里万里纯白,“粉筱”(“粉筱”,“阿罗界”独有的粉红冥花)于空中不停摇摆;

    虚空幻紫斑斓,透明“娥母”(“娥母”,其身透明,似如流星状的浮游之物)浮于虚空之中悠然飘散;

    松软白地、宁静之土,黄眼“古灵兔”相逐栖息;

    而朦胧依稀之间,为云雾所绕,为古兽所守,渐渐显出其形的却是一座巍然耸立、连接苍穹的漆黑、巨树之塔“通天塔”。

    阎魔,望着那久违了的高塔,眉宇之间,一丝哀愁。

    然而,他却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抱着红蝶昏睡了的身躯,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轻启“通天塔”的木门,它便如烟雾似的骤然消散了去,化作了浮沉于阎魔的眼前缓慢盘旋。

    阎魔,沿着那环状之梯,走了上去,缓缓地将红蝶置于了二楼的一间冰室之中。

    然而那血红蝶的肌肤刚一触碰这极冰,她便忽儿挣扎了起来,额上不停渗出了虚汗。

    “帝尊,帝尊,不要!!不要!!”

    红蝶不停呼喊着“帝尊”二字,泪顺着眼角一流而下,湿了衣衫。

    “红蝶,不管你是谁,本君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阎魔,紧握着血红蝶的左手,将它贴于自己的脸侧,顺着她的呼喊,轻闭上了眼,随了她的记忆一起回到那古老的年代

    ——红蝶,还为人的时候。

    那,是距今约五千年前,榆罔继位的前夕……

    帝克二十四年,阳武都,觅宝台前

    “女娥,女娥,你醒醒,你醒醒……”

    螺桑,不停摇着女娥的臂膀将她从睡梦的国度唤了回来。

    “啊~~~”女娥打了个哈欠,向着虚空伸了个懒腰。

    “你竟还如此气淡神闲,莫非是忘了我们潜入这里的目的?”

    螺桑,轻叹了一口气,对着女娥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妹妹,我怎会忘?只是方才这虚空盛蓝,阳光温适,我这一不小心便昏睡了过去,入了梦境。”女娥辩解着道。

    “好好好……你皆有理。那依你所言,这高墙楼阁,铜墙铁壁的,我们该怎么潜入这“觅宝台”?又该怎样将那画了字的龟壳一偷而出送往伊川?”

    螺桑将双手插于腰间质问着女娥,可女娥却并不正面回答予她,只笑着道:“切莫着急,待得夜晚,你便知晓。”

    “好,我信你。”

    螺桑,撇了撇嘴,违下了身子与女娥一起躲在了草丛之中,注视着这“觅宝台”,静待夜的到来。

    静夜悄然而来,不知不觉,已是傍晚,守卫的人也疲了神色,越发疏了戒备。

    女娥,见着此景,嘴角轻微上扬,拿出闷哨轻轻一吹。只见那漆黑之空,皎月之所,一只雄鹰震翅飞来,于她的头上盘旋了几番,随后停留在了她的手上。

    “骨儿,帮我个忙好不好?”

    女娥缕着“骨儿”的羽毛,甜酥一笑,拿出一块龟壳置于它的面前给它辨识,随之又将一块白色麻布系在了它的脚环之处,双手一放,它便朝着“觅宝台”的方向一飞而去,进入了那间藏有龟壳的楼台之中。

    “就凭这只鹰,能成事吗?”

    螺桑,抚着头上不停溢出的汗水,心中忐忑,问着女娥道。

    而女娥却只是一笑,双眼不离“觅宝台”,信着自己的“伙伴”,更坚信着自己的判断。

    此刻的等,如是数月,如是数载,她们的成败皆寄于一只鹰。

    而这不确定的因素,却也将成为一个部落,乃至天下文明前进与否的关键所在。

    于螺桑而言,此刻,信女娥,信一只鹰,是她这辈子下过的最大的赌注。

    就在这番忐忑之间,却是闻那“觅宝台”的方向,传来一声“骨儿”的低鸣,随之它大展双翅,带着那块脚上的麻布,从里一飞而出,朝着她们的身侧而来。

    女娥脸上一悦,伸出了手出,将“骨儿”迎了过来。

    接着,她又取下了那块绑在它脚上的麻布,于地上蹭了两下道:

    “这白麻上涂有蜂蜜,盖于龟壳上被蹭掉的部分,便不会被蚂蚁所攀爬。我们便能取得上面的字。”

    女娥这番说着,于一旁观望的螺桑骤然将头凑的更近了些,似要贴到了那块布上。

    只见,这片刻之后,她眼前的这块白麻便爬满了蚂蚁,显出了清晰的文字。

    “女娥这便是文字!”螺桑兴奋地叫到。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接儿又道:

    “太好了,如今有了文字。我们便再也不用结绳记事如此麻烦,所述之事也能记载。这,可真是一大功绩!”

    女娥看着她此番兴奋的样貌,却并未立即与她同乐,而是伸出一指,做了个嘘状,对着她道:

    “现在还不是该庆祝的时刻,我们得先离开这里,快速返回伊川,免得为那些守备所发现,逮个现行,这便功亏一篑了。”

    “恩……”

    女娥这一点醒,将螺桑从兴奋之间拉了回来,回归了现实。她望着女娥的眼睛,赞同的点了点头,便掉转了身体,随着女娥往来时的方向奔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