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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断涿鹿(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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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农**

    “华姬,你看,烽火台起了。赤红了虚空,也赤红了我的心。”

    歆懿站于殿中庭楼,眺望这冉冉相连火星星点点,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欣喜之色。

    “战事要起了,你不逃吗?”华姬望了一眼那远处的烽火,问道。

    “逃?我往哪里逃?为何要逃?这数年的等待,等的便是今朝。姜姬能做的我歆懿也同样能做,姜姬不能做的我歆懿也能替的了,今日过后我要彻底取代她在榆罔心中的位置,站的比她还高,站的比她还远。”

    歆懿眼露耀人之色,双手因着极度的兴奋而不停地颤抖。

    面对这样的歆懿,华姬冰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颜。

    “那我便放心了。”华姬淡淡一笑。

    远处,烽火连天。烽火之后铜兵猛兽强将枭雄数万兵马驰骋而来,未逢敌手……

    神农正殿

    “帝尊,蚩尤夸父暴虐之军、兵强人多,正往空桑杀戮而来,我军虽经多年休养,仍恐不是敌手,还请帝尊先行撤离空桑,待姜姬护送一城百姓安然逃离再与帝尊相会。”

    姜姬双膝伏地,双手反掌置于地上,弯曲向前,行了一个大礼,恳求着榆罔。

    然而她的行为却未赢得榆罔半丝谅解,相反倒是激起了榆罔心中无名之火。

    只见榆罔紧握着双拳,目如火炬,忽儿一把扑向了姜姬,用力地将她抱在了胸前。

    “神农九世,传至榆罔。女娥,我还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榆罔并未叫她姜姬,也未称己“本帝”,而是唤了她原本的名字,以曾经的身份述说着自己的内心。

    “帝……帝尊,我……”姜姬面对榆罔突然来袭的强势的拥抱,欲言又止,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我又岂会不知?

    神农天下,

    百姓安乐,

    早已越过了你的性命,

    入了你的髓。

    可你又何知?

    只要护得住你,

    即使背离天下,

    违了你的期许,

    我亦笑颜,也亦无悔。

    “我不会走,即使空桑城破,最后留至我一人,我亦持剑战死于空桑城中。”

    榆罔语音刚落,便将左手化做了手刀,朝着姜姬背后脖颈之处用力砍去……

    姜姬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世界暗无颜色、瞬间便失去了意识倒在了榆罔的怀中。

    “对不起,女娥。黄泉尽头,我不希望有你左右。”

    榆罔轻手抚摸着姜姬的脸庞,深情吻了一下姜姬的红唇,唤来了妘母命她护巫圣百姓远离空桑纷扰远逃至古都伊川。

    榆罔,望了一眼那硝烟浓火,一拔殿侧石兽口中之剑紧紧握于胸前,步上了高台席间,蹲座在了帝座之上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空桑城外

    刑天率众将领埋伏于芳草厚土之间。

    “咔咚、咔咚、咔咚……”

    满头大汗的他们只觉土地忽然频繁的剧烈震起,随之从遥远之处传来了一声声铜踢重踏的声音。

    “刑……刑将军,你看!”冉离为着眼前所见所惊愕,手指微颤地指着远方,话语吞吐不清。

    只见那远处缓缓踏来的蚩尤夸父联军走于先锋的分别是身披铠甲脚踏铜履的狮、虎、豹、豺狼、以及猛象;紧随其次的是身如猛牛、脚如柱粗、手握重戟的精锐兵士;在那精锐兵士的身后站着一位手持百斤之棒、身披金甲战衣、脚履玉铜之靴的身材高大巨力之人。

    那人,想必便是姜夸父。

    “我终于知道为何连绝世聪慧的姜姬这次竟也失了战意断言此战难胜的缘由了。”

    刑天自叹了一声,耸了耸肩,随后又忽儿大笑了起来,指着天道:

    “可我刑天从来就不愿服输。即使是天!我也不愿输给你!”

    敌军的强势并未让他退却半分,猛兽的凶残也未曾熄灭他胸中熊火,相反那敌寇越是无坚不摧,他便越是斗志无穷。

    只见他在冉离耳边轻轻耳语了一番,冉离脸上方才的惊恐便如云雾一般一散而去,化作了笑容浮现在了脸前。

    猛兽的脚步,越发地临近。也许是来自动物的警觉,它们刚踏入了这芳草之地便突然停下了脚步,不停地低声嘶吼了起来。

    然而它们这一吼,四方的姜军皆一跃窜起,排成了四方四排正形之围,将它们团团围在了阵里;

    于此同时,在蚩尤夸父军次排的精锐之兵面前,“六角兵士”一跃而出,摆开了六角阵法,百战为攻;

    “噢?这阵法有点意思,那么你们这些形如蝼蚁的姜军,也让我夸父稍稍期待一下吧。”夸父阴邪一笑,扭过头去,望着站于身后领军作战的刑天人等,惊天一吼,爆裂青筋,举起百斤之棒直接挥入了地里。

    “哐~”

    地被砸出了一个惊天巨坑。夸父挠了挠了头,斜着嘴道:

    “真是失礼,好像失了手。”

    只见他微低了下头,以示礼节。便忽儿挥舞着巨棒于虚空快速旋转,随之如巨熊一般吼叫着扑了过来……

    面对那硕大扑来的身形,刑天猛然一跃踩着他的头顶便上了天,于虚空之中盘旋了番,随之铜剑朝下直向他的脑门刺来……

    “呵……”

    夸父邪眼一瞟,左手立马护到脑上,轻轻一弹,好似弹走苍蝇一般将刑天击到了十米之外重重摔在地上。

    而他身后的强健之兵,见状纷纷咬牙切齿、目带怒火朝着夸父一扑而去。却在片刻之间皆如同苍蝇蝼蚁一般被他拍倒在地,瞬间陨了性命。

    “这小小的……小小的瘙痒……正好为我,去去虱子。”刑天慢慢站起,吐掉了一口口中血水,拂去了满脸的汗滴,嘲弄着道。

    “噢?那我便要看看你还有何本事。”夸父斜嘴一笑,再次如巨熊一般猛扑了过去。

    只见刑天骤然一跃,这次跃到了夸父背后的脖颈。

    “你以为你换个地方便能杀的了我夸父?”

    夸父眉宇一皱,抬起了手,想再次将他弹去。却不料刑天忽儿突然将铜剑从自己的背后插入连着夸父的手臂,将赤血挥洒在了一方土地。

    “不,我并不想杀你。只是也不能让你过去……”

    他,淡淡地笑了,发丝凌乱,依靠在芳草厚土之间。

    冉离奔向了水库闸门,一挥铜剑,那门中之门便如洪水猛兽吞没了冉离扑向了蚩尤夸父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