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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喜喜觉得墨白的认知有问题。
无论怎么看,眼前这个丰神俊逸,彬彬有礼,比儒生还儒雅的年轻人都不像一个恶人。
他们用了小半个时辰找到水路,顺流而下,行了半日,抵达这山谷。入口处的小童知道后去禀报,不多久谢渊就来迎接,还让人扛了两个步辇来,舒舒服服地将他们抬到谷里,安排了住处,还给墨白疗伤。
墨白因为受的伤不轻,现在脸色很不好。半躺在长椅上,旁边还放了暖炉。喜喜没有受伤,这会儿坐在屋内,又靠近暖炉,有些热,白净的额上堆了细小汗珠。
这里离方城不过一条河的距离,但既然他说了来这里,喜喜觉得这儿还是安全的,倒也放心了。她吹了吹汤匙里的药:“啊——张嘴。”
墨白动了动唇,喝了一口药。
喜喜不多久就喂完了,抬手给他擦净嘴角药渍。
正在斟茶的谢渊时而瞧看,温温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此生最笃定的事,就是你一定会比我晚成亲,然后孤独终老,可是没想到,你竟然打我脸。”
墨白哼了一声,以表不屑。
谢渊也不在意,面向喜喜:“不知道弟妹怎么称呼?”
“云喜喜。”
“哦,好名字,真喜庆。”
喜喜瞧着谢渊也不像坏人,而且真是坏人的话墨白怎么可能跟他做朋友,可为什么他要说他是恶人?
谢渊见她若有所思,问道:“弟妹在想什么?”
喜喜不好将墨白的原话说出来,只是看看他,没出声,倒是墨白开口了:“她是在想,为什么我说你曾是恶人,但现在却完全不像。”
谢渊笑笑:“你不是说了吗,那时是,如今可不是了。”
“既然不是了,那就该离开这山谷。”
“这儿挺好的,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我可以发发善心,让你住到伤好。”
墨白默了默说道:“好。”
谢渊感觉奇怪,问道:“你是怎么得罪雨楼了?雨楼虽然收银买命,可绝对不会轻易去碰老虎牙齿,彭秀怎么就敢对你下手了?而且……”他笑笑,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雨楼的人可不忌惮我这儿,毕竟他们连你墨大城主都敢下手,肯定是不会让你活着回去的。”
墨白合眼说道:“雇他们的,是宇文弈。”
谢渊握着茶杯的手蓦地一颤,脸上神情瞬时变换,连喜喜都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
谢渊的面色许久才恢复过来,缓缓抿了一口茶,过了良久才道:“难怪你哪儿都不去偏来这里,歇着吧,万事有我挡着。”
尽管他出去的时候步态稳健,但喜喜还是感觉他没有了刚才的怡然。她瞧着已经睁开眼的墨白,问道:“宇文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你?”
墨白说道:“后面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在江湖上本来就是杀人和被人杀。但他们绝对是有备而来,宇文弈几天前就收买了雨楼,算准我们的路线,在百宝楼设下埋伏。而他们给你的茶水里放的不是□□而是*药,是因为他们清楚我不会丢下你,如果你死了,我一人反而没有一点顾虑就逃走了。他们给你下迷药,如果擒住了我,我死,你也死。”
喜喜咬牙:“太恶毒了。”
墨白倒是淡然:“不是恶毒,是手段。”
喜喜现在开始明白为什么墨白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防备心那样强了。话本里那些天真烂漫的事只是在话本里,真能辅佐朝廷牵制皇族的墨家,哪里会那么简单。如果墨白对谁都亲近,那真是九命猫都没法活了。
“那前面的呢?宇文弈是什么人?”
“宇文是大业国的国姓。”
喜喜恍然,大业是毗邻大央的国家,国力比之大央稍弱,但也是难啃的骨头,两国对峙多年,她问道:“宇文弈是皇族中人?”
“对。”
一句话解惑,喜喜刚才一路都很郁闷怎么出了太子那件事,让人知道墨家威名后,还有人敢行凶,就真不怕墨城还击吗?现在才明白,原来是邻国的人。而那大业与他们大央向来不对眼,边境时起战事,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们敢动墨白。
再有,这里是大央国境,要是贸然带着大业国内高手来,大央不会坐视不理,甚至两国发生战事也有可能。但如果是雇佣大央的子民——雨楼,来做这事,就没有问题了。
能请得动林莫林掌门和彭秀出手的人,本身就不会是个简单人物。
喜喜道:“所以现在你也想不通为什么宇文弈要对你下手,而且他的目标好像就是你,而不是整个墨城。他要真觉得墨城是我们大央左膀右臂的话,那就是设计对付墨城,而不是你。毕竟哪怕墨城没了城主,根基牢固的墨家实力还在。”
这的确是墨白想不通的地方,不过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他不急。
“我还有一点不懂。”
墨白看她:“谢渊是什么人?”
喜喜笑道:“对。”
这种默契让墨白心里舒服,她懂他,他懂她,实在让人高兴:“他是宇文弈的同胞哥哥。”
“哥、哥哥?”喜喜方才对谢渊的身份进行了诸多猜测,可没有想到竟然是宇文弈的亲兄长。
“宇文皇族做事雷厉风行,却是用近乎残忍的手段来维系家族的繁盛。谢渊当年也做过许多错事,后来有一天幡然醒悟,便在六年前与宇文家族断绝关系,后被追杀,他逃入大央,我无意中救了他,并为他疗伤。后来他就到了这里隐居,不问世事。”
喜喜问道:“难道是宇文弈觉得你拐走了他的兄长,找你报复?”
墨白摇头:“当年这件事做得很隐蔽,没有人知道跟墨家有关。而且真要报复,也不用等到现在。”
“看来是因为其他的事。不过,到底是什么事,要让宇文弈拖着那柔弱的病体千里迢迢冒险潜入大央来追杀你?”喜喜倚着他,瞧着在桌上抱着胡萝卜压惊的兔爷,说道,“有谢渊挡着,想必是安全了。”
墨白取了一块令牌给她:“你交给谢渊,让他去找墨城的人。”
喜喜本来想问他怎么不放响炮,转念一想那不是告诉宇文弈他们的地点吗?虽然感觉谢渊能拦住宇文弈,但万一拦不住呢?
她起身给他盖好毛毯,摸摸他的头:“快睡觉,伤才会好得快,等你醒了给你做烤鸭吃。”
墨白应了一声,然后见她从兔爷身边过去,也同样摸了它一把,叮嘱道:“好好吃胡萝卜,不要怕。”墨白抿紧嘴角,为什么在她心里他的地位跟只兔子一模一样。
正想着,兔爷从桌上跳下,爬到他身上,窝在毛毯里瞧他,还将怀里的胡萝卜往他这儿推。
墨白抬手轻抚它,嗯,跟兔爷的地位同等,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不吃胡萝卜。”
胡萝卜这么好吃也不要,不要我吃。兔爷心安理得地啃起胡萝卜,浑身被暖炉熏得暖洋洋,日子好像又舒服起来啦。
喜喜找到谢渊,将令牌交给他。谢渊立刻让心腹去找人,末了见她还不走,笑道:“弟妹还有事?”
“嗯……”喜喜问道,“你武功好吗?”
谢渊想了想:“比起那盘冷面来是差了点,但也不至于差到没还手的机会。”
“这就足够了。”作为一个连还手机会都没的人实在不好奢求太多,喜喜笑道,“墨白受了重伤,一时半会我们都要待在这儿了,我好像也没什么事可做。”
谢渊笑得两眼弯弯,更添风雅俊朗,完全没有半点戾气:“你可以洗洗碗扫扫地什么的。”
喜喜叹道:“我是想来着,但我怕墨白找你麻烦。”
谢渊哑然失笑,笑得爽朗:“这倒是,云姑娘在他心里,无人可比。你说吧,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能请谢大哥教我功夫吗?”
谢渊打量她好几眼:“弟妹以前不习武吧?看不出半分内力。”
“对。”
“那现在才学,只怕这一个月身体都会跟拆骨头似的疼,不怕吗?”
“怕。”喜喜认真地说道,“可是我更怕像今天这样,又成了他的累赘。我也不想在下次遇到强敌时,一直躲在他的身后。”
谢渊温温笑道:“但他愿意让你躲。”
喜喜执拗道:“可是我想和他并肩作战。”
谢渊微顿,对她的执拗很是意外。天下谁不知道墨城的势力,像今日这样的事此生可能不会碰见第二次了,做了墨家夫人,可以养尊处优一生,何必折腾得去练武。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墨白身边有了她这样一个姑娘。
她虽貌美,可比她貌美的女子天下也不少。
但能说出要和墨白并肩而行这句话的姑娘,谢渊想,墨白也遇不到第二个了。
这小子走的是什么好运,碰见这么好的姑娘。
“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