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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母往楼上的房间望去,房门紧闭,没有丝毫的动静。
“这都一天没下来了......”她单手扶着楼梯上的栏杆,想上去又怕打扰到女儿。
“她是成年人了,凡是都让她自己拿主意吧。”白父坐在靠窗的藤椅上看书,沉思静气。
白母坐到丈夫的对面,猜测道:“是不是和杨峥闹矛盾了呀?”
白父看了她一眼,“明摆着的。”
“那我们要不要劝劝?”
“劝什么?是委屈女儿还是去说服杨峥?”白父翻了一页书,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哎,你这老头子怎么老是拿话堵我!我这儿正着急女儿呢,你能不能有点儿正式的主意!”白母不高兴了。
白父是退休的老教授,平时除了下棋就是写字看书,其他的一概不论。他心思敏捷又善于观察,女儿和女婿之间的矛盾他不用问也能猜测几分。
面对妻子的担忧,他说:“你要是真担心就上去看看,虽不一定能帮上她忙,宽慰几分也是好的。”
白母就等着这句话呢,她点了点头,站起来往楼上白蕖的房间去了。
白父笑着摇摇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白母以为她躲在屋子里伤心呢,结果敲门三声都没人应,只好推门而入一探究竟了。
床上拱起了一个小山包,白蕖缩在里面睡得酣畅惬意。
白母有些惊讶,这都一天了,难不成是睡了一整天?
“蕖儿?”白母坐在床边,轻声叫道。
白蕖侧着身压着被子,睡得没有一丝要醒的意思。
看了一下钟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再不醒的话估计连晚饭都会错过。白母只好去浴室拧了一块
温温的帕子,从脸擦到脖颈,白蕖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我的天,这不会是晕过去了吧......”白母有些慌了,伸手推她,“蕖儿,你怎么了?”
白蕖前几个月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不是做噩梦就是由进了那个奇怪的镜像里,从来没有像在家这样睡踏实过。
感觉到有人在叫自己,她朦朦胧胧的醒过来,“妈?”
“你这是怎么了?”
“哦,我有点儿困......”白蕖揉了揉眼,脑袋重重的。
“你是一晚没睡觉吗?”
白蕖的眼睛半睁半闭,带着鼻音问:“现在几点了?”
“下午四点半啦。”
白蕖的唰地一下睁开眼,“什么?”
“你......从昨晚睡到现在?”白母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是不是生病了啊?”
白蕖口干舌燥,伸手薅床边的杯子。
“你这是有点儿低烧啊。”白母试了一下温度,皱紧一双眉头。
“就是睡久了,没事的啊妈妈。”白蕖挣扎着坐了起来,感觉脑袋有千斤重。
白母赶紧下去给她找药吃,白蕖也起身洗漱换衣裳。
吃晚饭的时候,白母劝她还是去看一下医生,最近隆冬时节,最容易感冒了。
“就是睡得脑袋昏沉沉的,等会儿出去走一走就好了。”白蕖端着碗拿着筷子,嘴里没有一点儿食欲。
白母说:“喝碗汤吧,你这时候肯定吃不下饭。”
“还是妈妈最了解我。”白蕖笑着接过汤碗。
一家人吃完饭喝茶,白蕖上去换一身出门的衣服,准备去诊所开一点儿治鼻塞的药。
才换好衣服下来,看见佣人要出门。
“这么晚了芝姐还要出门?”
“给大少爷送东西去,他才打电话来吩咐的。”芝姐笑着回道。
“可真会指使人!”白蕖哼了一声,接过芝姐手里的东西,说,“地址给我吧,反正我要出去。”
“这怎么好呢,您是出去看病的呀。”
“我就是鼻子有点儿塞住了,没事儿。”白蕖把纸袋放在地上,弯腰穿鞋。
白母端着果盘从厨房里出来,看着白蕖的打扮不禁皱眉,“这寒冬腊月的,你穿成这样怪不得要生病的!”
白蕖低头看自己的着装,没觉得有问题啊。
“你这穿得是什么?七分裤?”白母放下果盘走过来,盯着白蕖腿上的裤子皱眉。
“妈,暖和着呢,你就放心吧。”白蕖劝道。
她穿着一件深蓝色高腰七分裤,上面一件短款的白色的羊毛衣,外面罩着一件灰色带羊毛边的大衣。从时尚的角度来看,时髦有趣,将身材优势尽显无余。但从妈妈的角度来看......太薄太冷!
况且她穿着一双白色的板鞋,将脚踝露在了外面。
“不行不行,换一身再出去!”
白蕖拿起纸袋飞快地蹿出门,矫健灵敏,轻巧灵活。白母无奈在后面跺脚,只等着她回来再教训她。
白蕖坐上了出租车,终于松了一口气。按照母亲的打扮,她应该裹成一个粽子出门。但凡时尚就没有怕冷的时候,她缩了缩脖子,从手袋里抽出一条围巾捂住口鼻,嗯,时尚是时尚了,但还是有点儿冷。
“您去哪儿?”司机问。
白蕖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找芝姐问地址呢,如此,她只好自己拿出电话来给白隽打了。
“大少爷,在哪儿呢?”
“你找我做什么?”兄妹俩上次不欢而散,现在说话也是*的。
“给您送东西呀,您不是落了东西在家?”白蕖阴阳怪气的说道。
白隽扫了一眼餐桌上的人,略有停顿,“你现在送来?”
“赶紧的,我都坐上车了!”白蕖催促道。
魏逊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见白隽挂了电话,随便问了一句:“这个点儿,谁要来啊?”
白隽看了一眼坐在主位的霍毅,含糊的说:“家里的人,送点儿东西过来。”
魏逊问完就没有下文了,继续和唐程东讨论刚拿下的那块地皮的事儿。
坐在出租车里开着暖气不觉得冷,一下车,寒风一吹,白蕖立马就打了一个喷嚏。
站在酒店的门口跺了几下脚,在心底里抱怨白隽大冷天的差遣人。
白蕖长得漂亮,一进酒店的大堂就有无数或欣赏或别有他意的目光看过来,她冷下了脸,用围巾绕着缠了几圈,挡住了自己半张脸。
大红色的围巾衬着半张白得几乎发光的脸蛋儿,这通身的气质和高挑的身材,仍旧挡不住过往男女的目光。
她找到了白隽说的那间包房,站在门口给他打电话,让他自己出来拿。
白隽接了电话出门,拉开门走出去。门一开,白蕖正对着双开的大门,魏逊刚好扫到了一眼。门一关上,他立马看向抽着烟一言不发的霍毅。
他没看到,魏逊敢肯定。
但他又想,刚才那个女的他就扫了一眼,而且她还用围巾挡了半张脸,他确定自己没有认错?白蕖的脾性,不像是给兄长送东西的那种好妹妹啊。
“给你。”白蕖把纸袋子递给他,里面装了什么她也没看。
“你这就走了?”白隽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白蕖奇怪的看着他,“你难不成还要留我进去吃饭?”
“都是认识的朋友,进去打个招呼吧?”
白蕖翻了一个白眼,“你们那些商业应酬我听着就想打瞌睡,我才不进去。”
白蕖沉默了一下,放开手,“也好。”
白蕖看着他,眼睛里全是疑惑,“你看着很不对劲儿啊?”
白隽敛下心神,他说:“天气冷,回去吧。”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真是大少爷作风!”白蕖哼了一声,大衣衣角一旋,抬腿离开。
白隽站在二楼的走廊,看着她的身影出了酒店的大门,再回头看闭着的房门,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奇妙。
房门打开,一干人出来,准备去霍毅的地盘儿玩玩儿。
霍毅看着白隽,随意往下面瞥了一眼,说:“你在看什么?”
白隽轻笑,摇摇头,“没看什么,走吧。”
魏逊心里震荡,白隽的神色更加让他料定刚才送东西来的那个女孩子就是白蕖。
“霍毅......”他出声喊了一句。
霍毅转头,叼着烟点燃火,“怎么?”
他姿态闲适优雅,一举一动却都像是透着性感神秘的味道。怪不得大家都说霍家二少姿态风流,是人中龙凤。
“白隽,借我点儿钱!”一个女声插/入进来,突兀又让人搓手不及。
白蕖快步走来,她有些近视又没戴眼镜,走进了才发现这一群人究竟是谁。
白隽看了一样僵硬的霍毅,上前一步问白蕖:“你出门就不带钱?”
“我走得太急了......”白蕖神色有些异样,一向直爽的她居然也有些吞吞吐吐的。
白隽拿出皮夹数了五百块给她,“够了吗?”
白蕖接过揣到大衣的包里,“够了。”
霍毅站在那里,所有人都在小心观察他的脸色,他不言不语的眯着眼,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震动。
白蕖侧头从白隽身前探出一个脑袋,笑着说:“不打扰各位了,先走啦。”
“等等。”还没转身迈开步子,魏逊就上前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老天要亡她!
白蕖笑眯眯的看向魏逊,“怎么?逊哥还有事儿?”
“既然来了,就一起玩儿吧。”魏逊挤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白蕖心里想,你这是在留我还是在威胁我?这样恐怖的表情,就差把她嚼碎吃了。
“怎么?两年没见,这点面子都不给了?”魏逊勾起一抹轻笑,连眼皮都是讽刺的意味。
白蕖也不是善茬,既然魏逊对她怀有敌意,那她也不会示弱。
她扬手甩开魏逊的胳膊,揉了揉手腕,“不好意思了,今天我还有事,您要是闲您就玩儿着,恕我不能奉陪!”
“你......”魏逊没想到这丫头脾气还是这么倔,丝毫不让。
白蕖梗着脖子瞪他,她又没亏欠他的,凭什么受气。
“魏逊请不动你,那我呢。”霍毅低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带着些许轻笑,像是玩笑一般。
气氛一时冷掉,在场的人谁也不敢来和这个稀泥。
白隽走过来,他看着白蕖,低声说道:“不是任性的时候,见好就收。”
白蕖瞪了他一眼,想伸手把他掐回母胎。
“许久未见,不认老朋友了吗?”他伸手弹飞烟头,正入一边的黑色垃圾桶里。走了几步站在白蕖的对面,弯腰将脸凑到她的面前,手一伸,将挡在她脸上的围巾拨了下来。
唇红齿白的白蕖,面色紧张的白蕖,活生生的白蕖......此时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
白蕖受不了他那样的姿态,风流又魅惑,仿佛一切都随心所为,仿佛又一切尽在掌握。
“咳咳,你稍微远点儿,我还认识你。”白蕖伸手推他。
霍毅挑眉,直起腰站好,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请吧,老朋友。”
骑虎难下,白蕖只得被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