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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霄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海百合的目标,他发自肺腑地称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本以为海百合就是一个玩心很重的小姑娘,生在太平国家,富裕家庭,天真烂漫。
但看到她这个堆满了专业书的书房,他就顿时改观,书柜里的书每一本都有被翻阅的痕迹,有些已经很旧了,有些期刊从十几年前开始办,月刊,他看到书脊上的标签,发现每一期她都买了,还都是英文版的。
墙角还有一块带着花纹的石板,他看着好奇,便问:“这是什么?”
“海百合化石。”海百合摊了摊手,“看起来像是一朵花对吧,很漂亮,我以前也觉得我爸取名水平不怎么样,但好歹歪打正着——直到我知道这货是动物,后来我发现,百合变成了性向的指代,我很怕哪一天我的名字会被和谐。”
梁霄被她逗笑了:“这么严重?”
“现在和谐地可厉害了,脖子以下都不准描写。”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比如我和你的小剧场。”
梁霄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海百合话锋一转,没有继续玩这个你知我知的小游戏,一本正经地拉开抽屉,请他观赏自己的收藏:“沧龙和巨齿鲨的牙齿,鹦鹉螺的化石,叶菊石化石,虫珀,侏罗纪的周边……”
梁霄拿起一颗巨大无比的巨齿鲨牙齿,纳罕极了:“你喜欢这个?”
“对。”海百合摩挲着那颗牙齿,心想,在梦里,她如果能和巨齿鲨干一架的话,她的体型该有多大……ohmygod,怪不得吃不胖。
玩得时候放开了玩,努力的时候拼尽全力,梁霄不知怎么的,觉得她更可爱了,所以他拍拍手:“好了,那念书告一段落的话,不如我们先吃个饭?”
“我简直都迫不及待了!”
如果非要说今天的晚餐归属于哪一类的话,应该是以意大利菜为主,但搭配得非常随意,比如开胃菜居然是一道还算正宗的上海色拉,土豆切丁煮熟,加上红肠丁和青豆,拌上蛋黄酱。
“咦,你居然会做这个?”海百合非常诧异。
“新学的。”这其实是他最近工作的副产品,最近他的正式工作是去一家烹饪班上课,因为目标人物的情妇也在那里。
蔬菜汤中规中矩,大名鼎鼎的肉酱千层面做得很带感,海百合粗略估计了一下卡路里,决定不去管它!
餐后甜点更是偷懒,直接买的冰激凌,海百合选了草莓味的,梁霄自己吃了抹茶味。
虽然是一顿非常简单,甚至可以说是中西合璧的晚餐,海百合依旧非常开心:“吃了你这顿饭,我真的不亏了,这样的大帅哥给我做饭,生平头一次呀!”
这话一点水分都没有,和她约饭的多了去了,从普通馆子到高大上的法国餐厅都有,可头一次约会对象给她做饭吃,这撩妹技能虽然老套但十分有效,她把持不住。
“我那么荣幸?”他像是受宠若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海百合一边感慨着帅哥就算是套路也让人心甘情愿往下跳,一边凑过去问:“对啊,所以我一定要表示表示,你想我怎么表示呢?”
她原本是随意斜躺在沙发上,现在却是猫女似的跪在沙发上朝他凑过来,她的眼睛明亮有神,头发散乱地披在肩头,虽然穿着少女风的家居服,但梁霄敢打赌,她里面是真空的。
他一时情动,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海百合眨巴着大眼睛:“怎么样?”
“我最喜欢今天这个。”他用指腹摩挲着她柔软的双唇,“这个最好。”
海百合似假非真地抱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就喜欢你所有的味道,所有的~”她的舌尖伸出红唇,在空中轻轻一舔,舌尖微卷,像是品尝了什么美味的冰激凌。
梁霄看懂了她的邀请,欣然赴约。
八点多的时候,两个人重新洗漱干净,海百合问他:“留下来吗?”今天没把持住提前了成人剧场,现在还来得及赶下半场。
“我看起来就没打算走吧。”梁霄在她书房的角落里还发现不少科幻小说,他抽了一本,“这个可以借一下吗?”
海百合很大方:“你可以随便翻。”
梁霄坐到角落里的懒人沙发里,拉亮了旁边的落地灯,开始全神贯注看起小说来,海百合看他很能自娱自乐,也放心开了电脑开始写起论文来。
但……有个赏心悦目的大帅哥坐在旁边,就算是刚吃过也忍不住要回味一下,海百合一个开头卡了四次,还输错了一个原本绝对不会错的数字。
她想了半天,决定放弃写论文这个伟大的事业。
她挤到懒人沙发里,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看到哪里了?”
梁霄把书本啪一下合上,非常严肃地说:“我很讨厌剧透,不许和我剧透。”
话音刚落,海百合飞快给他来了一刀:“女主角最后死了。”
梁霄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好半天,他才问,“我还挺喜欢她的,为什么死了?”
“原来你喜欢这种美貌与强大兼顾的女强人。”海百合点点头,又很坏心眼地说,“为什么死了?你不是说不要剧透吗,我很听话,所以我不说。”
梁霄:“……说都说了,还只说一半。”
“那不能怪我呀,你在我身边,我论文都写不下去了,而我在你身边,你还能喜欢上女主角,”海百合托着两颊,愁眉苦脸,“这魅力值高下立现呀。”
就算是知道她在说甜言蜜语,梁霄还是被她逗笑了,他清了清嗓子,低沉磁性的声音就是最好的导电体,一丝丝电流钻进耳朵里,听得脊椎酥麻:“在我心里,你就和女主角一样有魅力。”
海百合捂着胸口,做出吃不消的样子:“天呐,我的心跳得好快,不行,我要昏古去了。”
梁霄故意说:“是吗,让我听听。”他去挠她痒痒,海百合哇一声蹦起来不让他捉,两个人在房间里玩了一会儿欲擒故纵的老鹰捉小鸡。
这个游戏对他们而言算不上什么运动量,但笑得太开心,消耗了不少体力,梁霄坐回沙发上边笑边喘息的时候也有那么一瞬想不明白,怎么会那么放松呢,那几分钟,他脑海里什么都没有,身份、职业、复仇,都被他短暂地遗忘了。
或许,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令他安心,不谈过去,不谈承诺,不谈未来,没有任何责任的负担,只享受片刻的欢愉。
尤其是,她愿意哄他开心,他也愿意让她高兴,这是多么难能可贵。
这太难得,以至于他小心翼翼地珍惜起来,他拥抱了她一下:“百合。”
“嗯?”
“你真的是非常,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在梁霄并不长但绝对堪称丰富的经历里,阅尽千帆并不是夸张的形容,他一直觉得每个女孩子都很可爱,不谙世事的富家小姐天真烂漫,从贫民窟走到华尔街的女强人坚韧聪敏,甚至,站街的流莺也有慧黠俏皮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时间太短,就好像是樱花从枝头飘零的短短几秒钟,他看不到它落到泥土里的脏污,所以始终觉得她们美丽。
可海百合是不一样的,他觉得那些女孩可爱,更像是赞赏每一朵花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美,这是单向的,“可爱”这个词可以被任何一个赞美词替换,美丽、有趣、精彩……都可以。
然而,这与他觉得海百合可爱是不一样的,可爱是什么意思,是令人喜爱,是他感觉到欢喜了,他们产生了双向的情感交流,这是他的主观情感。
“你是最可爱的。”鬼使神差的,梁霄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一说完便蓦然变色,这不该是他说的话,是他的喉舌被魔鬼控制了吗?
这样的不同,海百合也感觉到了,是*的甜言蜜语,还是真心实意,她自然也有自己辨别的方式。
她非常非常意外,一直以来,梁霄和她的相处犹如一场心知肚明的游戏,不谈感情是他先制定的规则,事实上她无所谓,但她还是同意了这样的规则,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梁霄会主动越界。
但他微微变了的面色令她心中微微一叹,她知道他为什么忌讳这个,她对不敢交付真心的他产生了某种怜惜的情绪,所以她若无其事,甜甜地笑:“你也最帅了,大帅哥,亲一个。”
她毫不吝啬地奉上了自己的吻,把他的这句话当做是惯常的甜言蜜语。
这样的态度令梁霄紧绷起来的神经微微松弛,他也笑了起来,这件事好像就这么过去了,不留一点痕迹。
但他已经在想,是否应该考虑告辞,通常在异性家里留宿多半是为了性-爱,可今天已然有过美妙的享受,何必需要留下来像寻常情侣一样相伴入睡?
不知道是否被看穿了意图,海百合伸了个懒腰:“困了,我今天起得太早了,我要睡了,你睡吗?”
梁霄心想,都说过留宿,再贸然提出离开,恐怕会令她伤心,他打消了原本的念头:“是不早了,休息吧。”
两人一前一后回卧室去,值得庆幸的是今天酣战的场地虽然是床上没错,但床罩没有撤下,免去了现在睡觉还要换寝具的悲剧。
海百合三下五除二拽掉床罩丢在一边,掀开被子钻进去躺好,等梁霄在身边睡下后顺手关了台灯,但夜灯还残留着,隐约照出身边人的轮廓。
海百合不知怎么的,觉得有点兴奋,她挪过去一点:“我过来一点哦。”
梁霄不是第一次在她家里过夜,但这么“纯洁”地开始睡觉还是头一次,往常都是先“做”正事,等结束后躺回床上就很晚了,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调*开开玩笑就睡着了。
在这一点上,海百合觉得他是一个很贴心的情人,永远主动做好安全措施,负责大部分的善后工作,结束后也会说些动听的话,无论真假,至少令人愉悦。
现在没有了前奏,突然进入到纯洁的睡眠状态,不知怎么的,他也觉得有点微妙,听见海百合的问话,他清了清嗓子:“嗯,过来吧。”
海百合在被子下面用手指在他手臂上来回碰触,轻轻痒痒的,梁霄觉得她的指尖好像透过了皮肤,直接触碰到了他的心脏,这样些许的肌肤相触和直接欢爱又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他去捉她的手,海百合迅速收回,然后又在他腰上画了个爱心,梁霄又去捉,又被她跑了。
“哈哈。”她得意洋洋,朝他脸上吹气,“你捉不到我。”
梁霄从被窝里抽出手,掐了掐她的脸:“抓到了。”
“疼疼疼,撒手。”海百合拍掉了他的手,佯怒去咬他,梁霄侧身躲过,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不许闹了,休战啊。”
都洗完了,海百合也不想再爬出去收拾,于是停战,不过她有点无聊:“不然我们聊聊天吧。”
“好,聊什么?”
海百合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她状似苦恼地用手指敲了敲额头:“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挺坏的。”
“为什么?”他觉得她很可爱啊。
“有时候,我第一眼看到一个人就会很想得到他,可是得到了就不喜欢了。”海百合叹了口气,“我还在读初中的时候,有过一个男朋友,当时觉得哎呀他好帅啊好想和他在一起,然后我就和他告白了,他同意了,我们交往了半个多月吧,我突然发现他很讨厌,为什么我非得在他打球的时候过去看,打得也没我好,我想和鸽子去看电影,次数多了,我就烦了,和他说分手。
“他问我是不是变了心,我说没有,就是不喜欢你了,他很生气,说我玩弄他的感情,很多人都骂我,只有鸽子一直和我做朋友,你觉得我这样过分吗?”
梁霄想了想说:“不过分,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因为喜欢,不喜欢了在一起是很痛苦的,说要分手也是当断则断,没有耽误,怎么能说过分呢?”他倒是觉得她很可爱直率,喜欢就去追,不喜欢就离开,从不勉强自己。
“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谈过恋爱了,有时候想过,可又觉得烦,万一我又很快不喜欢他了怎么办,万一提分手他伤心死了怎么办,好麻烦呀,”海百合烦恼似的说,“所以我宁可不谈感情,没有心理负担,喜欢了就多约几次,不喜欢就结束,你觉得呢?”
梁霄摸了摸她的头,心里有点怜惜:“那倒未必一定要这样,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还是应该去追求,一段稳定牢固的感情并不是坏事,男女朋友之间的感情不是这样的关系可以比拟的,喜欢的话,还是应该试一试,说不定就修成正果了呢。”
海百合奇怪:“咦,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是啊。”梁霄笑了,“有什么问题?”
“我以为你很排斥男女朋友的关系,不然,你为什么总和我说不要动心呢?”
梁霄一怔,他为什么说不要动心?那当然是害怕……害怕什么呢?是害怕他会伤害别人,还是害怕别人会伤害他?
海百合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沉默似的,问他说:“那如果是你,你喜欢一个人,会去试一试吗?”
“不知道。”长久的静默后,他说,“我可能不会喜欢谁吧。”
黑暗里,传来她一声叹息:“也对,”她的声音又恢复了轻松活泼,“算了,我也不去想这么复杂的问题,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就会有答案,对不对?”
他低声道:“是。”人类最难掌控的情感就是爱,一旦到来,理智无法束缚,只能任由它在心中驰骋。
“那我睡了,晚安。”海百合凑过去亲了他一口,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没有心事,海百合很快睡熟,只有梁霄被她带跑了思绪,想起一些令他觉得诡异的事情来。
譬如,他和海百合也就是第三次约会吧,就算上过床了也还是熟悉的陌生人,彼此之间应该还很拘谨防备,可现实却是……他好像对她一点戒心都没有,明明她在很多事情上十分古怪,他却一点也不紧张。
不仅如此,他们的相处非常轻松愉快,他觉得她很可爱,总是被她逗得很开心,也想逗她开心。
约会也不是有了生理*或是空虚寂寞才想起来,而是非常主动愉悦地思考着下一次的约会时间。
更奇怪的是,每次约会过后,他都觉得自己对她的感情有所变化,就像是加了催化剂似的,简直不可思议。
他不由转头去看熟睡的海百合,她像蜜糖一样甜美可爱,他想,这一切或许只是错觉,人有追求美的天性,他只不过是不自觉地靠近美好的事物而已。
就在此时,海百合突然蹭了蹭他的胳膊,梁霄低头一看,原来是她的头发零零碎碎粘在脸上让她觉得痒了,这才下意识地想要蹭开。
他不禁莞尔,伸手替她拨开,她不痒了,但脸颊就贴着他的手臂就睡着了,像是黏人的小动物。
这种不带情爱色彩的入睡场景太过温馨美好,他心生柔情,不知不觉便将刚才的疑问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