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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城的白天已经很冷了,可等夕阳一落,又要冷上许多,顺着风往回走,闻子君冷得牙齿打颤。原本她是穿着皮裘来的,可是到了临城便脱下了,她心里觉得这些将士们连件棉衣都没有,自己却明晃晃的穿着华贵的皮裘,实在不好。于是便换了一身朴素的棉衣,只这一身棉衣,今天教士兵们们做活儿,她在室外一站就是一天,早就被风吹透了,这会儿太阳一落更是冷得不行。
虽然还有一小半人没学会,可天黑了也没办法了,让大家将东西收了,回去休息,自己也回了。
早知道会冻成这个样子,就不脱下皮裘了!两只手都冻得发僵,心想跑起来或许会暖和些,抱着胳膊小跑起来,绕过几座军帐后,她发现好像迷路了,转来转去不知道该往哪走……而且好像越跑越远,最后没办法了,让巡逻兵将她送了回去。
回到申屠炽的军帐,见里面点着灯,却没有人,又出了屋子站在门口四处看了看,都没看到申屠炽的人影,只有几队巡逻兵交叉走过……
不管他了,闻子君赶紧脱了外套上床,钻进了被子里,被子里也是冷冰冰的,整个人缩成一团。
过了许久被子里才稍微有了一点暖意,直到闻子君迷迷糊糊的有了几分睡意的时候,申屠炽还是没有回来。
申屠炽有伤在身,闻子君有点气他不顾身体,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是里军中,不是家里,他有他的事情要做,自己也不能过多干涉。
不等他了,闻子君打了个哈气便准备睡觉了,刚往被子里缩了缩,就听到外面传来一点动静……抬头朝门口看去,没一会儿就见申屠炽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闻子君裹着被子坐了起来,两人一看到彼此,齐声开口问了同一句话:“你去哪了?”
“我就在仓库外面教他们做棉衣啊,我以为你知道的。”闻子君顿了顿问他,“你去找我了?”
申屠炽没回答她,解了披风扔到桌子上……
他不说话,闻子君只当他是默认了,随口道:“你自己身上有伤不知道好好休息,这么冷的天到处跑什么啊?我一个大活人还能走丢了吗?”
“哦?”申屠炽抬眼问她:“那你告诉我,你是从哪条路回来的?”
闻子君被噎住了,憋了一会儿她笑着说:“那你明天早点来接我,我等你一起回来。”
申屠炽却道:“明日不用你去了,今日学会的,再去教其他人,你歇着。”
“他们自己都还弄不明白呢,都笨手笨脚的,哪能教的了别人。”
“若有不懂的再来问你也不迟。”
闻子君想想觉得也行,便也就随他了,想起他的伤来问他:“伤口今天裂了没有?”
“没有。”
“真的?能恢复的这么快么?衣服脱下来我看看。”
申屠炽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他没脱衣服,反而在桌边坐下,自己倒了杯茶,茶杯还没端起时,闻子君见了道:“这种天气,怎么还能喝凉茶,我今天早上拎回来一个小炉子,放在外面了,你去烧一点热水喝吧。”
“不用。”
闻子君盯着他的脸问他:“伤口真的长上了?没裂?”
“嗯。”
“没骗我?”
“没有。”
闻子君放心了:“那你去烧点水吧,我也想喝一口。”
闻子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才想起好像一天都没有喝水。因为冷,所以一直都没觉得渴。这会儿也是不可,只是觉得很干,而且特别冷,感觉身体里面都冻透了,想喝口热水,却万分的不愿出被子,只好捂着良心指使起伤员来了。
申屠炽喝水的动作一顿,转头朝她看去,见她脸色有些发白,他眉头微微皱起,没说话,直接起身出了屋子。
申屠炽出去了好长时间,回来时一手抱了个陶罐子,一手拎了个小火炉。将火炉放在地上,从罐子里到了一杯水递给闻子君,闻子君接过嗅了嗅鼻子,抬头问他:“姜水吗?”
“嗯,”申屠炽将陶罐子放到了火炉上,又回来在床边坐下,他说,“没有糖,将就些。”
闻子君先是喝了一小口觉得不是特别辣,她说:“挺好喝的,我也不爱吃甜的。”
申屠炽低头,沉默的看着她。
闻子君吹了吹,一口气将一杯姜水和光了,把杯子递给申屠炽问他:“哪来的姜啊,去厨房要的?”
“嗯,”申屠炽接过杯子,“还要吗,罐子里还有。”
闻子君摇头:“不喝了。”
申屠炽将杯子放到了桌子上,而后便脱下了外衣上床,闻子君扯出一点被子给他申屠炽躺下,将人揽在怀里感觉她身子有些凉,低头用下巴贴了贴她的额头:“冷吗?”
申屠炽身上很暖和,闻子君整个人都贴在了她身上说:“不冷了。”
“明日将你的斗篷穿上。”
“好。”要不然她也打算穿上了,今天冻这一天,就有些受不了了,“没来之前怎么也没想到,这边儿竟然这么冷,明天我给你做一件厚棉衣吧。”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答,闻子君抬头问他:“怎么样?”
申屠炽:“嗯!”
“不过我女红可不好,也就比今天那些士兵好那么一点点,到现在为止我也就做过一件稍微像样一点的衣服,那件衣服送给我爹,我爹可是嫌弃的一次都没有穿过。”
说起往事,闻子君来了精神,翻身支着手肘趴在床上接着说:“我问他为什么不穿,你猜他说什么?”
申屠炽摇头。
“他说不穿是为我好,如果他穿了出去,那岂不是全天下都知道,他女儿的女红是这般的吓人?”闻子君问他,“你说,气不气人?”
申屠炽眼中露出一点笑意,声音却仍是一本正经的道:“无妨,我穿在里面。”
“那我不给你做了。”闻子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躺下,“睡觉。”
申屠炽侧身贴过去,胳膊揽在她的腰上,声音低低的道:“你做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嫌弃,一定穿在外面。”
……
第二天一早,闻子君发热了,脑袋又疼又涨,浑浑噩噩说不出来的难受,感觉身边有动静,费力的睁开眼睛就见身边的人正在穿衣下床。
“呃……”
闻子君想说话,可嗓子干哑的出不了声,吞了口唾沫,就见申屠炽在她跟前俯下了身,声音低低的问她:“难受吗?”
闻子君点点头。
申屠炽给她掖了掖被子:“我去找军医,一会儿便回。”
果然军医看过是染了风寒,申屠炽听了,看着床上脸蛋烧的通红的的女人,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见他脸色吓人,老军医道:“将军无需担心,夫人的风寒并不是十分的严重,只要注意保暖,再吃几天的药,便会痊愈。”
申屠炽十分严肃的道:“都如此了,还不严重?”
老军医心想对您这三支箭插在身上都不当回事儿的人来说,区区风寒自然是不严重的,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的。
他低头一揖道:“将军,夫人想是昨日收了寒气,如今也是医治的及时,只要按时喝药,将寒气驱除便无碍了。”
申屠炽点头:“下去吧,让人煎药过来。”
“是。”
老军医退下后,申屠炽走回床边弯腰给她掖了掖被子,又去闻子君带过来的一个装衣服的箱子里,翻出了她的裘衣出来,压在了被子上。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军医端了药进来,申屠炽接过药碗,他将闻子君抱了起来,亲手喂她喝了。
喝过了药又困了,闻子君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感觉旁边一直坐个人,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申屠炽……这让她十分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