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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是个久雪后少有的晴天,经济学院二楼拐角的独立休息室里,有五个人正在神情严肃地讨论着商业要事。
瞿继宽坐在位首,听着其中一个人陈述项目的情况,时不时地会看一眼休息室的门,似是在等待什么人。
坐在他右下方的杜孝纶有些奇怪地瞟了他一眼,觉得他今天似乎有些反常,平日里他是最讨厌工作时候分心的人,今日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过了二十分钟,在不知道是瞿继宽第几次抬头看门后,吴恺出现在了门边。吴恺轻敲了三下休息室的门,瞿继宽眼神示意后,他径直地朝瞿继宽走去。
随后俯身在瞿继宽的耳边说:“东西已经送到张小姐的宿舍。”瞿继宽微微颔首,吴恺退到了他椅子的身后站着。
杜孝纶因为同瞿继宽挨得近,所以听到了吴恺说的话,他好奇地看了瞿继宽一眼,很明显他已经猜出来了这句话中的张小姐就是张纯祯,可是他并不知道二人最近是否有过什么交集。
“瞿先生,上月中旬,您委托我在‘爱也纳’琴行做的那份投资,收益并不算好,是我的能力有限,十分地抱歉。”坐在瞿继宽左下方的秃顶东洋男人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神色有些紧张地说。
瞿继宽双手环胸,抿唇,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他从吴恺回来后便一心投入到项目的讨论中,显然是在思索这份投资的施行方案。
在座剩下的三个人,包括杜孝纶,看到这个秃顶男人说话后,都松了口气。他们手上或多或少地都有参与瞿继宽目前正在运营的项目,但是都成果都不太理想,不过,这秃头男人的业绩显然是最差的,有了他当出头鸟,其余三人也可以轻松一些。
可是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瞿继宽竟然沉吟了片刻,对秃顶男人说了句:“投资刚开始的收益都是不太乐观的,不要妄自菲薄,观察一段时间再下结论。”就不了了之了。
杜孝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瞿继宽,按照往常的情况,他没问责这个秃顶男人都算是谢天谢地了,瞿继宽今天竟然还会安慰他,鼓励他,这让杜孝纶一下子乐了起来。
他是越发地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瞿继宽这样的好心情了。
瞿继宽发现杜孝纶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于是他清了一下嗓子,翻了翻手里的文件,说:“那么杜孝纶来说一下你手头项目的进展情况吧。”
杜孝纶暗叹了一声,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自己,怎么样才能说得委婉一些,他还没有想好。
就在这时,门口探出了一个脑袋,朝休息室里张望着,发现房间里似乎在讨论着公事,她的神色有些慌乱,连忙把脑袋伸了回去,躲在了墙后。
杜孝纶看清了来人,竟是张纯祯。他回头看向瞿继宽,发现瞿继宽也正看向门口,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丝笑意,接着对着众人说了一句:“会议进行了差不多一半了,大家休息一下,等会再继续。”
说完就往房门外走去,在场的众人都对门口的张纯祯的身份感到惊奇,毕竟在座的都是第一次看到瞿继宽为了一个女人暂停会议,他向来都是一场会议进行到底的,无论有多累,有多晚,都不会有片刻的休息。
杜孝纶望着瞿继宽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门外的张纯祯有些紧张地靠在墙上,十分懊恼自己的一时冲动,脑子里突然想着要来见他,接着就不管不顾地冲到经济学院来了,完全忘记了这可能会是他工作的地方。
瞿继宽很快地便走了出来,站定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对着张纯祯傻笑。张纯祯也有些羞涩,毕竟二人自上次别墅谈心之后,有好几天没有联系了。两人的关系有些不明,有些亲密,却又没能挑清。
他主动地开口问:“今早送去的布匹收到了吗?”他其实是在明知故问,刚刚吴恺明明已经同他答复了。
张纯祯笑着点了点头,说:“收到了。”
她今早起床后,便听到了吴恺按的门铃声,送来的是她上次在山田织坊买的蕾丝布料,那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回家的时候忘记拿了。
让她最为感动的是,瞿继宽竟然还挑了很多不同档次的蕾丝布料供她选择,和布料一同送来的还有各式的盘扣、丝线、纽扣、图案纸。大多都是精致但材质并不昂贵的小物件,显然是为了让她收下,特意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挑选的。
然后她一激动,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想到了这些,张纯祯腼腆地笑了笑,忽然猛地冲进了他的怀里,把他给抱住。
瞿继宽被抱得一愣,对她突然的举动没能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两只手悬在半空中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是在傻笑。
张纯祯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双手在他的腰间紧了紧,似乎对这样的姿势不太满意,把手松开了,移到他的脖间,环住,笑盈盈地看着他。
瞿继宽的脑袋“嗡”的一声,没有任何的思考,有些呆呆地看着她,目光移到了她的唇,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你们……这是……”杜孝纶惊讶的声音打断了氛围十分微妙的二人,张纯祯连忙把手从瞿继宽的身上抽了回来,瞿继宽还有些意犹未尽地看着她。
她脸烧得通红,转身就跑,瞿继宽的手抬了抬,还没来得及拉住她,她就跑得没影了。
杜孝纶瘪了瘪嘴,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打搅了瞿继宽的好事,连忙轻手轻脚地转身,准备悄无声息地进房间,哪知瞿继宽比他走得更快,路过他的时候说了句:
“接下来所有的时间,都交给你汇报工作。”
杜孝纶神情崩溃地嚎了一声,暗恨自己为什么要好奇心这么重地跑出来看,瞿继宽等会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叫住了瞿继宽:
“那个……你真的……确定要和她在一起吗?你不怕……”
瞿继宽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
“非她不可。”
杜孝纶咋舌,被他语气里的毋庸置疑给愣住,跟着他的脚步往房间里走去,嘴里嘀咕着:“他疯了,一定是疯了,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