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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时候没有玻璃,而琉璃等等透明度又没有那么高,所以这个装木球的圆盒也是木头做成的,只不过做成了可拆卸的木盒,在每一次摇球之前都会重新拆卸安装一次,以保每一次摇球的真实性。
这样的木盒一共会做两个,其中一个用来摇出前面的六位彩球,后面的一个用来摇出末尾的一颗蓝色球。
在已经和朱瑜商量过后,张幼莲马上就开始找木工去做自己想要的小圆球了,自然,这木工也是从她自己的已经基本确定成第一批施工队的那波人里挑的。
对于木球,张幼莲其实要求的还是很严格的,毕竟一整个木球从外表上看要没有任何一丝的瑕疵和裂痕,而且要非常的圆润光滑。
而以目前的技术,想要造出六十四个一模一样同样大小的圆木球,还是相当困难的。
所以张幼莲给简单的出了个小招。
虽然圆形比较不好雕琢,不过方形还是没什么问题,张幼莲便大致确定了木球的直径,然后按照这个长宽,确定了一块厚木板,先锯出六十四个同等大小的木方块,然后再仔细打磨成圆形木球,但是如果是这样就只要把木块的八个角全部磨掉就好了。
而后还为了区分,特意将其中的三十二个用红色颜料写了数字,另外三十二个用蓝色颜料写了数字。
在将摇彩球这件事彻底解决之后,赶上放假这天,大家都在朱瑜的邀请下去了他的府上,自然,也就是要将摇彩球一事先和大家说清楚。
随后,朱瑜又和他们说了有关朱赫可能也要来的事。
“你们那个场地可有那种隐蔽或者是稍微封闭一些的单间?”朱瑜问张幼莲。
“当初就留好了一些特定的位置,周围可以竖立纱帐,或是屏风。”张幼莲回道。
之前可没说还会有朱赫朱庆两个也要来的事,正如朱瑜自己说的,他和他这两位哥哥可完全不属于一个级别的,所以当天的赛场恐怕还要好好安排一下,再者便是当时的比赛,球队那边也要嘱咐一声,还有便是要邀请来的客人。
第一场蹴鞠比赛更多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先把蹴鞠和球队推出去,再者也要将蹴鞠场推出去,等之后有了更多稳定的客源才算是第一轮的推广结束。
如今有了几位皇子的莅临,来看蹴鞠比赛的那些个公侯伯爵府上的少爷小姐们也定然不会少了,有了勋贵,又怎能没有朝中那些清流之后。
“不如帖子全都由小花来发,后缀直接就题上园子的名字。”朱瑜道。
“那我们的园子要叫什么?”王铭远问。
咦?也是王铭远问起他们才想到,整个园子如今已经建了一半,却还没有个好名字。
“不如就叫桃花源吧。”张幼莲微微有些出神,随后笑着说道。
“这本就是我们最开始给自己建造的桃花源地。”
众人先是一怔,随后才纷纷点头:“好,那便叫桃花源,帖子的后缀直接拟为桃花源,我们这边也会陆续放出风声,基本上接到帖子的都会去。”朱瑜道。
原本张幼莲就和他们说好了,等到休假的时候会请一些人去赛马场聚会,热闹热闹,在把之后蹴鞠场正式开始第一场比赛的事情全部妥善的安排好之后,张幼莲就开始着手于赛马场的事。
不过与蹴鞠场不同的是,这一次赛马场,她主要想要请的都是一些自己认识的,或是玩的较好一些的朋友,毕竟,蹴鞠场有了朱瑜几位皇子的加入,便是没有宣传也定然人声鼎沸,而赛马场不过初初建好,若是认识不认识的请了一大堆,也害怕万一再出了什么事故。
晚上,梅子在那边弄着熏香,张幼莲不喜欢屋子里头有太浓重的香味,竹子则在一旁替她磨着墨。
蘸了蘸黑色的墨汁,张幼莲看着红色烫金的请帖,轻轻落笔。
以她如今的字迹,也算是能勉强拿得出手写帖子了。
除却平时玩的较好的这几位之外,承恩公府,安庆侯府,还有姜苏然,哦对了,这次姜苏然她二哥也回来了,那个会害羞叫姜锦程的,那便是辅国公府一家,再有,也带着永乐候府的上官晓吧,平日里也算是经常来往的。
细细的思量着,张幼莲挨个写好了帖子,准备明天早上一大早就让三子挨家送到府上去。
想了一会儿,张幼莲从旁边一摞空白的请帖中拿出十张,递给竹子:“明天送给张幼荷,就说我的赛马场开业了,若是想去,这次放假与她们正好赶在一天,不妨也邀请一些她的朋友过去。”
竹子微怔,随后马上接过请帖点头:“知道了小姐,明儿个一早我就给二小姐送过去。”
点了点头,张幼莲再没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主子就听张幼莲的将所有的请帖全都发出去了,包括要给张幼荷的。
而等到晚上下学之后张幼荷回府,待看到丫头拿来的帖子不由微感诧异。
“这是竹子拿过来的?”张幼荷看向缠枝,问道。
缠枝点头:“一大早上的竹子就过来将这些东西送来了,一并还捎带了大小姐的一句话。”
如果是曾经那会儿,缠枝和幽香对于张幼莲的态度可是随便的很,那时候就连张幼莲自己身边的丫头都不拿她当个主子看,梅兰竹菊,更是一有时间就往张幼荷的院子跑。
这么多年下来,如果不是张幼莲风吹雷打不动的去上学,露在人们眼前,又从无例外的与张远山见一次吵一次,恐怕这府里头的人都快要忘了她的存在了。
说实话,曾经的缠枝,可能真的没把张幼莲当做是小姐,便是平日里说起来也不过张小花张小花的叫,那些年张小花在长公主府的地位一直都是很尴尬也很低微的。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那样一个在缠枝看来似乎与她也相差不多的人,居然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府中的大小姐,提起来要带着尊称,见面路过了要行礼问好,便是在下人心里,也是这位大小姐事事都得占着先,有什么好的更得紧着大小姐那边先送过去。
曾经那会儿,在缠枝心里,这府中上上下下,于她而言小姐只有一个,那便是她们小姐,夫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们夫人,可是怎么突然就变了。
也说不清是什么地方变了,从迁府之后?还是早在迁府之前就已经开始潜移默化了。
府中的夫人换了别人,住在正院里头的人也不是她们夫人了,家宴更是再没能参加过,那位真正的大夫人,也就是曾经的长公主殿下,居然真的回来了?
一起子人开始随着水涨船高,身份也开始不一样了,曾经享受到过的那些特权如今也没有了,一季就是四套衣服,再多一件都没了,更遑论那些金银首饰了。
裁缝和金银工匠也再没来过府上,也或许是来了府上却没有来他们风荷园。
可是缠枝也不敢去问,毕竟,按照规定,一季就是四套衣服。
可对于张幼荷来说,基本上一套衣服就是一天,隔天肯定不会穿与前一天同样的衣服,可她如今却正是长身高的时候,之前裁缝都是按照她的身材量身定做的恰恰合身的衣服,如今就是微微长了些个子都穿不上了,所以这衣裙还是她们都一一给拆了重新改的。
前儿个,她们院子里有个丫头因为件小事和一个外院厨房的小丫头顶起了嘴,也无外乎就是一锅热水的事,只不过她说错了一句话,“凭什么初心苑有我们风荷园就没有!”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那个丫头隔天就被发落到了浆洗房去干活,然后又不知去哪找了个小丫头替补了上来。
也就这么一回,让整个风荷园的人都老实了,他们从未这么清晰的认识到她们和初心苑的不同,大小姐,是这府中的嫡出大小姐,而她们小姐,则是一个姨娘生的庶出二小姐。
“她说什么?”张幼荷翻了翻里头空白的请帖,只有右下角被人用算不上好看但还是很工整的字迹写上了“桃花源·赛马场”几个字。
“竹子说,做几天休假的时候,大小姐在京郊有一处赛马场开放,特特送来几张帖子,说小姐若是有关系较好的朋友不妨也一同去赛马场玩一玩。”缠枝回道。
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张幼荷低头看了一眼盒子里约莫有十张的空白请帖:“这是,张小花特意给我的?”
看了一会儿,随即,张幼荷换了身衣服,坐回书房里,对着这几张帖子静静的想了好长时间,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便连缠枝偷偷看了她好几次都没有发现。
“给我磨墨。”看着帖子想着心事的张幼荷突然说道。
缠枝微怔,随即走上前轻轻地替张幼荷磨墨。
快速的在几张帖子上写下了人名,又将它们一一晾干,这才合了起来:“明天让门房替我把这些帖子都送出去。”
缠枝应声,随后又看向张幼荷,却发现她们小姐又在发呆了。
自从迁府之后,她们夫人不知何时就成了李姨娘,长公主殿下的出现,还有如今在这府中地位极高的大小姐,竟使得她们院子成了地位最低的一个了。
从前被那些人整日围着既谄媚又溜须的,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如今成了冷门,次次碰壁的感觉却那么明显。
不说张幼荷,便是她们这些丫头都能感觉到别人对她们与对初心苑的差别了,这让她们小姐又怎么想。
也是自从迁府之后,缠枝发现她们小姐沉默发呆的时候是越来越多了。
就连以往很高兴去的家宴如今也是动辄就不想参与,甚至每一次要去参加家宴之前都会流露出那种抗拒不愿的样子。
黑夜慢慢到来,一层淡淡的灰纱轻轻披在大地上,没有喧嚣吵闹,没有灯火通明,宁静的夜晚,间或响起三两声急促而短暂的虫鸣,却很快又重归平静。
说起来张幼莲的那块地,如今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毕竟当初正是因为这块地张幼莲和王铭远才闹出了那么好笑的一幕,就像是唱大戏一样,私底下笑话的人可真是不知凡几。
可是后来,也是谁都没有想到,张幼莲居然能和王铭远关系好的快成一家兄妹了,自然,再加上朱瑜朱潇,先还是胡闹在一块玩笑的人,如今却成了个小团体,密不可分的,两位皇子,一位阁老家的,一位鸿胪寺卿长女,更有张幼莲可是被皇后娘娘都提过名亲切的要嫁回本家的长公主之女,当今圣上的外甥女。
这桃花源之前不过是他们私下里玩玩闹闹罢了,可如今,赛马场初成,蹴鞠场又紧随其后。
如今谁不知道桃花源背后的主子可不仅仅只有张幼莲一个人了。
不说别的,就是这赛马场第一次开放,只要想一想可能会去的人,还有那些已经接到请柬的,比方说勋贵中的辅国公之女,安庆候之女,还有永乐候之女,以及清流中,李阁老的孙女,便是冲着这些人,对赛马场好奇又感兴趣的人也开始越来越多了。
可是想去的人不少,收到请帖的人却有限。
课间,张幼莲照例和苏瑶瑶还有周凝云说说笑笑的,只不过这一次还有许婧绮也在其中。
不大的教室里,关系较好的一些女学生们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各说各话,只是有些说的是自己,有些说的就是别人了。
李妙溪不时看一眼那边的方向,耳朵里听着赵玉秀等人说话,却丝毫没往心里面去。
而赵玉秀说了好一会儿她们家里的嫡嫡庶庶的那些个破事,却不见李妙溪回她,反而目光从她身上略过一直看向她身后的方向。
皱着眉,赵玉秀看了一眼身后那边,却正好看到张幼莲几个不知说了什么,一齐在那边笑的开心。
忍不住瞪了她们一眼,赵玉秀回过头看,不悦的看向李妙溪,语气也不是十分好:“既然这么想去你就去跟她们说话啊,陪我们坐在这里人在心不在的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