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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也不是没有人对此密诏提出异议,却被安禄山的一袭公文给吓了回去。安禄山在军中发文道:“讨伐杨国忠这个狗贼,是皇上的命令,是军令,军令如山,谁要是敢煽动将士反对这一行动,别怪本节度使灭他九族。”
安禄山的叛军兵分四路挥师南下。
十几万大军绝大多数是精锐步骑兵,浩浩荡荡战尘飞扬,鼓号齐鸣。当时唐朝国内长治久安,老百姓几代人都没经历过战争了,初闻战鼓声在自己耳边响起,惊骇得无以复加。
河北地区都在安禄山的统辖之内,所以史思明等人率军经过的时候,附近的州县大都不攻自破,有的郡守和县令甚至亲自打开城门迎接叛军的到来。也有胆怯,却不愿意投降的,直接弃城而逃,稍有骨气准备坚守的都被叛军俘虏杀害了。
至此,叛军过处,鲜少有人再敢于抵抗。
安禄山军队准备攻打太原之前,先派将军何千年与高邈率领奚族骑兵二十名前去,声称是前来向朝廷进献精于骑射的武士的。
初十,太原的副留守杨光中了他们的计谋,出城迎接,被何千年一个巴掌打翻在地,直接劫持而去。太原方面,当天就把这一情况汇报给了朝廷。东受降城也上奏说安禄山反叛。
初听到安禄山叛乱的消息,唐玄宗还认为这是恨安禄山的人故意捏造事实,他不相信真有其事,呵斥众人道:“你们不要耸人听闻,安禄山不会叛乱的。”
其实唐玄宗这话说得有点发虚。
庚午(十五日),玄宗得到确切消息知道安禄山确实率兵造反了。慌忙召来重臣商议应变之策。
杨国忠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得意洋洋地说道:“现在要反叛的只有安禄山一个人,所部将士都不想反叛。不出十天,一定会有人把安禄山的头颅割下来送到京城来的。”
唐玄宗李隆基自欺欺人的相信了杨国忠的话,大臣们却不以为然,各个大惊失色。
唐玄宗在朝臣的建议下派特进毕思琛往东京,金吾将军程千里往河东,各召募数万人,各随便利,编组教练,以便抗拒叛军。
辛未(十六日),安西节度使封常清入朝,唐玄宗向他问平叛之计,常清夸大其辞地说:“现在因为天下太平已久,所以人人看见叛军都十分害怕。但事情有逆顺,形势会突变。我请求立刻到东京,打开府库,召募勇士,然后跃马挥师渡过黄河,用不了几天就会把逆贼安禄山的头颅取下献给陛下!”
唐玄宗听了这话大喜。
壬申(十七日),他任命封常清为范阳、平卢节度使。封常清当天即乘驿马到东京募兵,十天募得六万人。然后毁坏河阳桥,准备抵御叛军的进攻。
甲戌(十九日),安禄山来到博陵郡南,何千年等人带着杨光来见,安禄山责备杨光依附杨国忠,然后杀了他示众。安禄山让部将安忠志率领精兵驻扎在土门(安忠志是奚族人,安禄山的养子)。又委任张献诚代理博陵太守(张献诚是张守的儿子)。
不久安禄山率军攻打到了藁城,常山太守颜杲卿(颜杲卿是颜思鲁的玄孙)手头兵士很少,做人胆小怕事,不敢正面迎敌,就带着长史袁履谦去迎接安禄山。安禄山当即赐颜杲卿金鱼袋紫衣服,并把他的孩子带走作为人质,仍让他驻守常山。
安禄山又派部将李钦凑率兵数千守卫井陉关,防备从西面来进攻的唐军。颜杲卿在回来的路上指着安禄山所赐的金鱼袋紫衣服对袁履谦说:“我为什么要穿这样的衣服呢?”袁履谦领悟了他的意思,于是就暗中与颜杲卿谋划起兵讨伐安禄山.
丙子(二十一日),唐玄宗接到各地传来的密奏之后,暴怒,先杀了安禄山的儿子太仆卿安庆宗,又赐荣义郡主自杀。接着任命朔方节度使安思顺为户部尚书,安思顺的弟弟安元贞为太仆卿。任命朔方右厢兵马使、九原太守郭子仪为朔方节度使,右羽林大将军王承业为太原尹。设置河南节度使,统一指挥陈留等十三郡的军队,任命卫尉卿猗氏人张介然为节度使。又任命程千里为潞州长史。开始在各郡的战略要地设置防御使。
丁丑(二十二日),唐玄宗任命荣王李琬为元帅,右金吾大将军高仙芝为副元帅,统帅各路军队东征。又拿出内府中的金钱布帛,在京师招募军队十一万,号为天武军,十天便集合起来,成员都是城里百姓的子弟。
十二月丙戌(初一),副元帅高仙芝率领飞骑、骑及新招募的兵,再加上留在京师的边镇兵共五万人,从长安出发。唐玄宗及派监门将军宦官边令诚去监军,屯于陕郡。
丁亥(初二),安禄山从灵昌渡过黄河,用绳子捆系破船和杂草树木,横断河流,一个晚上即结冰如浮桥,于是大军过河攻陷了灵昌郡。安禄山所率领的步骑叛军散漫不成队伍,数量之多难以计其数,所经过的地方被烧杀抢掠,一片残败。
河南节度使张介然到陈留才几天,安禄山即率叛军来到,张介然命令士兵登城守卫,士兵惊恐,不能作战。
庚寅(初五),陈留太守郭纳献城投降。安禄山从城北进入,得知安庆宗已死,痛哭说:“我有什么罪,竟然把我的儿子杀死!”当时投降的陈留将士在路两旁将近一万人,安禄山把他们全部杀死以泄其愤。又在军门杀了张介然。任命他的部将李庭望为节度使,守卫陈留
壬辰(初七),唐玄宗颁下制书说要亲自率兵去征讨安禄山,命令朔方、河西、陇右的镇兵除留守城堡以外,全部开赴行营,并命令各镇节度使亲自率领,限二十天内全部到齐。
起初,平原太守颜真卿知道安禄山要举兵反叛,就借下大雨之机,修筑城壕,统计能作战的成年人,并充实仓库。安禄山认为颜真卿不过是一介书生,没有注意他。等到安禄山起兵谋反,就发公文让颜真卿率领平原和博平二郡的七千兵守卫黄河渡口时,颜真卿即派平原司兵李平从小路去报告朝廷。
唐玄宗最初得知安禄山举兵反叛,河北地区的郡县都纷纷投降的消息时,感叹说:“河北地区的二十四郡中难道就没有一位仁义之士吗!”李平到后,玄宗高兴地说:“朕不认识颜真卿是什么样子,竟如此忠义!”颜真卿又派亲信暗藏悬赏捕杀叛军的文告到其他州郡联络,因此有许多州郡纷纷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