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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虽然身处上庸,黄忠依旧习惯早起,简单洗漱后就去了院中。深秋萧瑟,老将军只披了层单薄内衣,摆开架势,便要打一通拳。等到一通拳打完,黄忠已然汗流浃背,不过老将军却感觉通体舒泰、神清气爽。拿毛巾擦擦汉,老将军正要沐浴一番,忽有仆人来报:“将军,大王使使传令,急召将军觐见!”
咦?这大清早的,早膳还未用,大王就如此紧急地召见,想必出了什么大事。
黄忠心里一沉,答复道:“去转告使者,烦请稍待,容某沐浴更衣。”
在使者的带领下,黄忠穿过回廊,绕过亭台终于来到了刘备下塌的房间。到了甬道上,黄忠向使者一样趋行起来,快要临近君王休憩的房间了,趋行是最基本的尊敬。
腿脚在快速转换、移动,可黄忠的眼睛却没有忙碌,往前粗略一扫,他就笃定有事情发生,而且事情还不小。此刻,刘备下榻的房间为已经聚集了一小批文臣武将了。显然,这么早他们来这儿不是陪刘备用早膳的,而是奉命觐见。再定眼一瞧,来的人都有申耽、孟达、刘封、张苞、申遗…………
走到阶下,立马有侍从前来告知:“大王有令,黄将军到了立马入见。”
“诺,臣遵命。”黄忠不敢怠慢,赶紧去剑卸履觐见。让黄忠微微惊讶的是,孟达不声不响地跟在了自己屁股后面,看样子他是要和自己一同入见了。进入房间内,黄忠、孟达瞧见刘备直身跪坐在主位上,陈到按剑立侍在旁,费祎竖手站在另一旁,二人没敢再多看立刻拜伏于地,口言:“臣忠(达)拜见大王!”
“二位爱卿平身。”
“谢大王!”
“今日寡人之所以紧急召见二位,是寡人有紧要的任务交给二位卿家。”见两人一脸茫然,刘备也不卖关子,拍拍手对费祎道:“宣布命令吧。”
“诺!”费祎对刘备微微躬身,然后肃然道:“以后将军、关内侯黄忠为上庸太守,董督西城、上庸、房陵三郡军事,房陵太守孟达副之。”
变化是来的如此之快,以至于它来临时往往让人触不及防,黄忠作梦也没料到,只过了一个晚上他就带球连过两人,直接抢了刘封、申耽的饭碗。不知倒下的那二位同仁如何作死,恶了大王,丢了官职。出于好奇和不解,黄忠弱弱地问了一句:“那…………那副军将军和申义举呢?”
“汉升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至于他们二人,寡人另有任用。”刘备不咸不淡地态度暗示黄忠莫要深究。
“如此,臣等遵命。”黄忠、孟达见刘备说完就闭口不谈了,明白这是下逐客令了,再拜,道:“臣等告退。”
出了房间,黄忠这个旁观者还是云里雾里,一脸懵逼时身为当局者的孟达心里却搁明镜儿似的,弹劾奏效了,刘封要栽了。孟达阴阴一笑,刘封,叫你夺我的鼓吹!
黄忠、孟达之后,刘备又马不停歇地召见了申耽,会见申耽态度就和蔼多了,刘备笑着对他讲:“义举呀,寡人听阿斗说你很思恋在蜀中的家人,亲亲至爱,人伦大理。寡人决意徙你到梓潼郡为太守,让你们合家团聚,共叙天伦之乐。”
说着,刘备笑容更盛了:“这不,寡人先前已经任命黄汉升接替你的位子,你尽管放心去吧。”
费祎侍立在旁,心里情不自禁地赞叹,不愧是老刘家的子孙,这帝王权术玩得可是炉火纯青。费祎算是明白了,这改变一个小小的召见顺序就能到达自己的目的。把这个顺序换一下,如果先召见的是申耽,万一申耽提出反对意见呢。你刘备大军一到,人家就义举了,你吃相却难看得要命,过了河立马要拆桥,这传出去它也不好听。
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先把事情定下来,申耽就没有了退路,言出法随,君父的命令可不是能随意更改的。
可这就让申耽满脸便秘了,我去干什么啊我去,怎么还放心去呢,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郁闷中…………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他也无可奈何,只得领命而去。但难免这心里满满是苦涩,从今天起,这上庸的天申家再也遮不住了…………
看着申耽出来,又注视着申遗和张苞进去,房间外除了自己已经没有待召的人了,刘封渐渐陷入焦躁之中,就算是政治神经再迟钝他也已经觉察到了不妙,今天的事情多半他有关。难道事发了?恐惧一下笼罩刘封,对于自己当初不计后果的妄为心里第一次产生了深深悔意。
“令张苞为上庸郡武陵县县长,以都尉官参赞黄忠军务事。”关于这个任命的目的,刘备一是想牢牢控制上庸的核心区域,二是让张苞在军中混混资历,为日后迁升埋下伏笔。
“原武陵县县长申遗擢梓潼郡主簿,限期赴任。”至于申遗就完全是为了给张苞腾屁股,顺带升了他的官,让他滚去和他族兄为伴。
张苞、申遗出了房间,张苞对申遗道:“申主簿,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咱们就去把交接办了?”
申遗有意落后张苞半步,媚笑道:“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张都尉,咱们还是先去用完早膳吧。”
“当然。”说完,张苞便昂首挺胸地走上甬道。申遗摇摇头,叹了口气,瞧那神气的,谁让人家有个好老子呢。
等到张苞、申遗出来刘封终于被宣了进去,此刻他早已满头大汗,战战兢兢,甚至还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儿臣……儿臣封拜见父……父王,愿父王安康。”
刘备没有理他,而是转过头对费祎道:“这里无需卿了,费卿且去忙。”
费祎明白,父子不合虽然可以人尽皆知,但刘备终究不愿昭示在外臣明白。“如此,臣告退。”
等费祎离去,刘备才正眼瞧刘封,越瞧越是气,咻地狠狠将竹简扔在刘封面前:“逆子!看你干的好事!”
刘封被吓了一跳,慌忙捡起地上的竹简,看了几个字便大喊大叫起来:“父王,您要明察秋毫啊,这是他们污蔑儿臣的手段,儿臣是冤枉的。这是欲加之罪呀!!父王!”
“冤枉?哼!”刘备勃然大怒,“狗屁的冤枉!寡人已派叔至(陈到)连夜查实,事事属实,证据确凿。你,还敢诡辩?!!”
“父王,是您当初说要儿臣把上庸握在自己手里的呀,儿臣做这些都是为了您,一定是阿斗,一定是阿斗挑拨他们弹劾我。”
说道这里刘封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连扑带爬地滚到刘备面前:“父亲您不知道,阿斗一向瞧不起儿子,他是想迫害儿臣啊。求父王做主啊!父王!”
刘备看着死死抱住自己大腿的刘封,刘封脸上鼻涕眼泪混成一团,糊状恶心的东西满脸都是,他想不到往日血气方刚、英武不凡的假子也有今天这副丑态。厌恶地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陈到见状赶忙将刘封拉开。
“刘封目无君父,滥用职权,剥夺一切官职,遣送回成D禁足思过!”
“不!父王!您不能这样做!不!!”
“不!”
再一挥手,刘封被陈到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