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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夫人见到自己闺女儿子被送回来时,差点没心疼死。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呢,一个拉肚子脱了形,一个就被揍成了猪头。
张夫人指着来送人的几个婆子就开骂,“你们姜家还有没有王法,我好好的孩子去了不过半个月,就被折磨成这样。你们夫人呢,怎么不亲自来,让你们这几个下贱人来有什么用。”
那几个被骂作下贱人的婆子面无表情,她们做的就是这种不讨人喜欢的差事,早习惯了。
几人中一个领头的说道:“我们大夫人暂时出不了府,便派我们几个人来说道说道,问问咱们张家规矩何在?夫人若是不能好好听,那我们就到门外等相爷回家再说。”
这几人真就头也不回的到张府大门上等着去了。张夫人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头一回见明明理亏却理直气壮的人,还是几个下人!这日子没法过了,不上姜府讨个说话,他们还以为他张家怕了呢。
张晴楚见母亲气冲冲样子,怕她真去自讨苦吃。如今姑姑都被禁足在家了,母亲去了能讨到什么好果子。
于是,张大小姐便跟母亲简单说了一下哥哥的情况,劝道:“娘,哥哥也真是的。我都要嫁给亭哥儿的人了,他去调戏三娘她们做什么,不是找事么?就他那话,让姑父肯定以为他们家孩子是咱们可以随意挑拣的,不生气才怪。”她这哥哥有没有脑子啊,什么话都敢说。
能说出这一番话,可见,张大小姐多少还是个明白人。
可张夫人哪里是肯听劝的人,还冷笑呢,“怎么,他们姜家如今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当年腆着脸求取咱们家姑娘的时候怎么不这么强势?你也是,你哥哥受了这么大委屈,不说替你哥哥心疼,还说这种里外不分的话。这也就是姜家这两年强了点,不然,纳她们三娘做妾都说得过去。”
老话说啥来着,爹笨笨一个,娘笨笨一窝,从张夫人身上就妥妥验证了。张小贱男这混账劲儿,还有张晴楚那高傲劲儿,全来自于这位娘亲同志了。
几个婆子在门房上等着,一等就是大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上。她们其实自己马车上还是带着吃的喝的,但就是想让相爷看看他们家这都是什么下人,连口水都不给人喝。这样,她们说话才更显得有理不是。
等见了相爷,几人齐齐跪拜,差点把张相吓一跳。这怎么突然出来几个婆子,要打劫不成?
几个婆子行了礼,为首的婆子说道:“今儿我们将大少爷和大姑娘送了回来。我们老爷嘱咐我们有些话要跟相爷解释解释。”
张相一听,先奇道:“有话跟大夫人说就是,府里是她理家。”特么没听说谁家里老太爷和几个婆子掰扯话的。
为首的婆子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总不能告状说你家儿媳妇表现的就是我不听、我不听吧。
张相对自己儿媳有几分了解,心里一叹,“跟我来吧。”有事也不能在门口说。
等几个婆子将事情经过分说了一遍,张相有些无语。他想着张晴楚能到姜家住一阵子,好好和亭哥儿处处感情。可情分没处出来,倒是结了仇。真是说什么好呢!
当然了,张相虽然觉得自家孙子说的话是不中听了些。但一个孩子,说什么也不能多计较是吧。再者,就算张家理亏,可姜玄也欺人太甚,就派几个婆子来,还真是不把他们张家放在眼里。而且,自己闺女没跟来,铁定是惹到姜玄了。这个女婿,翅膀硬了就要飞了啊!
亲们,咱们先科普一下啊。古代男子,十四五岁那结婚生子都是不罕见的,所以,实在不能算是孩子了。古代十岁以上男子都不好再说是小孩子的,都要学着撑家立业了,何况张小贱男都这岁数了!
可见,张相这牵扯到自己宝贝孙子,也是好歹不分了。小儿子大孙子,老两口的心窝子,就是这么来的。孙子再熊,那也是可以原谅滴。
好在,也是当了多年相爷的人,面上功夫还是很有的,笑眯眯将几个婆子送走,表示自家一定会教育那个小兔崽子。
当他到后院看到自家孙子孙女那可怜模样,心里对姜家的厌恶更上了十八层楼。但见者儿媳只知道哭骂,也是很看不上。话说娶妻娶贤,这媳妇素质一般,导致自家下一代教育岌岌可危。
这时他又想起了许相家,那许诺小小年纪就中了状元,如今在翰林院做侍读学士。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开始参与起草诏书。可见,今上对许家多么看中。
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啊!
张夫人一见到公公,便哭诉道:“父亲,这姜府也实在欺人太甚,将咱们晴楚和知哥儿折磨成这样,您可一定要为孩子们做主啊。”
张相正烦着呢,他难道就不心疼自己宝贝孙子孙女,可这不是翻脸的时候啊。谁让他还没有合适的接班人呢,不然哪至于让女婿给得了意。搞得现在自己不好太下姜玄脸面不说,自家闺女也十分不舒坦。
张相也没说话,好好看了看孙子孙女,安慰了他们几句就先回书房了。姜家,姜玄,姜三娘,他一个都看不顺眼,且看以后。
姜府对张家那档子事不再多管。大老爷只严令家里人不得议论此事,违者一棍子打出去。
这事虽然不大,对自己闺女清名也没啥损失,但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下人们议论主子,本就该打。
要说姜清意,才不怕别人说。大盛朝男女大防不严苛,而且他们那天发生的事情处于众目睽睽之下,谁能说出个什么来不成。
二娘私下里和宋姨娘唠叨,“三妹可真是敢下手,说打就打,一分脸面都不带给大夫人留的。这份胆气,我还真是学不来。”
宋姨娘温柔地望着自己出落得不错的姑娘,笑道:“人善被人欺,这是老话了,你出门子以后也得记着才对。当然了,三娘底气比咱们足,她有亲兄弟,名义上又是嫡女。而且我发现,她手头很是宽裕。就算大夫人什么也不给她,她也过得很是自在。也不知道她有什么赚钱门路。”
二娘微微嘟了一下嘴,“姨娘,你打听三妹有什么赚钱门路做什么,难不成还想掺和一脚?她对我够好的了,吃的用的什么时候拉下我了,咱可不能得寸进尺。”
宋姨娘笑起来,“瞧你那急样,你姨娘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我就这么一说,可真没别的心思。你和三娘玩的好,亭哥儿又一向拿你当亲姐姐,这就是咱们的福气了。我哪里还敢肖想其他?只是嘱咐你以后你到了婆家,虽然面上温柔贤惠,但骨子里可得学你三妹,啥都不用怕才对。你是你爹的亲生女儿,为了姜家颜面,也不会不管你。且亭哥儿这么上进,以后更是依靠。”
要让她说,亭哥儿可比大老爷靠谱。至少亭哥儿是真心待人,老爷么则全是为了利益。
利益有时候最不可靠,方家如今不如自家,老爷肯定会为女儿出头。但方家若是比姜家强了,老爷则必定会息事宁人。
不过,宋姨娘心里还是感激大老爷,至少,自家女儿的长相多是随了大老爷,不然全随了她,那可只能叫过得去了。
姜清意那边则是该吃吃该喝喝,大夫人想要难为她,也没什么能拦住的。月例银子她不稀罕,衣裳吃食上,大夫人也不可能做的太难看。手中有银,心中不慌,说得就是姜清意这种人了。
休沐日提前一天,姜清意派三七到前院请亭哥儿过来蔷薇院一趟。原来徐哥哥不在京城还好说,反正也没什么寄托。可自从徐哥哥来了京城,她是天天盼休沐日子,好让弟弟带他出去。
亭哥儿知道姐姐是为啥事叫他过来。看姐姐那期盼样,他心里略有些酸。话说,这么好的姐姐心里惦记别人,好吃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