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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任务,鹤呖没少勾搭有家室的人。
为什么说有家室的人而不是说有妇之夫,因为……咳,她有时候也男女通吃一下。
这次这种程度虽然某方面重口味了点,但总的来说还在可控范围内,她很乐观。
再过两天,她的伤差不多就可以痊愈了,到时候就算没有季思奇,她也可以自己出去,贵重物品全都在身上,这年代的人对于微型武器根本没什么概念,以为卸了她绑腿上的青铜刀就没事了,也瞧不起她一个女人,她连专门练的防搜身的技术都没用上就全须全尾的过关了。
要不是之前觉得自己跑不过韩信的骑兵才在这儿混,现在逃跑她不需要有一点压力。
只是……没有王子救公主,感觉好无趣啊……
她甩了甩脚,沉重的脚镣发出闷闷的敲击声,哗啦哗啦响。她顿时不敢乱动了。
这脚镣之前不知道锁过多少人、或者多少尸体,血垢和锈渍混合在一起,刚套上她的脚,脚踝就是一圈上了漆似的红印,要是擦出那么一点伤口,破伤风不说,当场败血都有可能,简直比生化武器还恐怖。
她不怕伤,也不知道死亡有什么可怕,但是相比之下她更乐意热腾腾的再活一阵子。
结果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玩意儿勒住了她。
她从自己小刀的刀柄上抽出一根细如银毫的针来,对着钥匙孔比划了一下,实在觉得有点小题大做,还是收起了针翘了翘脚,哼了会儿小曲子。
有人来了。
“夫人,这边。”一个女声在引路,转眼就到了她的门前,鹤唳坐在桌子上,两脚搁在地上,双手撑在背后,看着进来的一群人,开了门后,就剩下主仆两人,其他人关上门走了,侍卫照样在外面守着。
领头的是开门的侍女,只是炮灰而已,后面大概就是重头戏了,一个端庄的华服女人。
她也三十多岁,和韩信差不多大,表情很高贵不可轻犯,看她的眼神非常不客气。
好嘛,正房打小三了,鹤唳心里几乎要笑出来,这样的场面大概她和面前这位夫人都是身经百战了,她为了任务专业被打一百年,而这位夫人则打小三一百年了。
鹤唳真想笑着挥挥小爪子打个招呼,可转头就尽职的捡起了脑内的剧本,心里喊了一声“acntion!”她假装艰难的撑起来,坐正了微微垂头,看着她一言不发。
“听说你是鹤唳,皇后派来的刺客?”旁边的侍女毫不客气的开喷了,“就你这样,还敢来勾引我们将军?”
又不是你老公,你着什么急啊,鹤唳看都不看她,望向那位夫人。
“问你呢,你说话啊!”侍女又叫。
鹤唳便望着她,似笑非笑,侍女有点害怕,却强撑着,腿都抖了起来。虽然没什么杀心,可被她这么看着,很少有人能不怂的,鹤唳看她好玩,干脆微微抬手,四指并拢作手刀状,突然往侍女一伸,嘴里还发出“biu”一声。
侍女猛地后退一步,小脸煞白又羞愧的看了她家夫人一眼。
鹤唳乐不可支,语气温和地道:“所以,你站出来干嘛嘛。”
侍女敢怒不敢言,干脆垂首退到夫人身后,开始卖主子了。
那夫人一直冷脸站着,此时上前一步,问:“你知道我是谁?”
不愧是两夫妻啊,开场白都一样,鹤唳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无礼!这是我们夫人,齐王妃,将军的正妻!见面居然也不跪拜!”那侍女又窜上来了。
齐王妃是什么鬼,不是韩信老婆吗,韩信以前不是楚王吗?不管啦,反正是老婆!
鹤唳迟疑了一下,期期艾艾的抬头:“若是跪拜了,我算什么呢?”
“?”两人一脸疑惑。
哎,智商。“若我是被俘的刺客,无惧生死,我又何必跪拜于你们?”她缓缓道,“若我是即将入门的侍妾,夫人就在面前,我这样跪拜,岂不是代表,夫人承认我了?”她抬头微笑:“那我到底是拜好,还是不拜好呢?”
你还是做个宁死不屈的刺客吧。她从面前这对主仆的眼神中看到这个意思。
可惜啊,人家现在是个无辜倔强芳心暗许又艰难支撑傲骨的白莲花小可爱。
“倒是善言……”齐王妃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她昂着头,站得笔直,“你知我来意?”
“不知。”鹤唳老实道,“请赐教。”
“你现在自身难保,我也不会放你出去,但若是你愿意与我为奴,我会善待与你,作为交换,你必须……从此与将军再无瓜葛。”
“与你为奴?”鹤唳喃喃,“怎么为奴?”
“侍奉我,听我之命。”齐王妃顿了顿道,“我将庇护与你,你无须再在外奔波劳累,以后,若是有好人家,我亦可为你安置嫁妆,你可以相夫教子,安度余生。”
相夫教子相夫教子相夫教子……鹤唳被这句话洗脑了,她甚至兴奋起来,眼神发亮:“相夫教子,安度余生?”
“正是。”齐王妃眼神亮起来,笑容轻浅,带着股强忍的得意。
“听起来真好啊,完全是另一种人生。”鹤唳喃喃自语,忽然抬头,“和你一样吗?”
“什么?”
“你现在,相夫教子,安度余生吗?”该改一改策略了。
意识到不对,齐王妃眼神凌厉起来:“你是何意?”
“那我换个问题吧,”鹤唳微微往前仰,“你这样,已经有多少侍女了,我的,夫人?”
她站起来,在她俩下意识的退了一点后,用微笑制止了她们继续后退,并且继续逼近,脚镣在地上哗啦啦作响,清脆又沉闷。
那侍女往外看了一眼,张嘴欲叫,鹤唳轻笑:“哦哟~怕我啦?”
齐王妃立刻抬手,回头严厉的制止她,昂首挺胸盯着鹤唳,一脸你奈我何。
“为什么怕我呢?”鹤唳逼上前,她刚被搓过澡,头发没有束起,乌溜溜的带着波浪卷,随着她的动作滑到了齐王妃的胸前,两个人的体息混合在了一起,亲密无间,“我不可怕呀。”
她比她高了一个头。
她的气势完全压过了她。
她不会叫人,鹤唳很肯定,齐王妃丢不起这个脸,而且还很好胜。
真可怜呀,女人,遇到男人的事,智商就拐个弯。
她微微弯腰凑到齐王妃的耳边,故意吐气说话,感受她的僵硬和战栗。
“我有时候想,多累啊,我一个女子,每日餐风露宿、衣不蔽体,无家无室、无夫无子,纵使有一日失败了,死在角落,恐怕化成了灰,也无人记得……多好啊,夫人,相夫教子,安度一生……可我该怎么保证,我的相公,不会一个又一个,往里带女人呢?”
她盯着齐王妃的耳环,还是大号的淡水珍珠,真是了不得,不重么。
“你也曾想过相夫教子、安度余生吧,多少年了,你成功了吗?”鹤唳笑了一声,“我是一个刺客呀,我都没想到,有一日会衣冠齐整的,坐在将军的后院里,床上,等他……”
齐王妃身子一紧,鹤唳心里暗笑。“夫人呀,仔细想想,我,与你,与那些奴仆,又有什么不同呢?我们都在这将军的大房子里住,一起吃,一起喝,一起睡,甚至一起拉撒,依附于他,又受制于他……你说让我于你为奴,好哇,求之不得……但求求你不要抛弃我,让我一直跟着你好不好,我宁愿终生不嫁,我不想有朝一日,也一日复一日的看着别的女人进来,让我疲于应对,操心劳累,哀叹爱人的离心,忧伤年华的远去……”
齐王妃有些轻微的颤抖,非常小幅度,她在忍。
鹤唳又凑近了点,几乎紧贴她耳朵,手微抬,半环着她的腰,用微颤的哭音,说了最后一句:“求求你,让我侍奉你……我什么都会做……只要你,别抛弃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齐王妃急喘一声,猛地推开她,自己后退两步,靠在一脸懵逼的侍女身上,叫道:“你,你……妖女!”
鹤唳脚上套着脚镣,她始终注意着自己不要剧烈活动以免脚被磨破,只能干脆顺势跌坐在地上,一脸无辜的举着双手,像个球场上被裁判吹哨的球员。
“我不想和你争什么的,你已经知道我(的能力)了,我只是想过安稳的日子,真的,我什么都会做的,夫……人……”
“争?!你怎么和我们夫人争!”侍女忍不住了,拦上前来,“我们夫人是前秦齐国王族!为了娶我们夫人,将军奋斗了十年!得了齐王的名号,才敢回来迎娶我们夫人,由皇上亲封齐王妃!你什么东西,敢与我们夫人争!”
“阿叶!”这一番话,没把鹤唳怎么样,却把齐王妃说得脸色惨白,她身体轻颤,对上鹤唳了然却笑意盈盈的脸,呼吸一滞,猛地甩开侍女阿叶,转身走了出去。
等大门重新关上,鹤唳百无聊赖的站起来,嘟哝:“这么任性,带着个二百五来撕逼……”
她就是想搅一下浑水,韩信这里已经撞到墙壁了,可不想在人家老婆这里还吃瘪。关键是她这一套用韩信身上估计现在已经怀孕了,但是用人家老婆身上,要么他老婆爱上她,要么他老婆更加防范她。
正房防小三了,老公偷腥的难度系数就更大了。
她撩开衣服,看了看身上被潇潇的小熊爪扎出的两个血孔,那儿的痂已经脱落了,露出浅粉色的嫩皮,要是现在走,也可以了,但如果等再皮实点,那就更好了……毕竟长空还在等自己,这个时空她谁都指望不上……叹气。
感觉自己快变成伊索寓言里的那个被关在瓶子里的魔鬼了。
其实人家家里一点也不好玩啊,季思奇,如果真等到你来救我的时候,我干掉你好不好?
“阿嚏!”
季思奇打了个喷嚏。
“受凉了?”审食其在一旁问。
“我觉得,像是某人在说我坏话。”季思奇苦笑,又向一旁恭敬的确认道,“敢问丞相,鹤唳真的没死?”
“何止没死。”被叫做丞相的中年大叔摸着胡子,“刚得到来报,昨夜搬进了将军府的后院。”
“……哈?”季思奇菊花一紧,“这,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小兄弟还未成家。”丞相很有亲和力,笑呵呵的,眼神却意味深长,“那位鹤内侍如果真如你们所说,姿色尚可,那,大概是已经被淮阴侯收用了吧。”
“……收用……鹤唳……”季思奇双眼放空。
他只觉得头皮一麻,一股电流从头窜到脚,被雷的不行,想到鹤唳和韩信在床上OOXX……我靠,完全想象不出来!好可怕怎么办!比知道有工作人员违规了还可怕!问题不是鹤唳可能和古代人发生关系了,问题是鹤唳和韩信!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他连唯一的队友都要失去了吗?他抽筋似的一摸自己胸前的暗袋,感到那个圆鼓鼓的信标后,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可不可能尚未可知,皇后下令,若是她活着,必要保她周全,你无须担心。”丞相道,“这一点,我萧何倒是可以担保。”
季思奇连忙站起来一拜到底:“劳丞相费心!”
“无妨,刚才说到哪了?”萧何问。
审食其道:“陈豨叛乱,皇上欲亲征,皇后着我问丞相,可否趁此时机,诛淮阴侯。”
萧何闻言丝毫没有意外,他看了看季思奇:“这位小兄弟意下如何?”
他这是对季思奇在场有点顾虑了。
季思奇道:“丞相有所不知,鹤唳只要没死,就绝不会反叛,她虽身陷淮阴侯府中,必然大有可用之处,而要劳动她,则非我传话不可。”
萧何点点头,看向审食其,审食其点了点头。
他点头,则基本可以代表吕后的态度了。
萧何再无疑虑,谋划起来。
季思奇在旁边跪坐着,听得入神,耳中有萧何的声音,还有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早就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能见到萧何,所以现在和他对坐交谈并没有激动到失态,可此时心情却还是相当澎湃,原因是历史上的“闺蜜撕逼”情节终于要开始了。
“萧何月下追韩信”,多美,现在,萧何却和韩信的敌人们坐在一起,探讨怎么坑死他。
虽然历史必然有此一出,但是在这个历史进程下,却只有他知道,是他一手推动了这个剧情,否则今天坐在这儿讨论的,说不定就是怎么趁刘邦亲征平叛的时候干掉他。
他感到一丝兴奋,但更多的,却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