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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我被同步了→_→那我只能求黑科技强行防盗一小时了 鹤唳身子落床了, 手却还挂在他脖子上,笑盈盈的:“青山哥哥,门主还好吗?”
青山一顿,他并没有很意外, 却还是紧紧盯着她:“何解?”
“别跟我打哈哈呀, 还有,温柔点嘛。”鹤唳收了收手,手臂的动作拉扯了背后的伤,又是一股热流,她的脸苍白了一层, “三生诫在着呢,你不能杀生呀。”
青山竟然再度将她抱了起来:“说,汝乃何人。”
真的有三生诫,鹤唳笑意更盛:“青山哥哥, 虫子有感应的事, 还有别的同门发觉吗?”
青山眉一挑:“吾恰好在秦国, 是以仅吾一人,汝当如何?”
“不会对你怎么样哒。”鹤唳拍拍他的脸, “你只要知道, 我很喜欢你就行了,你什么都不说, 就会发现, 什么都没有变化的。”
青山沉默了, 他思考了很久, 才严肃的确认:“吾门人无恙?”
“吾门人……”鹤唳瞪大眼,“哦呀,参见门主大人!”她很是激动,忽然撅起嘴就凑了上去,青山脖子被她搂着,又没觉出恶意,避之不及,被吃了个豆腐,大半夜的上演铁板脸皮,又红又烫。
“……荒唐!”他猛地扔下鹤唳,这次她终于松开了手,被甩在床上直哼哼。
“青山门主哥哥~”鹤唳伤成这样还不忘耍贱,“别动她的尸体哦,为我们大家好哦。”
青山顿了顿,转身就走。
鹤唳在后头哼哼:“哎呀回头看我一眼呀看一眼~这一走就是永别呀永别……”
青山几乎落荒而逃。
他开了门,杭朝义终于敢走进来,他很疑惑:“你们有那么久可谈?”
鹤唳嗯了一下,很生无可恋的蹭了一会儿被褥,还是强打精神,诈尸一样坐起来,举起双手:“哦耶!开始毁尸灭迹喽!”
“……”
立春的尸体和谷雨是一样的处理方法,鹤唳做得很熟练,不同的是谷雨的师门武器是脖子上一个小勾子,摘下就行,立春的却是一个圈套,还得掰开他手指才能摘下来,期间还要摸来摸去找师门虫子挂坠,找些不能烧的和不能留的……
全程她都哼着歌儿,安眠曲,哼完了,换妹妹背着洋娃娃,又哼完了,开始哼阿根廷别为我哭泣……
最后还剩点粉末的时候,她一边随风撒,一边还唱着,杭朝义凑近了听,是time to say goodbye。
“你,喜欢唱歌?”
“个别几首而已。”鹤唳拍拍手,“你知道吗,当初学英语没多久,我看到这首歌,特别喜欢它的名字,我叫它:是时候说再见了。”
“本来就是啊。”
“官方的翻译是,告别的时刻。”
“一样的意思啊。”
“你真的是文科生吗?”鹤唳白了他一眼,她拍干净了灰烬,抬起手作朗诵状,“是时候说再见了!是不是很像在向别人宣告什么,比如说,亲你可以走了,或者亲爱的你差不多该去死了,这样……”
杭朝义木木的点头:“好像是有点。”
“但是告别的时刻呢,我去,主语是谁,哦,告别的时刻来了,天呐,这种一点恶意都没有的措辞怎么适合用来告别,舍不得就别告别啊?或者难道是第三方说的?谁给他的权利让我们告别的,我们就要在一起!要再见也是我来说,你算老几?”鹤唳哈哈大笑,笑到背后又渗出丝丝血迹,忽然唰的收住了表情,“告别的时候来了呢,杭朝义。”
她步步逼近,一点都不像受了伤的人,笑容恬淡,眼神温和:“好舍不得你呀。”
杭朝义有点腿软,他后退了两步:“鹤唳,我……”
“好了,别怕,我不逼你的,我的雇主虽然不是你,但是主要任务助手还是你啊。”鹤唳笑,“所以你想怎么样都行咯,立春已经死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开心吗?”
“……”
“不过我也在想啊,凡凡小宝贝的妈妈那么蠢,吕不韦看起来好厉害,成蟜小正太也不是什么歪瓜裂枣,小凡凡连这儿字都还不大会写,以后会不会斗不过呀……好伤心,他那么聪明,那么可爱,长大还一定会很帅……”鹤唳碎碎念,“要不,我日行一善,回去把成蟜干掉吧。”
“什么?”杭朝义以为她会劝自己留下,闻言顿时大惊,“不行!”
“就这么决定了!”鹤唳拍掌,“为了我的新男神!”
“不行!绝对不行!成蟜是有史料记载的!他起码活到二十多岁,还会在后来背叛秦国,投降赵国,封地在甘肃,他不会对凡凡造成威胁的!”杭朝义大急。
“嬴政已经换人了。”鹤唳轻声道。
“……”
“我好担心啊,他被发现怎么办,他演不成功怎么办,他受着伤呢,他妈妈还忙着和吕不韦眉来眼去,可韩夫人就动不动就拉成蟜一起睡,他本来该有爸爸妈妈的,他还是家里的小皇帝呢,只需要担心作业,担心老师,担心动画片,担心同桌越过三八线……”
杭朝义呼吸急促,他蹲了下来。
鹤唳看也不看他一眼,她缓缓弯腰,抓了一把雪,拍拍脸,拍拍额头,又抓起两把,贴身塞进前胸和后背,她像是吸了一口□□一样,闭上眼结结实实的打了个激灵,再睁眼时,病态苍白的脸上神采奕奕:“是时候说再见了,我去把成蟜做掉就走了,到时候赢爸爸只有三年的命,适龄的王子只有凡凡了,再没有人能威胁他了,对吧?”
杭朝义低头,面前的雪一滩滩湿了,灼热的泪水不断滴落,他没有抬头,却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片,上面写了些字:“这个给你。”
“?”鹤唳接过,上面歪歪扭扭刻了一些字。
“城外西南一里,有个工地,是个隐宫……”杭朝义断断续续的说着,“其实就是奴隶和战犯劳改的地方,从南面进去,左数第三个院子,门口有刻三叉戟的屋子,里头,大通铺,最里面的,下铺,那个人,把他,毁掉……”他深呼吸,说的极为艰难,“然后,然后,把这个,放在枕头下,不是很显眼,但肯定要看到的地方……”
鹤唳翻着竹片,嘴角意味不明的笑:“不,我拒绝。”
杭朝义猛然抬头:“什,什么?那是赵高呀!我,我一直有在琢磨的!我找了他很久!我好不容易下决心了,你,你!”
“你们给过凡凡下决心的机会吗?”鹤唳冷笑,“人命就像房地产,是会涨价的。我不是做慈善的,我愿意为凡凡杀成蟜,现在我不愿意为你杀赵高,你回去吧,别操这份闲心了。”
“不行!你怎么这样?!怎么说一出是一出!不能杀成蟜!我当赵高还不行?!我会一直跟着他,监督他,不会出意外的!”
“干我什么事,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要么我回去,要么我做我想做的,你要怎么样,行,给钱。”
“可你应该帮我的!这是职责!”
“杭朝义。”鹤唳不笑了,“我不是什么很有耐性的人,我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在和你说,快下决定,快行动,快进去帮助他,趁我还有帮你的兴趣,可是你呢?一直是小宝贝儿一个人在努力,他受伤,他冒险,他出主意……他只有一个要求,杭叔叔快进来。”
她的声音变得无助而可怜,泫然欲泣:“杭叔叔,凡凡快撑不住了……”
杭朝义望向别处,牙关紧锁。
“所以现在,我不乐意了,你说你有努力又怎么样,黄花菜都凉了,爱咋咋吧,不让杀成蟜?可以啊,不杀,那走吧,一起吗……”鹤唳退后几步,“我还要指望你帮我喊‘救护车!!!’呢!”
杭朝义死死的盯着她,嘴唇哆嗦了许久,问:“怎么样你才肯杀赵高?”
鹤唳轻笑:“给钱咯,友情价,给你打折,怎么样?”
“人,人民币?”
“我要秦币干嘛?!”
“多,多少?”
“你有多少?”
杭朝义愣了一下,竟然真的认真算了起来:“我刚付了一套首付,剩下点钱打算理财还贷,大概要二十年才还完……如果你能等……”
“不如,你立份遗嘱吧?”鹤唳笑起来,“财产全归我!”
“……”杭朝义嘴唇发白,“我已经不能尽孝了,好歹让我留点钱给父母养老。”
“国家肯定不会亏待你爸妈的。”鹤唳耸肩,“那个补偿金我就不要了。”
“……我爸妈才不差那点……”杭朝义已经没脾气了,他抹了把脸,咬牙,“好!有纸吗?”
鹤唳笑了笑,扯出一块白布给他铺在桌上,在愣神的杭朝义面前,狠狠的伸展了一下左手,好不容易有点止血的伤口再次裂开,鲜红的血水迅速蔓延出来:“来,写血书吧,一会儿还要你按手印呢。”
杭朝义:“……”食指颤抖。
鹤唳还在嘚瑟:“哎呀我真是太聪明了,简直佩服自己,你快呀,要干啦,戳!”
杭朝义颤抖着戳了一下,落指,迷茫:“我,我,我不会写遗书……”
“噗!你到底是不是文科生!?”
“我是文科生啊!我还是博士呢!可哪个学校教这个啊!”
“哎闭嘴!我报!你写!”鹤唳不耐烦,清清嗓子,“听着,本人,杭朝义……”
大冷天的,鹤唳在炉上烤着火,防止伤口冻住,一旦渗出血,就让杭朝义蘸蘸,艰难的写完了一篇遗书。
杭朝义按了血手印,看着字迹已经发紫的遗书被收进鹤唳的口袋,心情非常忧伤。
“接受委托,收到定金确认,接下来……”鹤唳拍拍他的头,“等着吧,老板。”
杭朝义看着鹤唳离开,发现她的身影已经笨拙到有些蹒跚,反复撕裂的伤口在背上染出大片雪花,月光下仿佛穿着红色的衣服。
他孑然一人坐在屋中,下意识的想摸索出什么,可又什么都做不了,想再纠结一下之前的选择,可刚一回想,就被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打住了。
……遗嘱都写了,再反悔,鹤唳分分钟顺手一刀再合法继承,他在现代社会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
这一招,真够狠的。
杭朝义抹了把脸,苦笑一声:“多谢……”
最遗憾的是,她实在是伤得太惨烈。
她并没有直接逃离池子,以她当时的情况,如果耿直的上岸就跑,不出一百米就会被捉住吃掉,所以她扛着箭雨硬是游到对岸拨弄了一下树丛,又躲回池子里,隐藏在自己的血下,借着池边垂落的花叶探嘴呼吸,硬是扛到人都走光,才偷摸着离开。
还没走到半道儿,就觉得血槽已经快空了,这种放空的感觉神似升天,她硬是靠着这点乐子撑到了目的地。
傍晚,她终于成功这段了箭枝,趴在小正太的恭桶边,状如死狗,还轻轻哼着歌。
“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去看樱花……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墙……她的眼睛啊还望着我呢……拨开我的皮做成了娃娃……”
轻巧的脚步声靠近,小正太的头探过来看了一眼,猛地回头,转而就听到急急忙忙赶人关门的声音,他再出现时,手里捧着一条灰色的裘皮披风,颤抖着,不知道从何下手。
鹤唳全身都是染血的冰水,渗到地上成了粉色,在灰色的地砖上映出诡异的色泽。
她哼歌哼了一半,朝小正太笑了笑,招招手:“来。”
小正太咬咬牙,拿着披风过来,正要往她身上盖,被她阻止,她比划着:“火,呼呼……给我火。”
小正太听懂了,跌跌撞撞跑开去,拿着油灯过来,鹤唳接过油灯,拿出自己的两片薄刃,放在火上慢条斯理的烤起来,等到薄刃微微发红,她掀开了衣服。
小正太嚯的睁大眼。
鹤唳早就脱干净了,她的衣服早就湿透,一直穿着只会冻死,此时丝毫不理会一旁儿童无辜的表情,自顾自坐起来,拿着薄刃一刀扎在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