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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怎么了?”人面羊身来见邢子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疲累到极点的蜷缩着身体的楚楚可怜的女人,不由得睁圆眼睛,一脸稀奇的道。邢子抬起头,一看到人面羊身的脸,就想起了殇的口水,一个没控制住,又跑到一边的大树下吐了。人面羊身撇撇嘴,也不去打扰邢子,站在原位,等邢子吐得干净了再说话。
邢子也就是一时反应,吐完了后,再看人面羊身的脸,已经不觉得恶心了,但还是会保持距离,毕竟有了“神水”这一出,她再看和殇有关的人的脸,都会觉得膈应。哎,也许吐着吐着就习惯了,这年头,还有什么事是不能习惯的呢?
人面羊身知道邢子在膈应什么,一开始的时候它也很膈应,但时间长了,也慢慢的习惯了,何况“神水”的确是个好东西,让它受益多多,真要放弃了,还真有点舍不得。再者,它和漾是共享记忆的,知道殇的兽形是什么,更知道“渊古”上的人文风情,习俗传统,便也不觉得“神水”恶心了,还觉得有点神奇。
“你说吧,怎么干?”邢子缓过劲后,蹲在一块石头上面,居高临下的问人面羊身的意见,人面羊身龇牙一笑,道:“这种事总是要受害者出面才最有效。”
“哦?”邢子挑眉,似猜到了什么,眼里闪烁着一种名为“唯恐天下不乱”的光芒,人面羊身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她没见过世面,自己却也兴奋着。
殇解决活人实验的办法非常简单,也相当粗暴,就是让人面羊身带他的“神水”去,融合邢子的水系异能,给那些被集中关押起来的实验体带去一场雨,助他们恢复成常人,整个过程要以直播的方式播给整个净土看。无需担心实验体恢复正常后,就会忘记被抓去做实验时的记忆,他们不止忘不掉,还会彼此共享记忆,让整个故事的脉络清晰起来,好让整个净土都知道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后,就是人面羊身出面抓捕跟活人实验有关的人,邢子作为它的助手,跟在它身后负责绑人就可以了。后续的事,会由人面羊身完成,邢子无需多加停留,绑完了人,就可以离开净土,去找阿本商量温养漾的魂体的事。计划已经定好,又有殇这个外星来客,传说中的神帮忙,人面羊身和邢子自然是快刀斩那个乱麻。
瓢泼大雨降下来的时候,那些实验体还如无头苍蝇一般的乱窜,看得人心里一阵发麻,尤其是那些不断嘶吼的丧尸,分分钟都能让人把隔夜饭吐出来。但慢慢的,实验体安分下来了,身上的非人特征逐渐变淡,取而代之的是人类的特征。
察觉到这个变化,被迫看了一场全民直播的人们都松了口气,正常了就好。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松口气的,比如说跟活人实验有所牵扯的人,比如说那些明明早就察觉到了,却一直睁只眼闭只眼的人。他们的反应如何,没人关心,人们只关心这些实验体恢复正常后,还有没有可能复发,如果没有,那才能放心。
一手操纵了这场雨的邢子忽然觉得自己很威风,这呼风唤雨的本事只有龙王能够办到,结果她也办到了,换做以前,根本是白日做梦的事。所以说,她怎么甘心蓝星恢复正常呢,蓝星正常的话,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就没有了,但更重要的是,蓝星已经适应了入侵,有了新的生存法则,更有了新的社会秩序,社会等级,突然之间倒退,只怕会引来更大的乱子,或者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着,邢子释然一笑,运转水系异能,让雨下得更大了,只当是给这些可怜的实验体的洗礼,希望他们能摆脱过去的阴影,重新开始。但人言可畏,即便明知不是这些实验体的错,人们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歧视实验体,或是言语上的羞辱,或是精神上的折磨,所以邢子知道自己的祝愿只能是随便想想,不能认真。
“你说他们要知道这场救赎了他们的‘神雨’,实际上是某人的唾液积累成的,会是什么反应?”人面羊身的语气忽然变了个样,叫邢子一听就知道这是漾又占据了主导地位,听出漾声音里的幸灾乐祸,邢子也是一笑,道:“那就爽了。”
“真想告诉他们。”漾说着,看了邢子一眼,邢子也正好转过头,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正想做些什么,就听到那些实验体在凄厉的嘶吼,放肆的发泄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心中的悲愤,不由得打消了告知真相的念头,就别在伤口上撒盐了。
看着实验体又哭又笑状若癫狂的样子,不单是漾和邢子沉默了,看了直播的人都沉默了,只这么一看,就能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又是怎样的痛苦,才会让他们在恢复正常的时候,恨不得杀死自己,毕竟身体好了,记忆还在。
实验体疯狂发泄的时候,把他们变成这个样子的人却在收拾东西,但整个净土都是人面羊身的领地,都处在殇的掌控下,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若实验体恢复正常后,是迷茫的,把他们变成这个样子的人或许还能维持镇定,但事实证明,这些实验体的记忆是完整的,随时都能将活人实验的事爆出来,覆灭一切谋划。
“差不多了吧?”邢子看着那些已经渐渐冷静下来的人,对人面羊身说道。
“好了。”人面羊身点点头,示意邢子停雨,邢子便收了手,瓢泼大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是地上的水渍太明显,这些人又都湿哒哒的,还真是看不出刚才有下过雨。人面羊身悬浮在半空,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人,道:“你们遭遇了什么,经受了什么,煎熬了什么,在这个地方,在这一刻,全都说出来吧。”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争先恐后的说了起来,半点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