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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两天,贺练师提出要回昆仑,傅蕙娘也要打道回府。申不古忙出口挽留,她的脸一下就掉下来了。
“四公子慎言,我在临阳本是有家的,因这几日贺长老在此,我在您府上为客也就算了。贺长老走了”她又做什么不清不白地留在他府上?
申不古有点不快,显然她还是和贺练师亲密,不过,这也说不好,毕竟女子面薄。他忙歉道“是我考虑不周,还请姑娘饶恕。”
饶恕个屁,这几天她心里翻江倒海的不是滋味,尤其是在看到湘苹之后。
是,她有任务在身,或许有时候需要做做戏,可想到那是湘苹依赖为天的丈夫,她心里怎么高兴的起来。这几天她已知道申不古内宠颇多,湘苹只是暂时得了申不古的欢心而已,她毫无背景,往后……
父仇不能不报,龙精不能不毁,申不古也不能不接近。
她的面色很难看,申不古还以为她是为自己的轻薄行径所气,不由连连道歉。
她只好意思意思地对申不古草草行了个礼。申不古一时倒不急,既然她还在临阳派,那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贺练师走后,她就缓缓回了傅宅,这两天那老乞婆是想方设法的靠近她,一天传好几遍话,也不显腻烦。现在她大摇大摆地回了家,老乞婆反而不知所措了。
这会儿她不忙着和老乞婆子说话,叫人叫来张管家和王管家,只见那奴婢面有难色,她不禁有几分不耐烦。
那奴婢嗫嗫嚅嚅地说道:“张管家和王管家因偷了咱们宅子的钱财,就是您的嫁妆,被杖出府了。”
什么?!她不禁狠一咬牙,仔细追问这名奴婢,这奴婢本是她从前贴身的,近来听说她已经是身有修为的修士,心下惶惶。
此刻便和盘拖出,自她走后,嫁妆少了一些。虽然申家不来追问嫁妆,但那老乞婆一想,本来她走了,东西都是自己的,这会儿丢了东西,岂会不借机去查?
果然查出了张管家和王管家的这份飞来之财……
这两人本来就是老乞婆早想剪除的,怎么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打发?又听闻了徐湘苹家里突然宽敞,暗揣其意,倒打一耙。
“相赠”一事因她走了无法说清,因此老乞婆只说徐湘苹是偷的,无法之下,徐湘苹不知有什么机会,就给申不古纳成了没位分的姨娘,后来因为得宠,才抬成了妾。
所以湘苹为妾,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
她恨的牙根痒痒,不是恨老婆子,是恨她自己!恨自己的莽撞,恨自己的无知!时至今日,她才明白了那句“善不结善缘”是什么意思。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好,她尝到了。她也要别人来尝一尝。
这日开始她就住进了临阳的门派弟子房,而不回家,老傅婆并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只能思忖着接招,至于本来以为她不会回来而花掉的东西……自己要好好想办法才行。
自蕙娘住进临阳派后,就是顶着精英子弟身份上,派内因知她父亲缘故,也没有人不服。
申不古又以临阳派的名义送给了她许多上好的装备灵石,真是盆钵满载,可自己父母,真的没有留下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那份财宝吗?
申图疆自初次见己之后,就开始闭关了,而闭关时间说不准多久,十日八日,三年五载都有可能。
申不古时不时借机接近她,连两人做任务都是在一起的,她院内住的几位女修没有一个看不明白的,都只是悄悄笑。
至于她自己,只是一切如常,既不给申不古好脸色,也不给他坏脸色,要怎么来,淡然处之好了。毕竟她现在只是个精英子弟,距离够到核心太远了,她也不想自己的“美人计”弄巧成拙。
自到临阳后,她开始没命的修炼,已突破消融,进入了神动期。对她虎视眈眈的也不仅是她姑婆,还有王灵蕴。
王灵蕴缺了一臂,若不能进入元婴期,是不能重塑肉身的。此刻申不古又对她大送殷勤,她又一脚踏进了神动期,王灵蕴岂有不气。
不过有山蜘蛛随时跟随,等候她的诏令,王灵蕴也是心有恨意,却无从下手。
既然有这么多人恨她,她就不得不防。她表面上吩咐山蜘蛛在屋子里自行修炼,其实让山蜘蛛化形变小,栖伏在自己镂空的玉腰带里,随时等着有人对她下手。这段时日她还没少给碧兔吼和山蜘蛛互相传情,看起来风平浪静。
这一日她又和申不古协同在一起完成了一个门派任务,申不古说她为门派已经立了不少功劳,合该升为长老了。
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虽然是长老,但是是申不古的照顾而已,即便是堂主,或者更高的位置,也不能代表她确实打入了核心。毕竟她本来就招人嫉妒,又无实打实的功业。
申不古见她叹气不禁出言问道:“姑娘是觉着长老一职小了么?这也不必着急,姑娘毕竟入派时短,时间一长自然……”
蕙娘打断了他的话,“四公子,我不是嫌长老之职低微。只是……”
“只是什么?姑娘只要说的出,我必办得到。”
她笑了笑“那就好说了。”
申不古心下一喜,却听她说道:“四公子屡次来往我的院子,虽然院子里的人不说,却都在偷偷笑我呢。我虽知道四公子是为着我父亲对我多有照顾,可我却不想接起来。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我不想靠着我父亲的遗名来混日子。我更想凭着我自己叫人信服。”她含着淡笑直视申不古。
申不古不想她会这么说,心里不快间,反而将她高看了一眼,有她这样的人当自己的夫人,不比旁人好多了吗?傅蕙娘要强,总比一些偏安一隅的小女子强的多了。
他上面几个哥哥已有良配,自己娶她虽然确实是不合算,但如果是她的话……
申不古凝视面前的人,长眉秀目,白面始终透着一丝淡粉,有时候连耳垂都是染了胭脂一样。
一双檀口虽然说出的总是淡淡推拒他的话,可是不可否认地是,他还是很喜欢。
最触目惊心的是眉间那点红痣,言笑间真是千娇百媚俱生。有时候他真想在这张脸抚上一把,问一问她怎么就能毫不动心呢?但却在她那双眼睛下无法动弹了。
他说好。她又冲着他福礼,“那么平日里的任务,我也想一个人来做,我实在不想叫人瞧着我不明不堂的。”
他也说好。蕙娘低头一笑。“我有时也能去四公子府上么?”
不等申不古说话,她就笑道:“我想去看看湘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