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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不去看看湘苹,申不古对她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那湘苹呢?
湘苹还是一如既往地待她,甚至在她几次张口时以指点住她的嘴唇笑说:“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不用你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我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名分的侍妾,是爷拉拨才有现在,可究根结底,我只是个妾。永远也没有可能做正头奶奶,来个修仙世家出来的正头奶奶来欺负我,哪有叫你照顾我好呢?”
可是她也并没有想照顾湘苹,她只是做戏而已。甚至她要摧毁申家,然后到那时呢?
她可以给湘苹买宅子,可以让湘苹自己生活,但是,湘苹对申不古到底有没有情义?不可能没有吧,毕竟申不古对她那么“好”,又是枕边人。
这条路,她是始觉艰难。
“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给申不古当小了。如果不是我莽撞!”湘苹笑着打断了她。
“不是你莽撞,我还没有这样的好日子呢。不是你的话,我不也是草草嫁个不认识不喜欢的人,过着贫苦的日子,每天要计算着几个铜子儿。有意思吗?”
自那日和申不古说明后,他就不时刻来自己面前打眼了,而是湘苹屡屡相邀她去申四府上,偶尔遇得见申不古,看来应是申不古授意的。
这日她正和湘苹说话,说的就是傅老婆子,到底如何处置。申不古正好掀帘进来,她就住口不言。
申不古笑道:“是不是我扰了你们了?”
湘苹忙打圆场,“不是,是蕙娘心善,不想宣扬而已。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她从小无依,家产被她姑婆侵占了。”
蕙娘难得一见地冷色。“我已经是修道人士,凡间的金子银子,其实我不在乎,我只是在乎她当时对你的那番行径,我真是饶恕不了!”
申不古耳尖,当即道:“怎么回事?”
神色之间对湘苹倒是很关切,他巴不得赶紧替傅蕙娘出气,何况徐湘苹确实没对他说起过这事,想到此节他亦很生气“为何不曾对我说过?”
蕙娘一看申不古对徐湘苹有点凶当即就不乐意了,“怎么不说四公子对湘苹漠不关心呢?”
徐湘苹忙在中斡旋,“爷平日里事忙,我自然不对他讲。”
蕙娘叹了口气,“你就是脾性良善……”
她是不知如何处置这一家子才最合宜,湘苹确是实打实的良善。
其实她多有不知,徐湘苹只是怕申四觉得自己刚一掌权,就要作祸,本预备好了,时日一久,就对申四说的,到那时徐湘苹要傅老婆子生不如死,死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活着。
倘若徐湘苹真是良善,这会儿就不会和申四这么搭腔了。
蕙娘三言两语把当时赠物反被那老婆子将了一军的事情说了出来,申不古自然恚怒。
其实徐湘苹说的不错,自己的全心都放在临阳派和修炼身上了,哪有闲情逸致把后宅也挂心,至于后宅里的女人们,能知道谁喜欢个什么颜色,什么吃食,已经是万分宠爱的了。
这傅老太太欺负了自己的小妾也就罢了,还欺负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他怎么能忍,当时就在心里定了主意,待会儿吩咐别人去办。
要是蕙娘知道他已经把自己想成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肯定要冷笑了。兄及弟妻,除了胡虏,还有谁能干的出来?
何况申不害对她确实有那么一些……到了如今她算确实知道申不害同家里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了。
他和她一样,都没家人。她是真的没有,他是有了还不如没有。
这日回去之后,她就听说了她姑婆的儿子因欠赌债被人打断了腿,还有她姑婆请她回家说话的消息。看来申不古办事挺利落的,她浮出一抹笑,可是,一条腿就完了么?随着他们拿的钱还不都是自己的?
一进屋姑婆就给她跪下了,她忙扶起来。
“姑婆,我担待不起,您这是做什么?”
傅老太太就像老了十多岁似的,白头发和皱纹全出来了,而她就静静地瞧着。
“姑娘,我知道错了。我不是人”傅老太太抬手要打自己面颊,却叫她捏住了手腕。
“姑婆,起来好好说话,不然我听不下去。”
她坐在椅上,傅老太太却不肯坐,只是颠来倒去的说自己错了,现在就把家产都还给她。
她笑了笑,“其实这点家产我还真不放在心里,姑婆知道,我现在已经踏上仙途,凡间的种种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了。而且姑婆掌家多年,我对这些事务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
老婆子忙说把各处的账务都送来,包括自己家的房契地契。
“我才走了半年,姑婆却老糊涂了,我要你家的房契地契做什么呢?姑婆这些年或许捞了不少好处,可是姑婆也掌了家呀,这些就当是辛苦费,难道我还能不给您留下么?”
老婆子连道不敢,她只轻笑,“行了,您先把账务理出来,我还有事。回头说吧。”
“姑娘别走!我今儿就能把所有的账目理出来,交付给姑娘。”
听了这话蕙娘嘶了一口气,笑道:“姑婆仔细些,我傅家家大业大,一天就能把所有账目交付好?未免太轻忽了吧?若是有差错,那我可要唯姑婆是问了。”
这话一出,老婆子再不敢拦她。只是紧着盘算账目,又五天才敢请蕙娘回来过话。
这五天蕙娘去了张管家和王管家家里,“傅宅已不归她管了,过几日两位就回去管事吧。素日里是我不好,让你们俩受委屈了。如今我修道有成,就是把家产全分给你们两家,也不打紧,我本来也没什么心思。”
张王两位管家忙请她不要这么说话,并感叹着她可算是有了这一天了,这话听得她心酸,眼里强逼着才把泪蓄回去。
至于他们二位,外面的行当账目并不是全在行,一个是管内宅子的,一个是管庄子的。她想了想,既然如此,她也有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