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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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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昊看着我,眼睛一动不动,莫名的害怕与忧虑爬上我的心头。我看着他,想要说话,但又说不出口,犹豫很久,这才张嘴:“你到底怎么了,什么意思?”

    张昊说:“你真的当我是兄弟吗?”

    我讪讪一笑:“当然了,你是我的好兄弟,一直都是。”

    张昊说:“上次在医院,你对赵云的那份关心,那份兄弟之情,真的是让我感动。我想,我也该有你这么一个好兄弟,也就够了。我把我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说,把我最爱的女人的事情也告诉了你,我想,你也跟我一样,把一切都告诉我,我们是好兄弟。但是,你真的做到了吗?”

    我被他的话挤兑到死角,无话可说,只能叹了口气:“老张,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你是不是住在鱼幼薇家里了?”张昊一开口,我浑身一抖,看着他灼灼目光,本来下意识要说谎,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长叹一声,然后点了点头。

    张昊说:“这件事,你没有告诉我,对不对?”

    我立马说:“老张,你别误会,真的,我跟鱼幼薇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虽然住在她家,那也是因为我是她助理,公司有要求,必须住在她家,二十四小时看护的,我,我其实,其实并不想住在她家的,你想想看,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想寄居女人家里?我一直都很怀念我的狗窝,要不是公司要求,我真的,真的不会住在她家的。”

    张昊淡淡开口:“这是公司要求的么?”

    我赶紧点头:“真的真的,不信的话,你去问鱼幼薇。”

    “所以,上次我去鱼幼薇家里的时候,你就已经在了,是吧?”张昊说:“鱼幼薇那一次,很开心,还做了饭,并不是她做的,是你做的。那多余的饭碗,也不是给我准备的,其实,就是你的,当时我在她家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心头大乱,想着在怎么圆个谎,张昊又说:“我当你是兄弟,希望你也跟我说真话,不要骗我。”

    我叹了口气:“那时候,我躲在厨房间。”

    张昊眼睛一眯,说:“那天晚上,鱼幼薇在厨房间拿菜,你就躲在她脚下,对吧?一直等到,我走了,你才出来。幼薇一直让我赶紧走,也是为了不让你躲在那里,那么辛苦,是不是?”

    我说:“老张,你现在在气头上,说的这些事情,难免有偏差,别,还是别乱想了……”

    “我问你是不是!”张昊一声怒喝,整个人涨红了脸,无限逼近我,沉重的鼻息几乎把我淹没。

    我无话可说,只能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是个笨蛋!我真是个笨蛋,还把你当做什么金牌僚机,你这么会撩妹,我还把你放在鱼幼薇身边,这不是用羊入虎口么?”张昊哈哈大笑,抄起一瓶啤酒,咕嘟咕嘟喝光,然后不停咳嗽。我伸手去拍他后背,他用力推开我,然后又拿起一瓶酒来,嘿笑道:“不过,你也真是厉害,我自问比你条件好很多,追了这么久的鱼幼薇,都没有追到手,现在却被你给追到了,嘿嘿,嘿嘿,厉害,厉害呀!”

    我吃了一惊,赶紧说:“什么我追到了?我没追,我没追过啊,我跟鱼幼薇清清白白,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张昊,我可没想过要追鱼幼薇,真的,你相信我!”

    张昊笑道:“你不喜欢鱼幼薇么?你跟我说实话,你会不喜欢鱼幼薇么?”

    我一愣,然后点头:“我不喜欢鱼幼薇,真的,我也不想去追求鱼幼薇,老张,你误会我了。”

    “你眨眼了。”张昊说:“你刚才说这句话的时候,眨眼了,有眨眼,就说明你在说谎,你并不是真心的,你喜欢鱼幼薇,是个男人,都会喜欢鱼幼薇,你怎么会不喜欢鱼幼薇?除非你不是男人。”

    我说:“我眨眼了么?我没有,我没有眨眼。那我再说一次。”

    张昊冷笑道:“你再说一次,我会相信你么?我不会的。”

    我额头冒汗,说:“你说你都喜欢鱼幼薇了,我怎么会跟你抢食?我真的没想过要跟鱼幼薇怎么样,我只是助理,真的!”

    张昊说:“好啊,那我给你一份更好的工作,比在花美当模特助理更好,你现在就跳槽过去,钱多得很,你离开鱼幼薇,你做得到么?”

    我皱了皱眉,说:“不好吧,鱼幼薇现在正在比赛,很需要我帮忙,明天就是总决赛了,如果我离开了她身边,这次比赛估计就悬了。她很重视这次的比赛,如果输了,她一定会难过。”

    张昊冷然说:“好啊,明天不就总决赛么?等明天总决赛结束,你就离开她,去我给你准备的工作岗位,休闲舒服,钱还很多,如果鱼幼薇不是你现在这份工作的吸引力的话,你自然应该答应去我给你找的工作地点了。”

    “那是那是,她当然不是吸引我在这里工作的原因了。”我讪讪一笑,说:“不过,麻烦你给我安插工作,这就不好意思了,除了模特助理,我也不会做其他的事情,到时候给你丢了脸,那就太尴尬了。”

    “不会。”张昊冷冷说:“去我的地产公司上班,或者我我给你一笔钱,让你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之前不是摄影师么?你完全可以开一个影楼。怎么样,我给你这些条件,都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什么都可以,只要你离开鱼幼薇,离开现在的岗位,你能做到吗?”

    “能,当然能,只不过,明天比赛完了,还有事情要解决。”我说:“你知道么,鱼幼薇这些年的血汗钱,全都被花美公司给扣下了,我要去花美给她要回来才行,要不然多亏呀,还有,要回来之后,我估计跟花美也就闹掰了,闹掰了之后,我还要帮鱼幼薇找下家,找到下家之后,再找一个合适的助理,经纪人,这些事情都搞定了,我才能离开呀。”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笑着说:“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一步到位,就省得以后鱼幼薇还要唠叨我,说我忽然离开,不辞而别,不够意思。”

    “你跟她要有什么意思,才算够意思?”张昊声音陡然提高,怒道:“这些事情,我都能去帮她做好,不用你来做,你只要离开就好了,你需要做什么呀你!我难道做不了吗?我都做得了!不用你帮!你给我滚开,越远越好!”

    张昊好像疯狂的野兽,咆哮着几乎要把我吞掉。我看着喘着粗气,满脸酒气的他,忽然觉得很难过。

    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只是爱上了一个不适合的人,所以才会变得这么累。

    这城市太过冷漠,多少本来火热的心,却四处碰壁,渐渐蹉跎。

    我心里所有的小情绪全都消失不见,转而是对他深深的同情。

    我伸出手来,揽住张昊僵硬的肩膀,拍了拍,然后说:“好了,老张,不发脾气了,我陪你喝酒,喝完这一箱酒,我就离开,再也不会跟鱼幼薇联系,我知道你喜欢她,喜欢的很辛苦,也别太累了,来,喝酒。”

    张昊浑身一抖,呆呆望着我,接过瓶子,一口一口往下灌。我也不说话,跟着一口一口喝酒,每一口喝下去的,不只有辛辣,更有哀愁。海岸的风,吹着两个沉默的人,和无言的酒。

    一箱啤酒二十四瓶,很快就没了,空瓶子东倒西歪,明天拾荒汉也许会大发一笔。最后一瓶酒,我拿了起来,张昊一伸手:“给我喝。”

    “不给,这是我的酒。”我醉意上来,抱着酒瓶子不松手。张昊恼了,扑过来就抢,酒瓶子落地,他直接骑在我身上,握着拳头,怒骂道:“你这小瘪三,妈的,跟我抢鱼幼薇,那是我的鱼幼薇!”话音刚落,一拳头打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也来了火气,怒道:“你他妈的,不就是个富二代吗?你还以为人家鱼幼薇会喜欢你这种人?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了!活该追不上!”说着反扑而起,将张昊推翻在地,扑过去一阵乱打。

    张昊又骂我一句大傻比,我骂他一句蠢货,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一直打到浑身无力,酒瓶碎裂,两个人都仰面躺在地上,这才停下来,周围静悄悄的,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声。

    “老子要不是今天喝了酒,没有什么力气,早就打死你了。”张昊喃喃自语:“你就庆幸吧,差点把你杀了。”

    我哼了一声,说:“我也就是酒喝得不多,要是再喝一箱,打出一套完整的醉拳来,能把你小子给废了!”

    “吹,吹,吹牛我就服你!”张昊哈哈大笑,我也跟着笑起来。

    笑了一阵,我爬了起来,说:“行了,酒也喝完了,我说到的也会做到。我现在就回来去,也不去城堡了,我直接回我自己家,更不劳烦你给我找工作,以后,我也不会出现在鱼幼薇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