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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内忧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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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的冬天特别难熬,大地被皑皑白雪覆盖,都城汴京,西北风凌厉吹过,似刀刮一般让人疼痛。大街小巷上,行人匆匆,恨不得早些时日归家。商贩耸着脑袋,踏着脚,双手不停的搓着取暖,店里面的伙计一个个百无聊奈,生意惨淡啊!

    听说帝国西部,匈奴叩关,几十万兵马兵临城下,若是攻下西部驻城,匈奴一路东进,烧杀抢掠,帝国又将迎来一次惨绝人寰的灾难。

    哎!这日子没法过了,但愿边防官兵能够守住,物资不够,老百姓更愿意多上缴点税,总比被匈奴抢光好啊。

    汴京皇宫内,四十五岁的大康王朝崇景帝病卧在龙榻之上,病魔已经整整折磨了他十多年,而今,是要彻底终结一代帝王了吗?

    崇景帝听着外面的寒风呼啸狂吼,觉得身子越发轻飘飘起来,仿佛自己随时都会被这狂风吹散了灵魂。

    他不甘心啊!

    二十岁登基以来,至今做了二十五年的皇帝,前十五年被权臣把持朝政,做着傀儡,暴政荼毒百姓。后十年因轻信宦官,禁锢忠言,朝政日非、小人得志。如今的朝廷,宦官、外戚、权臣三方争的面红耳赤,哪有自己这个天子的话语权。

    外族入侵,国家面临又一次危难,朝廷上下委屈求全,从被供奉国沦落为供奉国,每年粮食、金银、美女一车车运向关外。饮鸩止渴,只为求取片刻安宁,世人皆知,匈奴的野心。

    难道朝廷中饱读诗书的大臣们会不清楚?也许正是因为他们太清楚了吧。皇家没了,他们还能继续为别的当权者效忠,何不趁现在捞足好处。

    卧病之际,崇景帝不停的在检讨着自己,只恨有心无力,更别说马上就要撒手而去。崇景帝心里始终牵挂着三件事,第一是自己有三位公主,无皇子;应该说是有,只是早些年夭折了。想到此事,崇景帝心中充满恨意,真是夭折吗?整整四位皇子啊?为何都活不过十岁?其中阴谋,崇景帝何尝不知。是有人不想他有后啊。自己撒手而去,满朝文武定会从其他宗室选一位新的继承人,又是一个新的傀儡吗?

    第二是祖宗留下丰厚的基业,自己败家二十多年,天下依旧是一派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歌舞升平。唯有崇景帝自个明白,这好景持续不了几年。大康帝国就要走向没落,最后被别的王朝取代。

    第三是外族入侵,西部边锤危急,若真让匈奴攻破边防,自西向东一马平川,几十万兵马如何阻挡?真到这时,帝国危也。更何况,北边还有辽国虎视眈眈,一直馋眼着大康国土。

    难道祖宗基业就要败在自己手里?百年之后,自己如何面对地下的先人?

    我不要做亡国帝王,我不能死。

    崇景帝呼吸急促起来,急速咳嗽,顿时吓得龙榻下的奴婢、宦官乱了手脚,皆以为皇帝不行了,即将大行。

    西部边陲重兵之地,人上一千无边无际,人上一万彻地连天。一身作战甲的青年,望着前面正在操练的官兵,一个个如虎似狼,勇猛好战,他们都经受过血的洗礼。

    再回首望了眼城墙上守城的官兵,他们神色严肃凝重,双眼死死盯着前方,那里,炊烟四起,战马嘶鸣,所有军将都清楚,几十万匈奴军队便驻扎在那个方向。

    “哎,天下战事何时休?”青年收回目光,一屁股坐在沙地上,刨了许久才从黄沙中拔出一根草根,含在嘴里不停的咀嚼,脸上苦涩一片。

    “三年了,要不是老子聪明,早死在战场上。”想起这几年的战事,青年至今感到后怕,可谓九死一生。抬头望着天空,愤怒不已:“鬼老天,既然请老子来到这个世上,偏偏又丢我在这地狱,天天和匈奴厮杀,想想我一个名牌大学生,怎么说也应该去扬州那种烟花之地问柳啊!”

    “将军,扬州在哪?”

    身后狗子虎背熊腰,黑黝黝的皮肤,说话鼾声喊气,走起路来虎虎生威,好一个汉家战士。青年望了眼走来的狗子,心中赞道。

    可惜狗子没身在好时候,要是在我那个年代,就狗子这身手和身躯,哪里不能找份舒适工作安居乐业。而非如今,不到二十岁就成为老兵。

    “狗子啊!今后有何打算?”青年吐掉嘴中草沫,微笑着望着狗子,一脸和祥。

    “狗屁的打算,匈奴一日不退兵,我们就得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直到战死在这黄沙中。”狗子坐了下来,狠狠的说道。提起匈奴,狗子满脸怒气。

    将军百战死,狗子早看透生死,而今还活着,不是因为他技高于人,运气罢了。

    “今年战事就快结束了,匈奴即日就会退兵而去。”青年眯着眼,高深莫测的说道。

    “真的?”狗子跳将起来,像一只狗熊蹲在青年面前,激动的望着青年。

    战事从开春到现在,已经持续七八个月,匈奴一路挺进,沿路城镇村庄被掠夺一空,百姓沦为刀下鬼或被抢去做了奴隶。粮食没了,钱财没了,房屋也被烧成灰烬。匈奴所过之处,便是人间地狱。

    大军只能节节败退,无奈之下,采取竖壁清野,丢掉大片国土就是为等待寒冬的到来。匈奴几十万大军长途远征,后备补给不足,以站养站,想通过快速叩关攻破城池,获得更多资源,从而一路向东,兵临汴京城下。

    计划不如变化,大康朝廷腐败懦弱,庆幸军方还有忠良,如边陲辅国大将军李絷,在朝廷军粮迟迟不到的情况下,硬是抵抗住了匈奴三次攻城。虽然死伤惨重,却让百姓免遭匈奴荼毒。

    而今,匈奴补给不足,不退兵,难道还要在边陲挨饿受冻?

    “是啊,该退兵了,大伙儿可以过个安心年。”青年叹了口气,这有何值得庆幸?鞑子不是败在战事上,而是输给了老天。

    战事不会就此罢休,待到明年开春,匈奴又会再次领兵而来,那个时候,我们还能守的住吗?

    昨日,李絷麾下大将壮武将军张远,领兵从边陲转战向西,突袭匈奴右路大军,斩首将领十余人,俘获歼灭万余众。这站打的漂亮啊,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这一战打出了我军士气,更加剧了匈奴大军的危机。

    可惜,收回的城池一片寂静,早成废墟。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早被匈奴铁骑踏破了胆。而那些无奈留下的老弱病残,他们又该如何度过这个寒冬?朝廷的灾粮到达帝国边陲,又还能剩多少?又有几粒可落入灾民碗中?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将军,什么苦不苦的?咱老百姓只要能吃饱肚子,就感恩戴德了。可恨的匈奴人,年年扰我边关,让百姓没得个安生。现在好了,匈奴就要退兵了。真的会退兵吗?”

    青年站了起来,拍了拍狗子的肩膀,目中流露出可怜和无奈,勉强对着狗子微微一笑:“会的,一定会的。”

    青年名为韩枫,南方人士,商贾之家,世代经商,家中富饶。以十五岁弱寇之年,为逃婚参了军。

    三年前本该死去的韩枫,莫名又活了过来,只是,此韩枫早换了灵魂。

    “没想到,我这身躯的主人倒是个敢作敢当主,可惜了...”韩枫喃喃自语,随即又无奈一笑:“既然借你身体重活一次,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也算弥补了你生前遗憾。也不知你那已过门的媳妇长什么样,竟能让你跨千里逃到边关参军,哎!”

    在韩枫混乱记忆中,竟无妻子半点印象,只知她是官家之女。

    “小妾生的女儿,这算是官商勾结吗?”

    “我便是韩枫,过去的就让他随风而散吧,既然没死在乱军中,就该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