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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泽终是不忍,也不愿意真的让她寒了心,站在床边看着遥珈的背影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我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我唯一的女人就只有你一个。”
遥珈没有回答百里泽的话,他那句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真的伤到了她。
百里泽在床边站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遥珈的回答之后便转身出了房间,听着百里泽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直到门被轻轻打开又轻轻阖上,遥珈才坐起了身。
锦被从她肩头滑落到锁骨下方,裸.露在外的肌肤无不召显着他们昨夜的激烈,遥珈把头埋到膝盖心中的无力感逐渐扩散。
其实经过一晚上她也知道百里泽昨晚那句话不过是说的气话,可是那还是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她的心里,疼的她难以呼吸。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遥珈果真就如自己所说的那般不再去吵去闹百里泽,百里泽虽然依旧和她在冷战中,只是每晚都与她至死纠缠。两个人明明都爱着彼此,在彼此身上都能得到极致的愉悦,可也就是因为太爱所以才没有办法容忍对方有一点的遗失。
百里泽和遥珈两个人在冷战中度过了万物复苏的春天,夏天的脚步也逐渐近了,天气也慢慢变热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进皇帝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在这几个月里依旧没有陈贵妃等人的消息,苗疆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颇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晌午日头正毒之时百里泽刚从宫中回来,嬴沧立马就向他回禀:“殿下,人已经到了。”
百里泽跨进东宫门槛的脚步稍稍一顿,偏过头看向嬴沧从鼻音中发出了一个“嗯”字。
百里泽径自向东宫前殿走去,在前殿早有一个老者在等候着了,看见百里泽连忙向他问安,“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尚院正不必如此多礼起来吧!”百里泽淡淡一声,然后便坐到了主位,“孤找你过来是想请老院正诊治一个人。”
这老者便是昔日太医院院正,医术高超在各国都闻名遐迩,虽然比不上北燕姜家,但也足够与之相提并论。
被百里泽成为尚院正的老者闻言忙答:“不知殿下要老夫诊治何人。”
这老者也心中很是好奇,这太子殿下让人花了数月找到他,就是不知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他花费这么多心血。
百里泽起了身走向殿外,“老院正随孤来就知道了,只不过她的身体状况还希望老院正能仔仔细细的检查!”
听得百里泽如此郑重吩咐,尚玄宗心中一凛想来这人应该是太子殿下看重的人。
百里泽带着尚玄宗往自己寝殿走去,这几个月来遥珈很少出寝殿,这个时候百里泽知道她一定是在寝殿里。
寝殿中的遥珈刚放下手中的笔,旁边的箱子里是一沓已经不薄的信纸,上边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这些都是她这些日子写的她和百里泽自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不写不知道,一写才发现原来他们之间经历过那么多,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即便过程中有些回忆不是很美好,但现在想来都是弥足珍贵。
遥珈正满意的看着自己多日来的成果不意百里泽这个时候却进了来,遥珈连忙将纸往箱子中一放又把箱子给收好了。
她这一番动作自然没有逃过百里泽的眼睛,他也知道她之所以这么慌张恐是是因为不想让他知道她那箱子中放了些什么。而且现在也不是与她计较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他现在必须马上知道她的身体状况。
平日白天百里泽很少会回来寝殿,遥珈以为他回来是要拿东西的,可是没想到他后边还跟着一个老者,而且还背着一个药箱。遥珈的第一反应是百里泽该不会是生病了吧,瞬间就把他们还在冷战的事情抛却脑后,一脸焦色看向百里泽。
百里泽在距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你要诊治的人就在这里,给孤仔仔细细的瞧清楚她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百里泽声音并不大可是很有震慑,尚玄宗恭恭敬敬的回了声:“是。”然后便走到遥珈跟前,“姑娘请坐下让老夫为你把把脉。”
遥珈眼中慌张之色一闪而过,慌忙的向后退了好几步,害怕自己的脉象真的被面前这个老者瞧出来。百里泽能让这人过来说明他的医术不差,也很有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毕竟他们每天夜里都在一起,有时候晚上她绝情蛊偶尔会发作,即使她死死忍住他应该也有所知晓了,所以今日才会让这老者过来。
“我不需要把脉,我挺好的啊!”
即使绝情蛊一般人根本诊不出来,可她还是不敢冒这个险,万一百里泽要是知道了,她怕他会难以承受。
可是百里泽耗费了几个月的时间将尚玄宗找了出来又怎能可能因为遥珈几句话就放弃了呢,百里泽三两步走到遥珈跟前搂住她的腰带着她坐了下来。
在外人面前百里泽竟然让她坐在他的腿上,遥珈脸色通红想要起身,可是百里泽箍住她腰的手十分用力她根本就无法挣脱开来。
就连尚玄宗都有些不好意思直视,百里泽却是无所谓的样子,把遥珈的胳膊拿出来道:“还愣着干什么?诊脉吧!”
尚玄宗赶紧回过神来,拿出小布包给遥珈的胳膊垫上,又拿了条帕子搭在遥珈腕上仔细的诊起脉来。
遥珈的一颗心是上窜下跳生怕被这老者给诊出什么来,而尚玄宗搭上遥珈的脉搏之后眉头也渐渐深皱,看的百里泽也是心中一沉。
尚玄宗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看的百里泽火大,迫切的想知道遥珈到底怎么了,也不顾尚玄宗是老者不耐道:“她到底怎么了?”
尚玄宗还在自己的沉思中,百里泽这一声低吼却是打断了他让他回神过来,“回殿下,这位姑娘的脉象是有些奇怪,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姑娘身体底子太差,慢慢调养调养应该是能恢复过来的,只是……”
说到这里尚玄宗似乎是有些为难,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百里泽看他一副优柔寡断的样子心中也是气到不行,不由吼道:“只是什么?说!”
尚玄宗一个老者被百里泽的气势吓得一抖连忙道:“只是姑娘身体太差,不宜有太过激烈的房事,否则有伤身体根本!所以,所以……”这接下来的话他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遥珈却是被尚玄宗的话说的脸一红,虽然他没有诊出来绝情蛊,可是房中的这种事情却让人拿出来说她真的是觉得丢脸丢死了。
百里泽脸色一黑极为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他怎么可能听不懂尚玄宗话里的意思,尚玄宗的意思就是要让他节制。
“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百里泽铁青着脸,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尚玄宗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危险之地,听得百里泽的话赶紧就跑了出去。
尚玄宗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了,百里泽和她保持着如此暧昧的姿势,遥珈神色大囧。
“放开我。”遥珈咬着牙低声道。
百里泽在遥珈腰间的手没有松开反倒收紧了,百里泽霸道性占有一般的声音在遥珈耳边响起,“最好是如尚玄宗所说你只是体弱,倘若你有什么隐瞒我的,日后你出了什么事杭遥珈我必定不会放过你身边的所有人,即便是连阳,倾尽天下我也要覆了北燕。”
遥珈知道百里泽是说的出做得到的,心中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绝情蛊的事,可一想到如果百里泽知道一定会为她做什么疯狂的事情。现在是关键时刻,皇帝眼看着就不行了,她绝不能让百里泽因为她而放弃这一切。
遥珈转过身看着百里泽道,“百里泽我不会有什么事,这一辈子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不会离开你身边。所以,百里泽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冷战了,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气我有过相许连阳的想法,可是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所以才想用自己的余生去还欠连阳的,我发誓我自始至终只爱过你一个人。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好不好吗?”说到最后遥珈语中已经充满了恳求之色。
遥珈把话都说的这么明了了,百里泽心中也没有什么疑惑的了,她没有爱上连阳,从来都没有过,这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这几个月来这个疑问一直像梗在他心头的一根刺,让他寝食难安,即使每夜都那么真实的占有她,可是没有一刻比现在这个时刻让他觉得更真实。
百里泽将遥珈的头往下一按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之后从他口中淡淡的吐出一个“好”字。
虽然只有一个字可这却是她这几个月以来听的最动听的字了,高兴的一下子就忘了她还在百里泽怀中坐着。
百里泽将在他怀里不安分的遥珈给按住,声音有些暗哑道:“你再乱动,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不能保证不会发生什么!”
百里泽也仅仅只是吓唬遥珈而已,刚刚尚玄宗说过的话他可是不敢忘,只要是关于她的,他一刻都不敢松懈。
等到遥珈安分了之后百里泽才继续说着,“这几个月我是生你的气,可是我更生的是我自己的气。气我自己没有在你需要的时候在你身边,在我缺席的那段时间是别的男人陪你度过最难过的时候,所以我在怕,我怕你会因此爱上别人。我既恨自己没有在你身边保护你,又恨是因为我没有护好你才会让你在外边颠沛流离了一年,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心中的挚爱。”
所有的话都说开了,百里泽心中的结解开了,遥珈的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百里泽你答应我,以后我们都不要吵架了好不好。就算以后我们吵架我还是会一直粘着你,可是你不许说让我心死的话!”
对于百里泽那句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遥珈仍旧是心有余悸,所以现在无论如何都要他给她一个保证。
百里泽眼中柔情似水,还夹杂着怜惜,“百里泽这一生的女人只有杭遥珈一个!”
一字一句郑重其事,这是他给她的誓言。
而在几日后皇宫传来消息皇帝病危,还是深夜百里泽闻讯连忙就要赶进宫,刚走出寝殿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头进去。
遥珈还在熟睡,百里泽坐到床边将她给摇醒,遥珈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怎么了?”
“宫中传来消息父皇病危,你起来我们一起进宫。”还没等遥珈回答,百里泽就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了拿过衣服就往遥珈身上穿。
遥珈被皇帝病危的消息一下给震得没有了睡意,拿过百里泽手上的衣服赶紧穿上,三下五除二的就收拾好了。
跟着百里泽一起进宫,一路上百里泽都没有说话。皇帝毕竟是百里泽的亲生父亲,生死离别面前他怎么可能会没有丝毫动容。
遥珈握住百里泽的手,通过手的力量将自己的关心传达给他,百里泽同样回握住遥珈的手。
到了养心殿已经黑压压到了一片的人,百里泽让嬴沧跟着遥珈在前殿等着自己进去了寝殿。
百里泽刚进去不久就听见从里面传来“皇上驾崩了!”这声音是皇帝贴身太监周福。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遥珈也跟着跪了下来。虽然她仍旧恨皇帝可是他毕竟是百里泽的父亲,为了百里泽她跪一跪又有何妨。
皇帝驾崩由太子百里泽继承皇位,只是尚在国丧并未举行登基仪式,东宫一干人等也并未进行册封。
在守丧期间,朝阳是百里泽名正言顺的妻子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她陪着百里泽守丧。而百里泽也不愿意遥珈陪着他这么熬着,毕竟她如今身体太差。
百里泽在宫中专门辟了个宫殿让遥珈休憩,期间百里泽不仅要守灵还要处理国物十分繁忙,可是无论再怎么忙他还是会去看一看遥珈。
皇帝出殡那日遥珈随着一起去了,这是她第一次到皇帝的陵寝来。百里泽没有空照看着她,所以嬴沧一直都跟在遥珈跟前。
只是遥珈千想万想都想不到绝情蛊就在此时发作了,而这次绝情蛊发作比这几月以来每一次都要来的厉害。抽髓裂心之痛,这一次她是再怎么想忍着都忍不了。趁着大家全副注意力都在入陵寝,遥珈趁着还有一丝力气闪到没人处,嬴沧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结果就只看到遥珈脸色苍白如纸,唇上已经没有了半点的血色,看起来十分的痛苦,嬴沧这时也顾不得男女之别连忙将遥珈扶了起来。
遥珈的气息已经十分的微弱,抽髓裂心的痛已经让她到达了承受的极限,可到现在还想着不可以让百里泽知道,抓住嬴沧的胳膊断断续续道:“带我、去、沁园、春找、竹先生。”
遥珈如今情况危及嬴沧也想不了太多抱起遥珈就向盛京城内赶去,在赶往盛京途中绝情蛊也发作过了,没有了难以承受的痛处遥珈唇上也有了些微血色。
等到了沁园春遥珈已经可以自己走了,竹先生正在说书遥珈便和嬴沧在一旁等着,竹先生看到遥珈过来,眼中闪过一抹诧色,很快就结束了今天的说书。
走到遥珈跟前竹先生一眼就看到遥珈苍白的脸色心中明白她可能是绝情蛊刚发作了,“姑娘请跟我进到里面去说话吧。”
竹先生将遥珈带到自己的房间,遥珈并没有避开嬴沧,现在无论如何是瞒不了嬴沧了,也就干脆不瞒他了。
“我先为姑娘把一下脉吧。”一进房间竹先生便开门见山,她清楚遥珈这个样子来见她想必也是为此事而来。
遥珈大大方方的伸出胳膊让竹先生把脉,竹先生刚探上遥珈的脉搏脸色就已经微微有些变了。
诊完脉后竹先生看了一眼嬴沧,不知该不该在他面前说毕竟这是病人的隐私。
“竹先生但说无妨。”现在无论当不当嬴沧的面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嬴沧现在已经起了疑心,还不如让他知道。
遥珈如此说竹先生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姑娘的脉象比半年前更为糟糕,想来是情花已经不能压制住你体内的绝情蛊了。一旦绝情蛊苏醒了,你若不尽快解了绝情蛊等下次绝情蛊再发作之时必定是你丧命之时!所以解不解,什么时候解已经是迫在眉睫。”
下次发作便是丧命之时,可是她还没有将她和百里泽之间所有的一切都记录完,他们重遇后在一起的时间还太少太少。
“自然是马上就解!”说话的是嬴沧,他没有想到遥珈竟然身中绝情蛊之蛊,而且性命危急,嬴沧不敢想若是被主子知道他该有多么痛苦。
“我知道了,多谢竹先生,我先告辞了。”只不过片刻遥珈就已经镇定了下来,她不知道下一次绝情蛊发作是什么时候,可是有些事必须尽快的解决,解决完之后她便如实告诉百里泽所有的情况。
走出了沁园春嬴沧紧紧的跟在遥珈身后,心中有太多疑问,想问却又不敢问出口。
还是遥珈先开了口,“嬴沧我希望你可以跟百里泽保密这件事。”
嬴沧一脸的不置可否,“若是属下隐瞒了夫人的状况日后主子他知道必定会震怒,更何况这件事有关夫人性命!”
遥珈也没指望她说一句话嬴沧就会听她的,他是百里泽的侍卫效忠的自然也是百里泽,要是他一口答应遥珈反而还不会放心。
“嬴沧,先皇刚驾崩,百里泽如今根基尚未稳固,还有百里汾等人尚不知下落,你难道要他为了我什么都不管不顾?现在他身上背负的不止是他一个人的性命,整个大渝百姓的生命都系在他一人身上。这件事等一切都结束后我就会亲自告诉他,况且绝情蛊并非没有解药。所以嬴沧我恳求你暂时先替我瞒住他好不好!”
嬴沧将遥珈的话在心中再三衡量最终还是决定帮遥珈瞒住百里泽,毕竟在嬴沧心中百里泽是放在首位,即便日后主子会因为这件事迁怒于他。
回到皇宫的时候百里泽已经回去了,因为知道嬴沧跟在她身边,所以百里泽并没有担心遥珈的去向。
百里泽出现在遥珈住的地方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慌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嬴沧就怕他一个冲动告诉给了百里泽。
“今天从皇陵离开去哪里了?”百里泽将遥珈拥入怀中。
“我现在身份尴尬,所以才没有在皇陵久留你会不会怪我?”遥珈没有回答百里泽的问题,她不知道该编怎样的借口,所以只能转移话题。
“你放心,马上就能为你父亲洗脱罪名,父皇醒过来后我曾请过旨,当初父皇已经答应了这件事,等到从燕山祭天之后我便会为你父亲平反此案,到时你便可以正大光明与我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