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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简婉面前的是三尺白绫,她站起来捋了捋杂乱的长发,整了整沾有血污的衣服,双手微微颤抖的接过了那段刺目的白绫。
有嬷嬷守在她的旁边,一是为了监督她是否亲自赴死,二是为了在她死后给她收尸。
那些都是看戏的人,简婉认为自己应该死得优雅,所以在踢倒凳子后,白绫死死地缠在脖子上时,再痛苦她都没有做无用的挣扎。
简婉的嘴唇迅速泛紫,双眼不正常的瞪大没有凝聚点,有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仿佛回到了她的豆蔻年华,她坐在花团锦簇的相府里,她的二妹扎着小辫子在花丛呢中一蹦一跳,她的小弟突然窜进她的怀中献宝似的举起手中的花:“阿姐送给你!好看么?”
她轻笑着回答:“好看,很好看!”
……
新帝登基,需在先帝死后一个月之内举行登基大典。
因为先帝是突然死亡,定制的龙袍皇冠都是宫锦轩连夜赶制出来的,用时虽少但工艺上却不敢差一丝一毫。
新帝登基,择吉日完成仪式,颁布诏书。
穿着皇袍的刘晏一步一步地踏上这九十九级台阶的金凤台。
内阁学士穿着朝服从“金凤朵云”盘中拿起用金龙云纹锦缎包裹着的诏书,恭恭敬敬地捧着诏书,安放于太和殿东侧的黄案上,由刘晏亲自盖上玉玺。
礼部尚书在太和殿用云盘承接诏书,捧出太和殿,再放置在午门外有人抬着的龙亭里,在鼓乐仗仪以及文武百官的护送下来到奉诏官面前。
奉诏官行一跪三叩之礼后将诏书捧到宣诏台的黄案上,宣诏官登台面西而立,宣读诏书。
文武百官和那些充当百姓的“耆老”,按官位序列依次列队面北而跪,行三跪九叩大礼,以谢“皇恩”。
刘晏站在最高处垂目看着这盛大的一幕,却生不出半点喜悦之情,就在昨天简贵妃死在了宗人府,他给了天下人一个交代,可却伤害了他最重要的人。
小守知道后会如何反应呢?会不会恨他?他现在渴望见到小守又害怕见到他。
简守在刘晏登基的当天就知道了此事,狱头们说起此事时,满满的是对那宏伟场面的惊叹自豪之情,简守却如遭雷击!
他突然大吵大闹起来,狱头厌烦地走过来呵斥着叫他闭嘴,简守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你刚刚说的什么?”
狱头才反应过来这简贵妃不就是这人的亲生姐姐么?
语气立刻变得厌恶恶劣了起来:“吵什么吵?不就是你姐姐那个毒妇畏罪自缢了么!”
简守尖声反驳起来:“自缢?不可能!你骗我!”
狱头嘲笑起来:“全国百姓都知道的事情,我骗你干嘛!我还嫌她死得太轻松了呢,这种罪人就应该千刀万剐!”
简守愤怒地朝他吐了一口唾沫:“我不相信,不准你这么说我阿姐!”
狱头恶心地一把扯开衣袖:“神经病,管你信不信!”
简守的额头地磕在了铁栏杆上,发出重重的闷响声,顿时流出了鲜血!
简守却管不得它,趴在栏杆上朝离去的狱头大喊道:“你把阿晏叫来!你让他来啊!”
狱头没有停步:“嗤,我们陛下可是你能见得的!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简守不能接受地靠在铁栏上,鲜血顺着下巴滴到了地上,他的眼眶通红声音嘶哑:“不会的,不会的,我不相信……”
事情怎么就变得这样糟糕了呢?
第二天简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买通一个狱卒,装作给狱卒送饭的人悄悄地潜进了关押简守的地方。
简蓉小声地呼唤:“小守!”
缩在角落里的简守突然转过头来,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二姐!”
简蓉看见简守头上那骇人的痕迹:“小守,他们对你用刑了!”
简守摇摇头:“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了。”
“自己不小心碰到”怎么会看起来如此严重,简蓉把这句质问压在了喉咙里:“小守你在这里一定要小心保重自己,我和你姐夫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
简守打断了她:“二姐,我们大姐是不是死了?”
简蓉闭上了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简守这个噩耗。
简守了悟:“二姐,你们不要为了我犯险,不要管我了。”
简蓉泪眼朦胧:“我们怎么可能不管你!”
简守:“父亲还好吗?”
简蓉摇摇头:“我们根本探求不到父亲的任何消息。”
简守低下头:“二姐你快走吧,不要被发现了。”
简蓉难过不已:“小守你等等二姐,护国公府会想办法的。”
简守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来:“嗯,我知道啦,不要担心我,快走吧!”
傍晚狱头给简守送餐时,简守对他说:“你们真的不能请来阿晏吗?”
“你痴心妄想,陛下怎么会来这里!”
简守微微偏头:“可是我之前和陛下是很好的朋友,就算我对不起他,他也会对我念及旧情……”不会不愿意见我的。
狱头感到生气,觉得简守话里有话:“你他妈威胁我?”一脚踢飞饭碗,饭菜洒了一地,“老子饿死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简守看着那染上泥土饭菜低声苦笑了一下,看来不仅见不到阿晏了,还会被饿死啊……
简守不再纠结饭菜,缩回冰冷的木板上,眼神茫然地看向小小的窗外。
刘晏自登基以来就在不停地查证云妃刺杀先帝的事件,依旧毫无头绪,云妃来到简贵妃宫中之前的事情就像是被刻意抹掉了一样,似乎这个人是凭空冒出来的。
可越是诡异就证明这件事越不简单,根本不可能是简婉一人为之。
福公公走进来弯腰禀告道:“陛下,秦国皇帝前来拜访东盛,将于戌时到达。”
刘晏放下手中的秘诏:“秦狩?竟是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来了吗?”又吩咐道,“准备夜宴,用最高的礼节迎接他。”
福公公道了一声“是”,低腰退了出去,暗想这秦国皇帝的不懂规矩,两帝相见这么大的事情,被他如此简要地实行了,唉,要赶快准备啊,时间那般紧急。
晚上,长生殿举行着最高级别的国宴,刘晏虽说坐在主位上,但他和秦狩的桌案都一样高,用具也相同。
秦狩首先举杯向刘晏敬酒:“刘帝,这第一杯酒,我贺你新登帝位!”
刘晏也配合着一饮而尽。
秦狩狭长的狐狸眼里带有不知是真是假的笑意,举起第二杯酒:“这第二敬,我要感谢你过去的支助。”
刘晏摇摇头:“要说过去,也应该是我敬你才对,救过我一命!”
秦狩大笑着饮下了这第二杯酒。
“这第三杯酒,是想敬阿守的,可现在阿守不在,就你替他喝了吧!”
刘晏:“是么?”
秦狩:“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啊,想要将阿守请去秦国做客。”
刘晏“啪”的一声放下空酒杯:“不可能!”
秦狩咧嘴:“哦?难道刘帝想要将阿守一直关在牢房里吗?”
这句话直直戳向了刘晏不敢面对的事情,不仅让他难堪,还让他抑制不住心疼起来,这么久没有看到过小守了……
刘晏:“我不会让你带走小守,我会很快将小守放出来的!”
秦狩:“刘帝,有些事嘴上说说可是不能让人信服的啊,等你能还阿守一个清白时再夸下海口吧!”
“你!”刘晏的手紧紧握住银制的酒杯,直至其变型。
秦狩的话使他生气,却又让他无言以对!
刘晏:“所以这就是你来东盛的目的?”想要将小守带离他的身边。
秦狩垂下的眼帘掩着其中的真色:“当然……”不是了。
我救了你一命,又送了你这么大个礼物将你送上帝位,该不会真的认为还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吧?真是异想天开。
这场宴会,场面隆重,表明平静,但两个人最后不欢而散,因为简守?
不,简守只是一个障眼法,一个挡箭牌……秦狩他心知肚明。
不过为了奖励简守,秦狩会将他救出来,带他离开。
护国公府里的老将是三朝元勋,一生征战沙场保疆卫国,威望极高权力极大,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太后娘娘的眼中钉,现在刘太后不断在捧高周将军,似乎是想要削弱护国公府。
刘太后聪明果决,易猜忌而长于权术,以重管、重罚驾御群臣,为其所用。
所以如果秦狩给她一个机会,相信刘太后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抓住吧。
当初皇室狩猎,太子遇刺一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南阳王府,不过当时被东盛的先帝压下来了。
南阳王是先帝的表弟,被分封到偏远贫瘠之地后一直小动作不断,让刘太后十分的忌惮甚至怨恨。
如果之后让刘太后认为护国公府与南阳王有联系,那么她会怎样做呢?秦狩很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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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守蜷缩在木板上,手掌紧紧地压在胃部,他已经有六天没有进食了,似乎内里的器官都已经紧贴在背部了,十指的指甲也已经被啃得见血。
强烈的饥饿感使他有干呕的症状,脑海中不停地产生幻觉,他想起了各种食物,他想起了简婉,他想起了刘晏,也想起了秦狩……他想念所有。
外面似乎下起了暴雨,哗啦啦的声响密密麻麻的,却让简守感受到了一丝现实,伸出指尖碰到墙壁上的水渍,那是从外面飘进来的细雨。
再将和着墙灰的湿润卷进了干涸的舌尖,啊,好甜啊……
秦狩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从未见过的简守悲惨的模样。
简守的衣服脏乱不堪,头发乱蓬蓬地散开,额角是已经结痂的伤疤,脸颊深陷眼睛紧闭着,要不是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秦狩都要以为他已经死了很久了。
秦狩拍了拍简守的脸:“阿守,我来带你离开。”
他的声音温柔宛如天籁,神志不清的简守以为自己又产生幻觉了。
不过简守还是很努力地吐出一个字:“好……”万一是真的呢?他怕他不回答,秦狩就会转身离开。
秦狩就真的带着简守离开了,他背着他,在这漫天的雨雾中。
简守趴在秦狩宽厚的背上,秦狩背着简守一步一步走得沉稳,雨水浸湿了两人的衣服,寒冷使简守恢复了意识。
他终于来了啊……简守用双臂圈住秦狩的脖子,全心依赖地将脸贴在秦狩的脖侧,他很感激他。
他曾经问过系统:这一世的“简守”会喜欢上秦狩吗?如果会喜欢又是因为什么呢?
系统告诉他:如果那个人能让你产生他是你的全部的错觉,做出唯一令你感动的事情,你就会喜欢他了。
简守现在明白这种感觉了,他感动得想哭,他本来以为他会就这样死去的。
简守扯开嘶哑的嗓子,慢慢地认真地告诉秦狩:“秦狩,我喜欢上你了,很喜欢很喜欢……”
不过只有傻子才会迫不及待将喜欢说出口,不为自己留有余地,也不管对方是否喜欢他。
在这滂沱的雨中,简守的声音被掩埋,可秦狩依旧听得很清楚,他没有回复简守,他以为自己足够平静,可是过快的心跳频率,仿佛在告诉自己,他的心绪激动真正的很开心。
他扯开了嘴角,悄悄地笑得喜悦,嗯,喜欢他就好了,本来就应该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