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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府邸之前, 欧阳特意放出神识,将周围仔细检查了一遍,只是不出所料地一无所获。
其实想想也能知道, 他的府里已是高手如云, 既有钢金、鬼火这般神识强大、修为高深的, 也有邬大邬二这种视觉敏锐、耳目众多的。若赵河那家伙真敢监控他的府邸,早就被他的手下们察觉并且拿下了。
赵河这一次的行动, 极有可能同三年前那次一样,也是将东西送到便立刻离开, 乃是没有后续的一锤子买卖。负责递送漆盒的, 也未必就是什么高手,更可能是个毫无异常可言的寻常之人,而这样的人反而不容易引起欧阳那些手下的注意,让他们生不出警觉之心。
想了想, 欧阳便决定还是以不变应万变,静待赵河出招。
——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将赵河的事暂且抛到一边,欧阳坐上马车,离开京城, 去往柳县的方向。
或许是出门之前忘了翻看一下皇历,到了柳县, 欧阳愈发觉得今日真的是诸事不顺。
欧菁倒是不曾出门游玩, 让欧阳扑了个空,但也没有待在道观,而是在柳县的山庄里招待过来找她诉苦的好友车宝儿。
这已经不是车宝儿第一找欧菁诉苦了。
新婚燕尔的蜜月期一过, 车宝儿的夫君就暴露出了怜香惜玉的本性,先是与家中婢女眉来眼去,接着又在友人的怂恿下,开始出入风月之地,并被一个所谓的清倌人迷得忘乎所以,一度还想将其接入府中,纳作妾侍。
好在车宝儿的夫家并不是那种宠孩子宠到无所顾忌的人家。得知儿子的打算,车宝儿的婆婆便祭出家法,与夫君一起把这个鬼迷心窍的儿子一顿狠揍,终是让他熄了心思,老实下来。
然而男人一旦尝过偷腥的滋味,就很难再安于家室。
车宝儿的夫君也只老实了几个月,接着就与寄居在家中的表妹——本打算挂在他家名下入宫参选的秀女一名——勾搭到了一起,而且还将生米煮成了熟饭,让这位表妹珠胎暗结。
事情一败露,车宝儿的夫家顿时人仰马翻,乱成了一团。
这位表妹乃是上了初选名单的秀女,车宝儿的夫君等于是给皇帝陛下戴了绿帽子,一旦被人知晓……抄家灭门倒不至于,但被皇帝陛下记恨却是免不了的,对家中爷们的前程自然也不会有好的影响。
但车宝儿的夫家只是乍得富贵的泥腿子,干不出杀人灭口的狠毒事,再加上这位表妹是车宝儿婆婆的外甥女,实实在在的娘家人,不管此事最后要如何解决,车宝儿的院子里都免不了要多出一位“妹妹”,而且是各种意义上的妹妹。
车宝儿心中凄苦,便跑出家门,找好友倾诉。
但车宝儿这么一来,倒把欧阳弄得无处落脚——道观是以为皇帝陛下祈福的名义建造的,里面只有和欧菁同一性别的道姑,并不适合让欧阳这个男人留宿,而车宝儿虽是女眷,却是与皇家无关的外人,同样不适合涉足其中。
他们两个又不好同时住在山庄里——好说不好听,真要生出什么流言蜚语,害得车宝儿被夫家休弃都算不得什么,惹得他家皇帝夫人勃然大怒,取走了车宝儿的性命才叫悲催。
欧菁也明确表达了不希望欧阳留宿山庄的想法。
“我要陪宝儿说私房话,哪有时间招待三叔?三叔不如暂且回去,过几日,我正好也要回京城一趟,到时再去三叔府里,让三叔瞧个仔细。”
欧菁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欧阳自是不好再说什么,但此时的日头已经偏西,眼看就要到傍晚了,即便是立刻折返,也不可能在城门关闭前抵达京城。
郁闷地想了又想,欧阳终是放弃了叫开城门的打算,决定去皇庄那边对付一宿。
离开柳县的山庄,欧阳却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欧菁说车宝儿过来找她,但山庄里的奴婢却不像在招待客人。欧阳离开山庄的时候,是直接到马厩那边乘坐的马车,却没发现那里有陌生的马车和车夫。
车宝儿好歹也是伯府的少夫人,出门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坐马车,不带随从?
如此一想,欧阳便生了疑心,觉得欧菁是在说谎,其目的不过就是为了把他诳走。
但是,欧菁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欧阳仔细回想了一下欧菁当时的表情,确实有一些紧张,但也不是多么要紧的那种紧张,更不存在惶恐与惊惧。
也就是说,欧菁并非受到威胁。
——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
欧阳有些不放心,想了想便决定返回山庄,弄清楚真相。
然而欧阳习惯性地敲了敲车门,却没像以往那样听到车夫的询问。
紧接着,马车便吱呀一声停了下来。
欧阳立刻心下一凛,暗自道了一声糟糕。
不等欧阳放出神识,马车的车门便被人拉开,一张久违的面孔随即映入眼帘,让欧阳大吃一惊。
——兴和帝赵煜!
欧阳眯了眯眼,却没有立刻叫出那个久违的名字。
虽然这人顶着兴和帝赵煜的面孔,但欧阳却不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赵煜。
或许……
欧阳直盯盯地看着这人,一言不发。
顶着兴和帝赵煜面孔的男子向着欧阳微微一笑,跟着便拉住车门,纵身一跃,跳到了车厢里面,在欧阳的对面坐下,目不转睛地看了欧阳一会儿,终是开口道:“好久不见,你的美貌倒是更胜往昔。”
——赵河!
一听这人说话的语气,欧阳便毫不犹豫地确认了这人的身份。
但这样的确认尚不至于让欧阳失去理智,欧阳还是控制住翻滚的情绪,一边放出神识,确认车厢外面的情况,一边皱起眉头,故作不快地沉声问道:“你是谁?”
顶着兴和帝赵煜面孔的赵河立刻笑了起来,“怎么,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你不是兴和帝赵煜。”欧阳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即便你确实很像,但你不是。”
“为什么这么肯定?”赵河饶有兴趣地看着欧阳,“我和他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是不会用你这种语气与我说话的。”莫名地,赵河的目光让欧阳很不舒服,而神识探得的结果也让欧阳心中一紧。
赵河并不是一个人。
车厢外,还有十二个衣着一样的追随者,而欧阳带出来的车夫和四个禁卫却已没了影踪,生死不明,下落不明。
——大意了!
欧阳暗暗想道。
但好消息是,赵河对他放出的神识毫无反应,显然还没有领悟修者最重要的力量,即便踏入了修者的圈子,也只是不入流的那种。而车厢外的十二个人更是既寻常又正常的普通人,即便会些功夫,也无法对欧阳造成威胁。
“我的语气……有什么不对吗?”赵河兴致不减。
欧阳漠然答道:“太轻佻了。”
“轻佻吗?”赵河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抱歉,太久没看到檐哥儿,甚是想念,如今终得一见,心情大好,便难免有些失态。”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欧阳不由得呼吸一滞,一时间不知该做怎样的反应。
称呼名字为某的男子为某哥儿是百八十年前的习惯,如今早已被世人弃之不用。
但欧阳现在乃是以重檐为字,与前世的名字并未完全脱离关系,被赵河这样一叫,他也只能皱起眉头,做出不明所以的不快表情。
“檐哥儿这是不打算与我相认?”见欧阳还是没有反应,赵河也故作失望地皱起眉头,但很快便又展眉一笑,轻声道,“没关系,我们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可供挥霍,檐哥儿可以慢慢斟酌,慢慢考虑,我不着急,一点都不急。”
“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欧阳沉下脸,再次问道。
“只要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就应该知道我是谁。”赵河笑容依旧,“至于我想做什么——放心,是好事,非常非常美好的事。”
听到最后一句话,欧阳莫名地打了个寒颤,总觉得好像在什么人的口中听到过这句话,而且并不是什么好话,至少不像赵河形容的那样美好。
赵河这时却把手伸出了车厢,超外面打了个响指。
随着这声响指,敞开的车门立刻被人重新关闭,马车也再一次动了起来,只是行进的方向明显是在远离京城。
“你要把我带去哪里?”欧阳皱了皱眉,问出了赵河此时可能会希望他问的问题。
果然,听到欧阳的质问,赵河立刻灿烂一笑,反问道:“你猜?”
——猜你XX!
欧阳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脸上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恼意。
看到欧阳生气,赵河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得啦,檐哥儿,就你的脾气,还想跟我装什么?”赵河笑呵呵地说道,“一听你做过的那些事,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我是谁?”欧阳真的是有些忍不下去了,干脆就势翻脸,冷笑道,“我是谁又关你什么事啊?你到底是哪颗葱啊?!”
听到这话,赵河终是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打量了欧阳几眼,挑眉问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我为什么要知道?”欧阳嘲弄地反问。
赵河没有接言,直盯盯地看着欧阳,仿佛要将他的脸上表情一点不漏地尽收眼底。
很快,赵河就再次笑了起来,伸出双手,抚上欧阳的脸庞。
“你当然知道。”赵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你的皇帝,你的王,你曾经发誓要永远追随、永远效忠的主人。”
“胡说八道!”欧阳挥开赵河的双手,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