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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景对行风的内丹还是不死心,无论云容怎么说都说不通,两人只好又跑了一趟落雪崖,只是这次无论承景还是云容都没能穿过落雪崖的结界。
承景有些气急败坏,前前后后他已经来落雪崖三次了!为的就是能拿到行风的内丹让谢赐成功结丹,可现在到手的肥肉就这么飞了,再有此等机会还要等上千年,那是凡人的寿命根本等不起的!
云容虽不赞同这种做法,但也深知承景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此时看他烦躁不已的模样,便拉住承景的手紧了紧,“师兄,好事多磨。”
云容浅浅的笑容就像天边一掠而过的飞鸟,穿过彩霞,美艳惊鸿。
好事多磨。
承景在心中默念着这四个字,竟真的镇定了下来。
也对,行风毕竟是神兽,他的内丹对尚且是炼气期的谢赐来说未必是大补之药,左右三年后的幽谭秘境还有长生丹,十年后的烈焰沙漠还有妖兽九头鸟,他总能为谢赐找到续命的法子,这行风的内丹拿不到就罢了!
不过承景好不容易忘了这事,转而就对云容身上的伤上了心,非要去云容的“家”看一看,为他出一口恶气。
云容心中叫苦不迭,可偏偏拦不住他,劝了两次都无果,怕再劝下去会让承景疑心,便应下来,选中了东沂镇的谢家。
神剑宗除了会接受一些主动要求拜入山门的弟子外,每三年会派人下山寻找有灵根的弟子,这东沂镇就在其中。谢家是东沂镇的大户人家,人丁兴旺,完全符合云容的要求。最重要的是,这谢家家主的哥哥当年便拜入了他们魔宗,知根知底的,好控制。
到了东沂镇,云容也没忙着把承景往谢家领,而是先去打听了一番。
这一打听就有些发愁了,谢家家主谢蕴为人宽厚慈悲,在东沂镇颇受百姓爱戴。而在东沂镇的姑娘们眼里,谢蕴又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家境富裕后还不忘糟糠之妻,多年来只在父母逼迫下纳过一房侧室,但谢蕴与正妻情比金坚,那侧室进门后一直无所出,最后郁郁而终。
谢蕴膝下三子兄友弟恭,感情好得羡煞旁人。而且,谢家家教严明,便是谢蕴本人对下人也都和蔼可气,从没出过打骂下人的丑事。
那人把谢蕴夸得天花乱坠,云容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到最后连他都觉得谢蕴品格高尚了。可这样他的计划就行不通了,先不说云容身上的七十二刀没人能嫁祸,这谢家子嗣屈指可数,压根就没他这个位置啊!
云容坐在桌前独自发愁,店小二见那人走了便偷偷摸摸地凑到云容桌前,“谢家也未必就如刚刚那位客官说的那么父慈子孝恩爱和睦。”
云容眯了眯眼,他不喜欢这种在背后嚼舌根的人,“此话怎讲?”
小二装作认真擦桌子的样子,低声答道,“人人都说谢家夫妻举案齐眉,令人羡艳,但其实,谢家西苑还养着一位公子。不过十|八|九,唇红齿白,柳眉细腰,连谢家的下人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云容只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没有接话。他自己便是断袖,自然不喜欢这种暗示性颇强的侮辱。况且刚刚那人对谢蕴夸夸其谈,几桌的客人都听到了,也没有哪一个出来反对,反倒是这店小二,鬼鬼祟祟,让人好不痛快。
那小二也感觉到云容的目光冷了几分,但他面不改色地说,“您不信也罢,这东沂镇的百姓也没几个信的。每年年末谢家总会开仓放粮,以前都有五百旦,去年却只给了三百旦,今年估计更少,整个东沂镇的人都当谢蕴是菩萨转世,这还不够奇怪?”
云容勾了勾嘴角,反问道,“往年的五百旦你分到几斤?去年的三百旦可有拿够数?”
那小二看了他一眼,抓起抹布就走了。
云容继续悠哉哉地喝茶,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小二虽然心术不正,但倒是给他提了醒,如果谢家西苑真有这么一位神秘的公子,那自己的身份也就可以随便解释了。
谢蕴沐浴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说他叫谢赐,要认自己当爹。
谢蕴坐在木桶里,双目囧囧有神,半响指了指男人身后的衣架,“要不……我先穿上衣服再谈?”
*
承景被领到谢家大门前时气得手心直冒火,自己是想为他报仇才要来他家的,结果他带自己来谢府是什么意思?还真当他姓谢吗?
承景对上辈子的爱人深信不疑,两相比较总觉得莫盏才是他真正的名字,刚开始对这事十分不满。可后来想想他们今生毕竟才刚认识不久,莫盏提防他也情有可原。
可现在他们不是已经两情相悦了吗?还用个假名字欺骗他有意思吗?
云容也察觉到承景的怒火了,他只以为对方是在为自己抱不平,在心里为谢家默哀的同时连忙安抚道,“师弟身上的伤其实也不要紧了,师兄不必因这些人动怒,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得了。”
承景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步流星的走远了。云容摸了摸鼻子,半响没搞明白关自己什么事。
谢家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儿子,除了谢蕴本人其他人都十分惊讶,谢家三个儿子大眼瞪小眼,谢夫人也有些坐不住了,唯独谢蕴还算镇定。
他起初似乎根本就不认得谢赐这个人,后来经对方频频提醒就一副恍然想起来了的模样。承景要被这群人气炸了,一个个戏这么足,干脆一把火把谢府都烧光好了!
“其实小少爷是之前后院洗衣服的丫鬟翠兰所出,翠兰知道那日是老爷喝多了才会出此意外,又知道老爷和夫人向来情比金坚,不忍破坏,但也不忍让孩子胎死腹中,便私自生下了小少爷。可翠兰命薄,临产当日便去了,小少爷是被我们这些下人拉扯大的,请老爷赎罪!”这位是谢蕴叫来的后房管家,此刻跪在地上讲得声泪俱下。
云容的嘴角有些抽搐,他突然有些后悔了,感觉父母的在天之灵正瞪着眼睛看着他在这作孽,什么后院洗衣的翠兰,难道就没有更好的身份给他了吗?谢蕴这么敷衍真当他昨晚的话是耳旁风?
承景显然也不相信这管家的鬼话,事实上这一屋子人,除了一脸镇定的谢蕴,压根就没有第二个人相信。别的不说,就看那谢赐坐在那双手微扣,气质斯文淡雅,连喝茶的姿势都美得像幅画,简直比他们还要优雅好吗?这样的人要是下人拉扯大的,那他们这么多年算怎么长大的?
云容也知道自己这时候最好收敛一点,可是他莫名地做不到,尤其是总觉得天上有眼睛在盯着他看,让他更忍不住表现出自己的良好家教。
谢家三兄弟默默地移开眼,这人亮得都要发光了。
承景很生气,他自认对谢赐坦诚相待,为什么谢赐对自己却总是遮遮掩掩,甚至不惜安排这些人来欺骗他?
承景一抬眼,怒道,“既然谢赐是你们谢家的人,那他身上的伤是谁弄的?”
谢蕴疑惑问,“身上的伤?”
承景抓住云容的手抬起来,衣袖下滑露出手臂上一道道血痕,一屋子人倒吸一口凉气。
谢蕴看上去镇定,背在身后的手却有些发抖,他瞪着云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昨天晚上你可没提这件事啊!这人明显是为你寻仇来的,你这不是拉谢家老小给你赔命呢吗?
云容不紧不慢地看了那管家一眼,暗示道,“赵姨娘可在?”
那管家机灵得很,连忙磕了个头,“禀告老爷,小少爷虽然是我们瞒着拉扯大的,但赵夫人不知从何得知,三不五时地叫小少爷过去……”
“放肆!”谢蕴一拍桌子,怒道,“赵夫人尸骨未寒,你们怎么能把过错都推到她身上?罢了!这件事不得再提!”
云容浅笑着,深深地看了谢蕴一眼。这赵夫人便是谢蕴那房倒霉的侧室,谢蕴的确是正人君子,便是毫无感情的侧室也不忍看别人栽赃陷害,甚至是在自己用兄长的消息威逼利诱之后,都不肯让步。
承景听到这话气得真气化形,谢赐竟然和这群人合起伙来骗自己,还说的如此不靠谱,真当他是傻子吗?他就不明白,谢赐究竟有什么可骗他的!承景起身大步离开了堂厅,而他坐过的那把椅子已经被火焰包裹,烧成了灰烬。
两人当晚在谢府住下,谢蕴为他们准备了两间客房,承景也没提要跟云容一起住,这可让云容有些担心了。他和承景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进展,若是因他一时大意就打回原形可如何是好?
可云容左思右想,天都黑了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惹承景不满意,但这么耗下去他总是不安心,便推开门朝承景的房间走去。
路上他还在想,这阵子发生的事就像做梦一样,他之前从未得到过承景的珍视,根本无法想象有一天会因为这点小事坐立难安。
云容敲了敲便推门进去,承景坐在床边看见他立刻冷哼一声撇过头。修真之人耳聪目明,屋内便没有点灯,云容只看见承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忽然移开了,那样子有些幼稚好笑。
云容走到承景面前蹲下身,揉着他的大腿问道,“还在生气?”
云容的声音就像和煦的风、香甜的蜜,听了便觉得耳根子发软,让人顿时没了脾气。
承景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轻易便会对他心软,上辈子也每每如此,让他觉得自己的喜怒哀乐总是掌握在别人手中。
云容见他不说话,想了想又靠近几分,“白日师兄一走,我便觉得心中难安,师兄平日待我极好,谢赐心中欢喜,只怕师兄生了我的气。”
承景低头就看见云容微微弯着的眼睛,如同这世间最顺滑的丝绸,温润动人,他看了一会,还是坚定地让自己别开头。
如果今天不让谢赐跟自己坦白,他这顿气就算白生了!而且谢赐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好听,好像在时刻提醒着他自己被爱人欺骗着一样。
云容也看出承景的软化,他咬牙想了想,露出一脸哀伤的表情,声音也变得低沉暗哑。
“我知道了,师兄本就是谢赐高不可攀之人,虽然相识只有两个月,但师兄待我温柔体贴,谢赐都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只是我与师兄毕竟云泥之别,谢赐战战兢兢,终日担心惹师兄不快,让这份情谊早早走向尽头。师兄恼我也是应该的,师兄早些休息,谢赐……不打扰了!”
云容起身便往门口走,因为屋内太黑,走到桌前便被椅子绊了一跤,身子一倾往地上扑去。
承景忍不住了,一个瞬步冲过去拦腰抱住他。云容回过头,一双笑眯眯的眼睛亮晶晶的,丝毫没有受到半点惊吓。
承景咬牙,“你故意的?”
云容脸色微红,快速地瞥了眼窗外,然后隔着面纱在承景的唇上亲了一下,亲完又是弯着眼睛,完全没有一丝悔过的意思。
他倒说的振振有词,“师兄一直生气不肯理我,若是哄不好,今晚我怎么睡得着?”
承景顿时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而且心情好得不得了,“那你牺牲得也太少了吧?”
承景扯掉他的面纱,把他压在桌上,俯身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