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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护士喊着:“下一个,唐心,把裤子脱了坐上去。”
唐心脱了裤子,被围上手术裤,躺在了手术台上。她的手上立刻被扎进了输液针,液体里有麻药的成分。点滴一点一点地流进她的体内,她越来越昏昏沉沉。
下体凉凉的,被护士泼上了消毒药水。
她似乎感受到腹中孩子在向她求救“妈咪,救我”。
医生和护士忙碌地做着准备工作,麻药也渐渐起了作用,她想抬起手把针头拔掉,可是一丝力气都没有了,手怎么也抬不起来。
恍惚中,她看着医生带着胶皮手套的双手举了起来,她害怕地说着:“医生,我不做了。”
“说什么?”医生没有听清楚。
她气若游丝,麻药侵袭了她的大脑,她残存的意识挣扎着,张着嘴声音如蚊蝇,说着:“保……胎!”
然后,她昏迷了。
季言希开着车,踩足了油门,一路闯红灯来到了医院,他不顾一切地抓着一个护士就问“流产室”在哪里?
护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他冲到流产手术室就往里闯,被值班的护士给拦了下来。他急着想要知道唐心的情况,吼着护士帮他查。
此时,孤心带着几个保镖跟了上来,气势汹汹。
护士吓得手哆嗦着查找了电脑里的记录。
“唐,唐心……在,在,在……”护士哆哆嗦嗦磕磕巴巴。
“在哪,快说。”
“在手术室。”
季言希不由分说就要往里闯,此时医院的保安也已经赶了过来。孤心带着的人和医院的保安对峙。
季言希正要往里闯,只见一个病床被推了出来,床上的人正是唐心。
唐心还昏迷着。
季言希愣在当场,他恨自己。
那封快递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还是来晚了。
“半年前那个孩子,也是你的。”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他回过头,看到了正走过来的莫子谦。
莫子谦阴狠地嘲弄着他:“我和唐心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两个孩子都是你的,都被你亲手给杀死了。”
他颓然跌了下去。
“我失去了公司,可是你却两次失去了自己的骨肉和最爱你的女人,跟你比,我觉得自己幸福多了。”
他不罢休,继续数落着他的罪恶,一言一语都足以让他坍塌。
“你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报告你还不相信吗?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那家公司本来就是我随便玩玩的,扔了也就扔了,我根本不在乎。如果唐心也是你随便玩玩的,那你也大可不必伤心,不知道季总现在还有没有兴致关注我。”
“是你,是你搞的鬼!”季言希扬声道。
“是我,你那些照片也是我故意让你们拍到的。”莫子谦笑着。
功败垂成。
他脑海中乱乱的,满脑子都是唐心和孩子。那些天,他那么狠心地折磨着她,不听她任何辩解的言辞,不相信她。到如今,错的原来是自己。
是自己负了她。
他哪里还顾得上莫子谦的嘲弄,任他如何踩踏自己的尊严,任他如何讨回失去的颜面,他说不出一句话来抵挡。
因为他心里,担忧的只是唐心。
他失魂落魄地跟着到了唐心的病房。
唐心已经被安置到了病床上,但却依旧昏迷不醒。
他绝望地问:“医生,她什么时候会醒。”
医生没好气地数落着:“这可说不准,你这家属当的,手术前连个面都没露,这会儿知道紧张了。等着吧。”
季言希守护在病床前,握着唐心的手,手背因为输液针跑针起了个很大的包,另一只手上还挂着输液水。
季言希轻轻地触摸着她鼓起来的手背,心疼地放在唇边亲吻着。
浮光掠影,他脑海中闪过他们在一起的片段,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他心中一直爱着她,放不下她,为何还要折磨自己,折磨她。
那天,他已经来到了医院,原本可以阻止她打掉孩子。可是他都做了些什么啊,他竟然说出那么狠毒的话。是自己让她伤透了心。
许久,唐心醒了。
在麻药过后,朦朦胧胧的视线里,似乎看到了季言希。
她责怪自己怎么这个时候还在想着他。
视线越来越清晰,是他没错。他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唐心,唐心”。
她狠狠地将他推开,使劲浑身的力气吼道:“季言希,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追过去,捉紧她的手,“是我错了,心儿。”
她再次狠狠地将他甩开,撑着弱弱的身子,赌誓:“季言希,你我从此再也没有任何瓜葛,我唐心与你一刀两断。”
他不顾一切地忏悔,“我不会走,心儿,是我错了,我害了我们的孩子,是我来晚了,你怎么惩罚我都好,只要你心里会舒服一些。”
“我不想再看到你……”她用力地咳着,肚子隐隐作痛。想到一个小时之前,她的宝宝还在,却因为一时冲动再次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她不能原谅自己,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你别激动,你不想见我,我出去等。”
此时,病房的门开了,莫子谦走了进来,带了一束香气四溢的鲜花。他微笑着款款走进来,将花插在病房摆着的花瓶中。
“小心,这是你最喜欢的花,看着这些花心情会好一些。我已经托人帮你煮了一些粥和汤,等你饿的时候吃一些。”
“子谦,谢谢你!”
季言希看着唐心把在他身上的目光转移到了莫子谦身上,看着她亲切地喊他“子谦”,看着他们熟络地嘘寒问暖。
他扬声:“孤心,让王妈给唐小姐煲一些补血补气的汤,要快。哦,对了,再去月子中心找几个可靠的人照顾唐小姐。”
“这些我已经安排好了,不再麻烦季总了。”莫子谦说道。
“孩子是我的,女人也是我的,鲜花也要摆我放的,不牢你一个外人操心。”季言希说着把鲜花抽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孤心,鲜花别忘了。”
“季言希,你能不能别闹了,我现在不想见你,你难道没有听懂吗?”唐心激动地说。
此时,医生过来了,听见这里吵吵嚷嚷请,训斥道:“都吵什么吵”,然后对唐心柔声道:“你现在需要静养,这么激动对胎儿不好。”
“胎儿?”唐心、季言希、莫子谦三个人齐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