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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没去看李皖豫？”辣姐顿了顿，面色凄苦：“你还记得那些年他给你烧的那些菜吗？”
“还有考神。”叶涵补充。
“还有连衣裙。”
“我记得他好像还买过一回零食。”
“对了，还有他的电话卡，啧啧，估计许芬到现在还没还。”辣姐摊手：“只看新人笑，哪听旧人哭？”
许芬陷入沉思，半响道：“零食和菜你们也吃了，考神你们也拜过，就连那连衣裙你们也穿过，我暂且就不计较是谁撑大它的事。”
“这么说，我们也是皖豫背后的女人？”辣姐扭捏了下：“他追我我倒是没问题啦！”
“我就算了，我怕李皖豫被澍哥打。”叶涵提起叶澍脸上止不住笑。
“唉。”许芬又叹气：“为什么三人当中最丑的那个最先找到男朋友？”
“唉。”辣姐也叹气：“为什么三人当中最美得那个还单着？”
“小高呢？”叶涵问：“怎么没对你发起猛烈攻击？”
辣姐斜横了一眼这个世界：“请不要将我和他捆绑在一起，谢谢，我是独立个体。”
“可是毕业那会儿小高说要追你的？”叶涵还是没懂，明明两情相悦，各自单着却总不能走到一块儿，是何故？
“你也说是毕业那会儿，现在过去多久了。退一万步，就算那时候有些好感也该消失殆尽了，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从一而终的爱情。”
“有啊。”叶涵指了指自己：“我和阿少。”
“你那是特例。”辣姐又道：“打个比方，上回有人加我，聊了三回，我连面都没见到就向我告白，我说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他说没关系他也有女朋友只是在老家，他问我想不想追求刺激？比如背着我男朋友和他来个一夜情什么的。”
“噗。”叶涵一口水喷出来：“大城市可真开放。”
许芬点头：“趋势所在。上回有一男生向我告白，我拒绝了，他就拼命给我发截图，全是他和他女朋友秀恩爱的聊天记录。”
“这么恶心？有女朋友还追你？”叶涵很不理解：“还有，他干嘛要截图给你看。”
“你终于有一回问到点子上了。”许芬哈了口气，今天可真冷：“辣姐你猜他为什么这么做？”
“不会是申请了小号，自己和自己聊吧？”
“你真聪明！”许芬由衷感叹，竖起大拇指：“真相只有一个，这就是真相。”
“柯南只有一个，我就是他老婆。”辣姐嘿嘿自夸。
叶涵被大学的爱情观雷的外嫩里焦，斗球被捉到那回，叶澍没穿上衣，足够她脸红半辈子，而后，每每叶澍回头教自己题目，大段时候她都心不在焉，心想这手可真好看，想要戳了戳，捏一捏，那种感觉青涩又甜蜜，合到现在倒好，全都变了模样。
“叶澍不是那样的人。”叶涵道。
“李皖豫也不是。”许芬瘪瘪嘴：“我单纯的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评价他。”
“小高是。”那语气坚定的，就像小高是她儿子似的，辣姐又道：“前段时间小高找我，大约就是空窗期寂寞难耐想要泡我，我眼光就算再差，也不会看不清他衣冠楚楚下那颗禽兽的心，打了半天太极，他自觉无趣，就没找我了。”
“小高变了。”叶涵很不能接受，复读那会儿小高就算再混，也止于对门口经过的女孩子吹吹流氓哨，哪像现在这般饥不择食。
“小高或许真喜欢过辣姐。”许芬若有所思，那时小高虽也一肚子花花肠子对辣姐倒是实心实意：“只是现在重拾这喜欢，时机不对显得变了味。”
辣姐听乐了，白了眼：“我和你们打赌，小高半年内会不会在谈恋爱。若没谈，我就去追他。”
“辣姐，你赌这么大？还将自己搭进去了。”叶涵不觉得小高能配得上辣姐了。
辣姐淡回：“因为我知道小高撑不过半年。”
12班聚会到底是没聚起来。毕业才一年，也没什么聚会的意义。叶涵三人逛街之时，看到李皖豫，许芬愣了，B城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这概率都快赶上买彩票了。李皖豫插着兜，站在原地，身边还有几个男生，许芬大致都见过，待看到志强也在，她扭过头，装作没看到：“我们走吧。”
“不打招呼？”叶涵有些小为难：“这样会不会太白眼狼了，毕竟我曾吃人家的嘴软。”托许芬的福，复读她胖了十斤。
那头，王耀眼尖的看到许芬三人，摆手招呼：“嘿！不认识我们了吗？”李皖豫回头，就瞧见移开目光的许芬，微微一笑，没说话也没动作。
王耀倒是热情，跨了几步：“哎呀，果真是你们，小爷大老远就瞅见了。”
“因为我们长得好看，在人群中有辨识度。”辣姐扭腰，很是得瑟。
“倒不是这个原因，你三个丫头，去大学半年了，居然还这么土！一眼看过去，满满的回忆杀。”
说的许芬老脸一红，回来的匆忙，便也没带什么衣服，就穿了家里存放的以前的袄子，头发一扎倒是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一起吃饭吧。”李皖豫含笑，目光温柔。
得！又是一副假面具。
“不用了。”
“好啊。”
“好啊。”
前者是许芬的声音，后者是辣姐和叶涵的声音。
许芬只觉得头痛，撇开目光：“我们现在不饿，还打算逛一会儿。”
李皖豫脸上重新挂了笑：“二比一，一起吃吧，吃完饭再逛也不迟。”志强全程没说一句话，除了开始打了声招呼，后头没有言语。
许芬特意插在叶涵和辣姐中间坐，那头王耀刚要坐下，李皖豫开口了：“王耀，去拿菜单。”王耀不明所以，这菜单不都是服务员送上来的吗？刚一琢磨心思，李皖豫便占了他的位，王耀也没在意就坐到邻座，没过一会儿，服务员将菜单送上来，对面一推，菜单顺着圆桌滑到许芬面前，她这才抬头，就瞅到对面轻笑的李皖豫：“随便点，别给志强省钱。”
被点名的志强一激灵，霍然站起身，语气略带求饶：“皖豫，别坑我啊，我这出来没带多少现金。”李皖豫拧拧眉，捻了支烟夹在手上，却没点，桌下的手迅速在手机上打字，嘴上道：“那就欠着，回头还我。”
志强颇无奈的点头，没办法，谁让他得罪了许芬，请顿饭都是少的。
“我出去抽支烟。”李皖豫站起身便出去了。
手机响，许芬看了一眼，不带任何情绪：“我去上个厕所。”
辣姐眨眼：“放心，点菜的事交给我和涵姐，非坑死志强不可。”她琢磨着志强得罪过许芬，作为闺蜜，她要替她报仇，点他个十几二十几荤菜。
拐个弯，李皖豫靠在墙角抽烟，他似乎很喜欢吸烟，黑漆漆的眼神瞧的许芬心底一阵发慌，她慌什么！自觉两人没什么又道：“有事吗？”
李皖豫吐了一口烟气，淡瞥了她一眼：“有时候我再想如果当时是我打电话给你让你来看我，你会不会来？”
窗户开着，风一吹过，他的裤子吹鼓起来，显得空荡荡的，他瘦了很多，半截烟很久没抽，灰直直的往下掉。
许芬不做声。她也无话可说。两人之间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即使靠的很近，也不会像以前那般肆无忌惮。
李皖豫似笑非笑，眼底如一汪深潭，就这么直直看她，深不可测：“你倒是够狠心。”
许芬冷淡的看向他，挺直腰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大义凛然：“给我一个看你的理由。”
“我喜欢你这个理由够不够？”风卷残叶，叶子吹了进来，没了风，直直往下坠，他靠过来，索性灭了烟，没有虚伪的笑，眼神有些犀利：“那再加上你喜欢我，两个理由够不够？”
“我先回去了。”她慌乱的想要逃开，李皖豫手一捞，禁锢住她：“想逃？”
“我不喜欢你。”
“有本事看着我眼睛说。”
“我不喜欢你。”许芬看向他的眼睛。两人谁也不让一步，就这般僵持着。耳边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许芬转头就要走，李皖豫拽住她胳膊，阴沉的表情随时都要爆发。
“松手，被人看到不好。”
“那就不让别人看到。”李皖豫使了大力将她往卫生间带，关了门，不一会儿，有人吹着口哨进来，许芬这才发现自己进的是男生厕所。
“我要出去。”她小声道，太阳穴突突直跳。
“怎么？想看？也对！长这么大也没见男人脱裤子。”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微眯，痞痞的，说出来的话更欠揍。
“你这人怎么这样？”她真生气了，偏偏又被他的话惹得脸红。
“亲我一下，我脱给你看。”
“李皖豫！”她低吼，作势要开门离开。
“谁？谁在？”王耀吓得当场失禁，拎起裤子，踹开一门：“给小爷滚出来，小爷可是无鬼神论者。”说罢又踢开一门，这般踢下去，迟早要提到这里来，许芬屏住呼吸，不敢做声，李皖豫低下头，将她禁锢在手臂间蹭了蹭，作势就要亲下去。许芬偏过脸抵抗，脚下生灰的踩住李皖豫的脚，微微用了力。偏他不在乎，就这个动作僵持着。那头王耀还在颤颤巍巍的踹门。
“王耀。”
“啊，鬼啊。”
“是我。”李皖豫道：“我这门坏了，叫人过来弄开。”
王耀拍拍胸口：“不用叫人，小爷就能弄开，我刚瞅门口有工具，等着。”
王耀就在门口，她压根出不去，许芬呆愣住，小声道：“你故意的。”
“亲我一下。”他凑过来，不像是开玩笑。
“我有男朋友了。”她在强调这个事实。
“马上就不是了，快亲。”他催促着又靠近了点。
“李皖豫。”许芬抗拒的将双手抵着胸前：“我和他感情很好，不会分手的，而且既然我选择了他，就不会背叛。”
“皖豫，你躲开点。”王耀伸展了腰，拿着扳手蠢蠢欲试：“爷手劲儿大，别伤了你。”
“李皖豫，你到底要干嘛？”她急的冷汗直流，偏这人看好戏般也无动作。
“亲我，最后一次机会。”
“我说过了…”他偏下头堵住她的唇，微微舔舐了几下，又从嘴巴一路亲上去，鼻梁，额头，发际线无一幸免，而后蹭了蹭她的头发：“你不亲我，我就亲你，反正你不亏，被占便宜的是我。”
许芬抗拒着，不敢闹大动作，眼睛红了一圈，她发誓，以后绝对不要和李皖豫一起吃饭。
外面，王耀抡起袖子，正要砸门。不对啊，门坏了谁赔？想了想：“皖豫，你先等着，我喊饭店的人过来。”
“不用了。”他笑：“好了。”
王耀放回扳手：“这门怎么说好就好？要不我将扳手扔进去，你自己砸锁？”
“不用。你先走吧。”
“哦。”王耀摸摸头：不对啊，刚听到的是女生的声音啊，难道真有鬼？
门开，许芬红了一张脸，一句话也没说，就要离开。
“许芬。你得对我负责。”他看着女孩涨红的脸，忍不住笑了。
许芬顿了顿，没理他。时间就像摊在手心的沙，越握紧越流失。一流失就是半年，该变的变，不变的也在变，还是复读那会儿好。
“你不能和别人接吻了。”他洗了洗手：“我有洁癖，也没有和男人间接KISS的习惯。”
“李皖豫，你到底要干嘛？”许芬愣是气的眼圈通红，一呼一吸之间，都能感受到她的怒不可遏：“你到底要玩我到什么时候？你给我个期限，好让我有个准备。我自认为我从没欠你什么，当初说绝交就绝交的人是你。”她噎了一口气，没出息的打上嗝，锤了锤胸口又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嗝，从没有问过别人的意见。嗝，你当世界是围着你转的吗？”
“别锤小了。”他的眼神飘过她胸口，带着一丝玩味：“你欠我可多了，当初我可是烧了好几次菜给你吃，你还来吧。我也不奢望一模一样，你烧的就成。”
“无理取闹，当初我没强迫你烧，嗝。”而且她发誓她是三人中吃的最少的。
“怎么？还不起吗？还是不会烧？”
许芬咬了咬唇，真被他猜对了：“我还你钱。”咽了几口气，终于不打嗝了。
“许芬，给你算笔生意，你不会做饭，以后结婚了肯定受委屈，不如嫁给我，咱俩互补？”没有局促，语气平淡如拉家常，也没有玩笑的意思，单眼皮微勾，充满着诱惑。
“我可以学。”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错过总是这么的猝不及防，不管以前如何，付言北才是她的男朋友，狠一狠心：“你再这样，我只能当你是陌生人了。”
“豫爷我活这么大就没受过威胁。”他挑眉，弹了下她额头：“出息了？”
然后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许芬气的睫毛都在发颤，懒得回话，转身就离开了。
李皖豫笑，他的爱情，从来都不是随遇而安的，即使是沙，他也会握在手心，两败俱伤也罢，结局总归是好的。
包间里，众人早吃上了，许芬推了推辣姐：“我和你换个位置。”
“不换。”
“待会请你奶茶。”
“哎呀，咱俩客气什么！来来来，换！”
勉强错开一位，不用和李皖豫面对面。她轻吐一口气，李皖豫回来，就发现这事儿，勾唇一笑，他用脚踹了踹王耀的椅子：“你进去。”
“干嘛啊？”王耀抬头看了看李皖豫的表情，全身散发着冷气场：“得！我进去。”
这一抬头，又和李皖豫对上，整个一王八看绿豆。她迅速低下头，不在看前方。
“许芬。”志强端起酒杯起身：“上回我说话有些重，你大人有大量，别记在心头，我干了，你随意。”
许芬站起身，抿了一口饮料：“没事，都过去了。”
几人聊开，像个老朋友聊天，王耀得知叶涵和叶澍在一起了，嘴巴张的老大：“我靠！你居然都找到人了，老天不开眼啊，想我帅哥一枚，居然单了这么久！”
叶涵扯了一个极大的笑容：“我怎么了！我吃香着呢！人家阿少非我不可，死活要追我，我这一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勉强答应他了。”众人哈哈大笑，王耀也乐了：“那上回，就那高冷的姑娘，KTV那回和叶澍一起进来的。”王耀有些不好意思：“她单着吗？”
他说的是玲子。
“我不知道。”叶涵耸肩：“我和她真不熟。”
“你问问你家那位，能不能要到手机号，QQ号也成。”他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我家阿少也不认识。”笑话，她会让叶澍主动联系他前女友吗？这不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饭后，两帮人散了，李皖豫倒是爽快，走的甚是潇洒，仿佛今天从未遇到她过。许芬讨厌他的潇洒，如果当初她没那么好心带他找充话费的地方？如果没有养他的考神，也没有在门口喝完那整整两杯豆浆，是不是两人就不会产生任何交集？纠结了会儿，还是将他的QQ和电话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