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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这种东西, 有的时候漫长的不可思议,有时候回头看看,却好像被按了快进键一般, 只一眨眼的功夫, 就来到了眼前。
完成中期考试之后有一个短暂的春假, 元君遥掰着手指头算了下, 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洛清潭了。
但是在过去半个月里, 想象中的煎熬也并没有到来,不知是数个月前洛清潭给她注射的试剂的功劳,还是确实太忙, 她很少有时间能够静下心来,诚然偶尔休息的间隙, 她总会突然地想起洛清潭, 但这时间短暂的甚至不够给她一个完整的思考, 她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 在真正被当成一个王朝的统治者之后, 她才知道原来她先前那么闲都是在划水。
她的脑子里被塞了一堆的东西, 迷迷瞪瞪回过神来, 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度过了那么多日子,思念便好像在先前的铺成中瞬间爆发,元君遥想着, 在这次的春假,一定要和洛清潭有一段放松的时间。
然而她很快发现自己想的太多,洛清潭比她更加忙碌, 以至于脚不沾地,但是对方的眼里显然有兴奋的闪光,令原本想要让洛清潭稍稍停下脚步休息一下的元君遥不自觉退却。
而且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元君遥发现自己此刻的退却似曾相识,同样似曾相识的还有对洛清潭对这种“狂热进取”的不理解和恐慌。
就好像,她曾经也面对过这样的事情。
这样不好么?好像并不是的,但是自己为什么要恐慌呢?
这个问题在忙忙碌碌中思考到春假结束,元君遥想到某种可能,或许这是一种将被抛下的恐慌,又或者是自己在对方心目中并没有那么重要的恐慌。
年轻的陛下又要思考国事又要思考心事,她将两者相比较之后,很快就发现她思考的更多的是感情上的心事,她于是愈发地觉得自己不适合做一个皇帝,并且深深地觉得眼前的生活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她曾经以为只要手握权力就能拥有一切,现在却发现,你手中所握的权力越多,在同时失去的东西似乎也越多。
世上的一切都是守恒的,不是么?
她恍恍惚惚,便到了春假的最后一天,她想到这一个星期的春假里,唯一见到洛清潭的一次居然是在楼梯上远远瞥见,不禁非常伤心,怀着一种莫名的悲凉,在处理公文的时候昏昏沉沉地入睡了。
或许是因为睡得不沉吧,她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更何况眼前的一切看上去都非常陌生,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
雾气缥缈的群山,广阔无垠的天空,她站在陡峭的崖边,手中拿着一盏酒杯。
这酒杯光滑细腻,似瓷似玉,触之温凉,是她从未见过的材质,她感到疑惑,想要仔细地看,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控制,偏头望到了一边。
然后她惊讶地几乎要叫出声来。
她似乎看见了洛清潭。
但是眼前的“洛清潭”看上去非常的不同,明明是相同的五官面容,不知道是因为穿着她从未见过的广袖长袍,还是因为飘然发丝间过分清冷的神情,便显得气质出众,宛如……宛如书上说的仙人。
对方的嘴巴正在一张一合,似乎说着什么。
但是元君遥听不清楚,她想要听清楚,却只觉得脑袋都快要炸裂,一种浓重的悲哀从心头升起,化作从喉中倾泻而出的话语:“此非良策,师尊。”
对方偏头看她,无悲无喜。
于是她惊骇起来:“师尊,您已经……”
她张大嘴巴,却不知道如何呼吸,于是只好用手抚着胸口,跪倒在了地上。
“不要再这么做了……”她如泣如诉,喃喃自语,“不要这么做啊……不要啊……主人……”
……
洛清潭觉得自己有必要在春假结束之前见元君遥一面,除了看望她之外,也需要了解一下对方学习的进度,但是手头的事情难以放下,以至于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天,在惊觉是最后一天之后,虽然已经入夜,洛清潭还是决定去一下元君遥的寝宫。
快到寝宫门口的时候,让突然想起之前来找元君遥的时候,元君遥在房间里发火的模样,于是她在房间门口顿了下脚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恶趣味,将脑袋伸到门边上想要听一听房间里的声音。
房间里一片寂静,虽然已经加强了听力,还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洛清潭便猜测元君遥应该已经睡着了,她犹豫了片刻,看了下守在门边的侍卫,低声问:“陛下多久没有唤人了。”
护卫恭敬地回复:“天黑以来就没有叫过人了。”
这么一来,洛清潭反而有些担心,便推门进去了。
这房间中央有个巨大的书桌,边上有着一个高高的书架,虽然现在已然很少有人会把信息记录在纸质材质上,但是还是会有一些纸质材料便于翻阅,大房间边上的小房间有个提供休息的卧室,要是处理公务累了的话,就可以去房间里休息。
但是此刻元君遥并没有在联通的小房间里休息,而是趴在巨大的书桌上用额头枕着手臂,面朝下沉沉睡着。
与巨大的书桌比起来,她显得太过于娇小,令人心中忍不住升起怜意。
洛清潭放轻脚步走近,见元君遥衣着单薄,便想着去小卧室里找一根毯子来给她盖上,刚抬起脚,便听见元君遥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并发出低低的喘息。
是喘息么?洛清潭很快发现了什么不对,她走到办公座旁边,轻轻拍了拍元君遥的肩膀。
“阿遥?”
元君遥动作不变,口中漏出的声音却更加清晰,洛清潭突然想到,这好像是啜泣声。
真的是啜泣声,洛清潭看见一滴泪水落在了干净的发亮的瓷板上。
洛清潭连忙抓着元君遥的肩膀将她扶到椅背上,然后旋转椅背让元君遥面对自己,她蹲下来面对元君遥,却愣住了。
泪流满面的元君遥看上去和平时不同,似乎在一瞬间脱去了稚气,很难说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同,紧闭的眼睛看不出眼神,但是微微颤抖的嘴角和每一寸的肌肉都像是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成熟的,悲凉的人。
像是她自己,又好像是别人。
洛清潭看着这张面孔,愣了好几秒之后才想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当回过神来之后,她立刻用手掌轻轻拍着元君遥的脸颊,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焦急道:“陛下,阿遥,阿遥,你怎么了?”
洛清潭的后背起了一身的冷汗,元君遥的样子看上去看过于不正常。
但是就算上手,元君遥看上去还是一点醒的意思都没有,洛清潭捧着元君遥的脸庞,在她耳边低声呼唤半晌,在发现没用之后,略作犹豫,精神力便探入了元君遥的大脑。
元君遥的大脑确实是在沉睡之中,她的精神力如风暴般混乱地活跃,洛清潭想要去梳理,然而自己的精神力一旦卷入,便被很快地吸收,洛清潭一惊,想要收回,却被紧紧扯住,动弹不得。
她只好伸手将元君遥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前,紧紧地抱住她的头,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力不被带着跑偏。
幸好精神力得到强化以后今非昔比,洛清潭总算控制住了没让事情变得更糟,并得以在精神力中灌入她想说的话语——
快醒过来啊,阿遥,快醒过来啊……
……
元君遥陷入混乱。
她不断在心里问着自己,我是谁?我在哪?
她似乎总是追随着长着洛清潭面孔的师尊,这儿的时间又似乎总是颠来倒去,她有时候在笑,有时候在哭,有时候望着缥缈的云海,有点时候望着碧色的潭水。
她看到的景色令她觉得陌生而又熟悉,但是在她瞪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的时候,一切却又变得模糊起来。
忽然之间,一切又清晰起来,“洛清潭”走在她的前面,长长的衣袍拖行在地面之上,却像是云朵一般不染尘埃。
突然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道:“宝宝,我觉得我们不能这么过去,玉鼎真人是个十足记仇的家伙,我要是送的礼不合礼数,她搞不好要记恨我们上百年,要不然我们还是先装扮成别人,看看她对我们的礼物满不满意,要是满意,再说出真实身份。”
元君遥觉得眼前的这个“洛清潭”好像和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更跳脱一些?
而她附身这个人的表现也没有之前那样哀怨惆怅,她开口道:“主人,您不要胡闹好不好。”
“洛清潭”便说:“宝宝,你太严肃了,这样不好,不好,还有,你要叫我师尊。”
“那师尊也不要叫我宝宝啊,您不是给我取了名字了么。”
“你喜欢这个名字么?”
“什、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元君遥觉得眼前的互动令她觉得心头发烫,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觉得这场景她是见过的。
既视感么?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喊——
快醒过来啊,阿遥,快醒过来啊,快醒过来啊……
元君遥先是一愣,以为是眼前的师尊在说话,因为这声音就是师尊的声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原来是洛清潭的声音。
是洛清潭!那么她确实是元君遥!洛清潭来找她了!
元君遥不再在乎眼前的场景,她现在只想回去,她想要去洛清潭的身边,但是她被束缚在这个身体里,她的精神开始挣扎,她现在知道自己可以挣扎,因为洛清潭在等她。
周围的景色似乎开始沸腾,像是蒸汽般消散在四野,元君遥的意识开始模糊,她想要瞪大眼睛,却不知道开始消融的是周围的景色,还是她的思绪……
……
紧紧抱着元君遥的洛清潭开始觉得疲惫,她的精神力消耗地有点过了头,但是元君遥似乎没有结束的意思,她进退两难,因为无法将精神力抽出,于是只好勉强控制着,并等待着精神力被榨干的那一刻,眼下看来,似乎只能如此了。
她回忆起来,此刻竟然是在这个世界最狼狈的一刻,于是情不自禁地苦笑,并无力地将头靠在了元君遥的头顶。
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涓涓的河流,她不自觉顺着河流不断地往前走,她踩在黑暗之中,这片黑暗之中,只有这河流有着鲜明的色彩。
她提不起劲去想这到底是什么,于是只是盲目地走着。
这么想来,有时候旅途好像就是这样的东西,盲目地一味地往前走着,也不知道终点是什么,也不到目标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走的对还是错。
洛清潭抬起头,看见她的对面有人缓缓走来。
她看见了对方的脸,却想不起对方是谁,然而,对象却像是小鹿一般飞奔而来,扑进了她的怀里。
在这一刻,她眼前一亮,回到了现实,而她的怀中元君遥大喊了一句:“主人!”
——……主人?
洛清潭不明所以,但是至少元君遥已经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了。
但是这目光的意味,好像有点不对?
元君遥软软开口道:“阿清,我想要……”
洛清潭:“……”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是一万字左右……不过看来要右的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