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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琷回到家时并没有感知到任何不妥,肖何也好好躺在床上,跟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也许刚刚结界震动只是错觉。
凤琷回到床边,靠着肖何身旁躺下,习惯性地伸手想把他搂进怀里,然后他就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他设的结界呢?!
临走时候肖何身上罩的那层金光是凤琷特地布置的,现在那层光已经不在了。刚才的感觉果然没错,是结界出的问题,但是有谁能动得了他的结界?
凤琷不说在三界里一个对手都没有吧,却也数一数二的厉害,上古神的身份摆在那,力量天地赐予,怎么可能不痛不痒地就让人把结界给撤了。
“肖何!肖何,醒醒!”
凤琷顾不上再猜测对方的身份,只想把肖何赶紧叫醒,三界里仙妖魔鬼手段多得是,表面看起来没事不一定真没事,要让一个凡人不声不响地永远沉睡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肖何正在做梦,冷不丁被凤琷大力摇了一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他的脸又困倦地把眼睛闭上:“天亮了吗……”
凤琷微微松了口气,便又躺下去搂住他的腰拍了拍:“还没,你睡吧。”
肖何就又闭上眼,埋头往他怀里钻了钻。凤琷身上热烘烘的,肖何又容易体寒,这个季节靠着他睡特别舒服。
肖何却没立刻睡过去,闭着眼在凤琷背后轻轻拍:“半夜把我叫醒……做噩梦了吗。”
凤琷好笑地戳戳肖何的脸:“我才不怕做噩梦,好了,快睡吧。”
他收紧手抱住肖何,又往他脸上看了看,神色仍旧带着担忧。怀里的人呼吸变得绵长,凤琷将一丝神识探进肖何身体里,先查探一番碧玺珠,发现还是那个样子,才又探查了别的地方。
肖何身上一切如故,一直苍白的脸色还因为酣睡透出些许红润。
“量也不敢有谁在我的地盘撒野……”
至于结界,可能真的只是个意外吧。
*
这些天肖何一直泡在实验室,一来想要暗中查一查对他搞鬼的到底是谁,二来为了躲家里那只鸟。
凤琷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自从发现被自己碰触翅膀会很舒服之后,一有机会就缠着他用那两片摸他,后来甚至要求他脱了上衣……
肖何偷偷在心里叹口气,脸上仍旧一派淡漠。
凤琷好像把对交-配的兴趣完全转移到“交翅膀”上去了,但是对于肖何来说结果并没有任何不同,甚至更加招架不住。
每天对着笑得一派春光明媚实际上淫-荡无比的上古神,肖何心很累,他后来甚至就大咧咧把翅膀放在外面,也不收进去——以为自己是天使吗。
肖何现在有阴影了,看见带毛的东西都觉得心里突突直跳,凤琷一靠近他,他就忍不住颤抖,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激动的。
——脱敏治疗好像无意中达成了奇怪的结果,肖何觉得自己就像被调-教了似的……
每次以为世界上不会再有比前一天更可怕的快-感了,凤琷马上就用事实打破他的幻想,最近一次彻底赤-裸着肌肤被那只鸟狠狠蹂-躏了一番,他的翅膀一打开,肖何就像没骨头似的往地上摔,像被恐怖片里的异兽吞过,浑身黏糊糊的,心律不齐,头晕脑胀,啥都看不见,啥也听不见,不但瞎了,而且聋了。
更可怕的是凤琷担心肖何精元丢失太多,还不许他轻易出精……还逼他吃他的那些玩意儿!
——“不许吐出来!乖乖吞下去……好吧,你如果不想吃,那就从下面吃,吸收起来更方便。有出有入才可以,你想变人干吗。”
凤琷自己还觉得委屈呢,上古神的精元啊……多少人跪着求都没有,肖何居然敢给他吐了!
肖何把他捶一顿。
他身体里的精元又不是自己的,是碧玺珠的,才不会变人干好吗,而且遇到这种事的正确做法是禁欲而不是再喂回来啊!
凤琷一听要禁欲全身的毛都炸了,整只鸟委屈得几乎死过去,说自己的翎羽都给他了,人也给他了,他还不好好配合,说肖何虐待他,冷暴力他,这是家暴,是在从精神层面戕害他,要不是维持着最后一丝上古神的尊严,肖何都觉得他会躺下来打着滚哭!
妈的到底谁虐待谁啊!看了几部家庭伦理剧还,还知道什么是冷暴力了……otl
不过好的一点是,经过几次互哺,肖何似乎真的可以吸收凤琷的精元了,他的身体变得很奇怪,越来越不像人类……凤琷就更有借口来“喂”他一些奇怪的东西。
而且可能因为他们总是蹭翅膀,灵魂契合度达到新高,凤琷发现很容易能感知肖何,只要他带着翎羽,甚至能在千里之外瞬间寻到他的行踪,如同在肖何身上打下他自己的烙印。
对于这样的变化,凤琷乐见其成。
其实这样一来,就算跟肖何步入双修的初期了,凤琷一开始只是本-能地想要回哺肖何,后来次数多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这样跟双修有什么两样!
跟凡人双修是犯法的。
应麟在神界的工作就类似于监察司之流,专门抓凤琷这种不守规矩的神。
凤琷苦恼了不到两分钟就想开了——那又怎么样,总之他不归仙界管,应麟又不敢管他,神龙爹……宠他还来不及呢,凤琷犯错他睁只眼闭只眼,凤琷要说想上天,他都能化作原形自己变成梯子亲手送他上去。
所以,这世上还有能管他的存在吗?
要是哪个不长眼对他多叽歪几句,打到他心服口服就是了。
霓霄神君在天界名声很响亮,一来因为他长得美,二来因为……他实在太残暴了。
凤琷特别能闯祸,他力量强大,脾气不好,从来不控制自己的行为,他总是我行我素,没怕性,仿佛属螃蟹,想横着走就横着走,想竖着走就竖着走,火气上来玉帝的面子都不给。
玉帝的胡子被他烧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科科……
凤琷从出生就被神力折磨,动不动被折腾得生不如死,再不活得顺心点,不如自杀。
但是凤琷不发疯的时候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尤其他是天生地养的神灵,身负上古神血,有求到他面上需要他的神力帮个忙之类,凤琷也比其他的神好说话,觉得无所谓就帮了。
……要不然他哪来的那么些露水情缘。
且凤琷不会主动招惹谁,平时轻易不出昆仑山,最常做的事就是趴在梧桐枝头看云海发呆。他是个独行侠,有仇基本当面就报了,也不用担心他使什么阴招,所以大家只要保持面上的客气,这只鸟也不会怎么样。
但是……如果哪个敢触他的霉头,被打一顿都是轻的。
凤琷出手特狠,还损,他的一些行为说出来简直能当天界的恐怖故事听。
比如有只麒麟被剥光了鳞啊,有条应龙被连根拔了角啊,有只貔貅被手动切了后门啊,有只饕餮被缝了嘴啊……还有只原形是肥遗的神君,就因为其中一个头嘴欠,调戏凤琷几句,连脑袋都被割下来了,他还美其名曰帮人家解决一个身子两个主的苦恼——从此肥遗变蟒蛇,品种都变了……
妈的害怕!!人家长什么他薅什么啊!
麒麟的鳞和应龙的角那是能随便薅的吗!薅了他们就光了啊!薅就薅吧,他自己用不上,当着人家的面喷出一口三味真火就给烧光了,心态不好的大概能当场气死。
貔貅吃金银只进不出这是三界尽知的,他非要给人家开个后门看看能不能漏出金水,那后门是能乱开的吗!饕餮贪食一刻不吃就不自在,他把人家的嘴缝起来,看见好吃的不能吃,那饕餮生不如死啊!
虽然到今天为止,除了有一次神力暴动把床伴吸干了外没闹出过神命,但他各种手段太吓神了!耸神听闻!简直是天界的流氓!神族的败类!谁还敢想不开去惹他???!!!
所以天界的神君仙子们提到凤琷往往出现两极分化的情况,要么稀罕死他,要么又恨又怕咬牙切齿。
……但是不管凤琷怎么牛逼,肖何是不知道的,他现在正在做实验,研究之前装在小瓶里的洗澡水,那个绿绿的液体,还有“爱因斯坦”计划也并没有停止,谁都不能阻止他对科学的热情。
凤琷稍微感受一下就知道肖何的位置在哪里,不过他没追上去,难得体贴地想给肖何一点空间。
他承认最近是有点频繁……还不是担心肖何的身体吗,他们最近都没做了,就是蹭翅膀,碧玺珠灵力外泄太厉害,如果能加快他们两个精神上的联络,让肖何的身体也更接近精灵的境界,出了事他还能反哺一下。不然到时候可抓瞎了……
凤琷从来没为谁这么操心过。
凤凰生下来就会自己喂自己,神龙爹没养他几天就把他放养了——本来嘛,一条男龙根本不会照顾小凤凰,害怕带回海里给淹死了,所以生下来就被扔在昆仑山上自己长,神龙爹顶多抽空来看看,别叫他被什么漏网的妖怪当点心吃掉。
这不能怪神龙爹不负责,他对凤琷是很上心的,他是觉得凤琷在他们神凤的地盘会长得更好一点,从来不敢带回过龙宫——水土不服死了怎么办。
凤琷小的时候被一个保护罩扣在山上,他长大了能自己啄破保护罩出来的时候,也已经不需要人照顾了。
凤琷破壳之后就没被照顾过,破壳之前更省心,塞进神力里面蕴养就行了——神嘛,外界条件满足,怎么还长不大。
所以凤琷根本不会照顾人,他没经验,更没养过人类,怎么对肖何都是自己琢磨。肖何这边一出问题还不敢跟他说实话,自己憋着找办法,他这颗凤心都要操碎了。
“唉……”
凤琷把手伸进柜子里去拧煤气罐,时间快中午了,肖何还不回来,做点好吃的他会开心吗。
——尽管他在厨艺这方面的进步程度只到“会拧煤气罐”而已。
肖何在实验室里醉心科研无心搞基,回过神发现快过中午饭点了,就赶紧收拾东西回去。
今天实验室的研员也都在,他很有技巧地试探过,每个人脸上都没异样表情,肖何看不出什么。
——还是从长计议吧。
穿过几条马路的距离而已,这么短时间内,大白天的,肖何没想到自己还是撞上鬼了。
穿着黑袍的男人站在马路对面对他微笑,肖何下意识点了点头之后反应过来不对劲——他不认识那个人。
肖何想退后,下一秒,对方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对方长得很好看,那种好看却与凤琷和应麟都不相同,他面色苍白嘴唇赤红,一双眼睛竟是妖异的竖瞳。他戴着黑色兜帽,黑袍子将他从头遮到脚,边沿处卷成一股黑烟在身后微微浮动。
这个男人虽然在笑,气质却异常阴邪,若说凤琷是明媚的太阳,应麟是清冷的月光,这个男人就是汲取鲜血怨气为生,盛开在黑暗中的莲,令人生不出半点喜爱亲近的感觉。
“肖何?”
他视线扫过肖何颈间,唇角突然扬起更大弧度,他快速舔一下嘴唇,肖何被他吓得倒退好几步。
——离这么近能清楚看到,他口中吐出的舌头细长有力,像爬行动物那种的,顶端分叉,嗖地一下就收到嘴里去了。
肖何出了一身冷汗,想跑,但是对方给他一种很强的压迫感,冰冷的气场压在他身上,动都不能动。
男人看着肖何满脸的惊恐满意地笑了笑:“呵呵,今天只是打招呼。他来了……我们会再见面的。”
他说完就化作一股黑烟消失在原地,连个鬼影都不剩。
肖何猛地吸进一口气,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总算消失了,他大口喘着气,抬起头,就见凤琷正在马路对面等绿灯——一脸烦躁。
绿灯亮起来之后凤琷往这边走,肖何快步跑过去,几乎撞进他怀里,他哆嗦着抓住凤琷的手。
凤琷顺势握紧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非要我来找你……手怎么这么冷?”
肖何摇摇头:“回去说。”
——那东西口中的“他”,是指凤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