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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氏虽然出身大家,但性子单纯——若非如此,当初金崇文也不能那么轻易拿捏住了她,还能半是胁迫半是哄骗地与她行了不轨之事。事后她羞愤欲死,倒是被濮阳钧给拦下了,最后大病了一场,好长时间都没露面。
这样的事情当然是家丑,自然会被严严实实地遮掩起来不叫人知道,于是除了濮阳钧和濮阳太太,就连下人知道的都少——而被踢废了命根子的金崇文自然也不会到处去宣扬了。
但凡事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的,还有那无风也要起浪喜欢到处编排是非的三姑六婆,加上这么好些日子金家和濮阳家竟然走得远了,她们便开始议论纷纷,一边猜测着其中的原因,一边就从自己偶尔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中寻找真相了。于是就有人传,说是金崇文和濮阳钧因为闻氏翻脸,竟然把闻氏形容成了一个红颜祸水。
这些闲话自然是会传到闻氏耳中了,她气得哭了一场,然后就想起了卢小莲,理所当然地就想到了卢小莲现在的处境,于是便琢磨着要不动声色地告诉她提醒她,让她万万不要陷入到当初自己的境地中来。
可这些事情,终究是让闻氏觉得羞于启齿,在陪着濮阳钧去金家的时候,她倒是想说一说,只是有叶氏在,她不好开口,后来想着不如用别的办法暗示一二,费尽心思送了杏仁糕,但卢小莲并没有懂。
她提笔写信的时候,差点儿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始,想了很久,硬是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正是烦恼的时候,濮阳钧从外面回来了。
虽然闻氏与金崇文有那么一段出轨,但濮阳钧对闻氏仍然是十分客气的,并没有因为那事情,而对她有苛待——这其中大约是因为闻家官大,又或者是因为闻氏这样纤纤弱质,正好是濮阳钧的心头之好。
濮阳钧把外裳脱下来交给了旁边的丫鬟手里,阔步走到闻氏身边坐了,见她面前又是笔墨又是信笺,于是笑道:“怎么,在想给谁写信呢?”
闻氏指了指手边的红枣糕,若无其事道:“今天小莲妹妹送了红枣糕来,我想着要写个签儿答谢一二。”
濮阳钧道:“你和文哥儿媳妇仿佛倒是很谈得来?那天去金家,你也和她还有姨妈一起说了很久。”
闻氏小心地看了濮阳钧一眼,软声道:“小莲十分可爱,我瞧着就好像我自己妹妹一样。”
“嗯,就是可惜了,跟了个没什么用的金崇文。”濮阳钧非常自然地接了这句话,“听说姨妈还琢磨着让你那小莲妹妹生个儿子呢?”
闻氏呆了一会儿,道:“那……能行?”
濮阳钧无所谓地笑了一声,从她手里接了笔过来,帮她写答谢信笺了,口中道:“肯定不行了,我还答应了文哥儿帮他找个能治病的大夫呢!”
闻氏好半晌才道:“这……小莲妹妹也太可怜了。”
那边濮阳钧已经把答谢写好,顺手装入了信封当中,递给了旁边的下人,道:“便送去金家,说是我们大奶奶谢他们大奶奶的。”
不等闻氏反应过来,那下人已经接了信,出去了。
闻氏看着那下人,有些后知后觉道:“这……这你怎么帮我写了?我都还没看你写的是什么呢!”
濮阳钧笑道:“这答谢的话语还能怎么样,夸一夸就行了,你还一个字一个字琢磨,她能不能看懂都还不知道呢!”
闻氏也不敢争辩,于是只好默默地让丫鬟上前来把笔墨纸砚给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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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小莲是在和金崇文一起用午饭的时候接到了濮阳家的道谢信,她拆开看了看,只觉得濮阳家和闻氏太过于郑重其事,不过就是一个枣糕的事情,她原本也是回礼,怎么他们还要回个道谢了?
旁边的金崇文不经意瞥了一眼,就认出了濮阳钧的字迹,脸色就有些微妙了,于是问道:“这道谢的信是钧哥儿写的,你送东西给他了?”
卢小莲连连摇头,道:“我怎么会送东西给表哥?是闻姐姐送了我杏仁糕,我就回了她红枣糕,然后这会儿就送了个信过来了。”
金崇文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只道:“钧哥儿可不是那没事就写这种玩意的人,你可别瞒着我做什么事情!”
卢小莲简直不知道要如何辩驳了,道:“大爷也知道我日日都在家里,还能送什么?每次送东西也是让松月他们跑的,大爷若不信,就问问他们好了。”
金崇文听着这话,果然去找了松月和松风来,仔仔细细问了个明明白白,最后的的确确发现卢小莲什么都没做,才放下心来。
可他也没有道歉的意思了,他道:“从前我与钧哥儿之间那些龃龉大约你不知道的,若你洁身自好也就罢了,若是和钧哥儿有什么事情,就算你是老太太找来的八字宜男的奶奶,我也不会要你的!”
卢小莲惊呆了,她甚至有些不明白这事情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金崇文口中说的那样,她好半晌才道:“我不明白大爷在说什么,我在家中什么都没做过,大爷就忽然说了这么多……若大爷有什么不满便直说好了,这么拐弯抹角,我也听不明白。”说着说着,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恼火了,又道,“我早上还帮着太太抄写了许多签子,若大爷不信,还能去太太那边查证一二!”
金崇文也知道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可却又压不下心头那无名之火,于是拂袖起身,连饭也不吃,就回去书房了。
卢小莲愤愤地摔了筷子,便让人收了午饭,自己起身到床上躺着了。
事实上她也大约明白为什么金崇文会有如此反常的行为,她想一想绿兰说过的金崇文与闻氏之间那事情,大约就能联想到他现在的恼火是为什么了。
他在害怕,同样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想到这里,卢小莲莫名有些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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