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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院门被拍得震天响。
晏离抽下门闩,开门只瞧了一眼,脸上便尽是惊骇的神色。
“怎么会这样!”
“我们进山放套网时,看到了游云,就忙带他下山了!”在晏离面前,两个猎户将游云放下,一边说道,游云此刻已人事不省,浑身染血。
晏离忙蹲下,扶起他的上身,放在游云脖上的手感受到了极其细微的搏动,晏离的眼这才猛然有了一丝亮色。
随后他略略扫了一眼,游云出猎时带走的东西,已经全都不见了,衣服都成了碎缕,露出的地方全是抓痕,甚至在脸上都有七八道伤口,而游云的手,却还是紧紧攥着的。
那手正揪着一只耳朵,耳朵下连着的,是一颗红豺的头颅。
晏离握起游云的手,想把那颗头颅取下,却是拽不出来,在一旁的两个猎人都是退了一小步,那只红豺的头还张着巨口,狰狞的面目看上去依旧令人心畏。
“有劳你们了。”
晏离放弃了这个举动,直接小心而快速地抱起了游云,带着惶急留下句话,人已不见。
……
清晨,晏离手中端着铜盆,从房里走出,铜盆里面全是血水。另一边,甄陶也提着几个纸包,急匆匆的赶过来。
房中,秦临川和魏渊海,以及脸色苍白的秋熠正守在床边,而床上的游云还在昏迷当中,从头到脚处处都包着纱布。
“情况比之前好了一些,幸好游云护住了脏腑,不然就真悬了,但是失了太多血,看他身上的伤口,就跟被犁过的地一样。”魏渊海收回手,摇头说道。
“至少四只。”秦临川眉毛一抖,眼中生出怒意。
秋熠吸了口凉气,“我曾听说过,红豺结成了群后极其恐怖,那种东西不但下手无所顾忌,还精于配合,太大意了。”
秦临川摇头道:“游云不是鲁莽的人。”
“怕是中了圈套!游云杀了不少红豺,这点注意总会有。但是,红豺也会记住他,它们是会为了同伴复仇的!”魏渊海一拍大腿,寒声说道,“有多少人死在这种东西手上?都是因为只把它当作成了普通的野兽,红豺的心,才是最可怕的!”
“不只是可怕。”秦临川站起了身,横了魏渊海一眼,随后对秋熠讲道:“而且,它们还会变得更可怕。”
秋熠一愣,有些不解,“这是何意?”
秦临川看向晏离,做了个手势,晏离见状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出了房门,不多时,他将一个木盒摆到了桌上。
“秋先生,您看到这些,就能明白了。”晏离边说,边将木盒的盒盖掀开。
秋熠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到桌前,俯身向盒里看去,随即震惊难言。
见那木盒之中,还有着一个挨一个的格间,而每个格中,都有一对犬齿!
“这!这些,全都是……红豺的牙?”
魏渊海点了点头,边捏起手里的一小块布,略微摊开,露出里面的一枚牙齿,连带着布将它递向了秋熠,“这颗牙,是刚刚从游云砍掉的那个红豺嘴里取下的,你拿着它,和之前的比较一下。”
秋熠上前接过,将它放到眼下,仔细观察了番,复又走到木盒边,细细的一个一个格子看过去,越看,便见他越发诧异。
“这些牙齿,都是成年红豺的么?”秋熠随后问道。
“是的。”晏离点头。
秋熠表情凝重,“这样的话,那就太诡异了……”
他摇了摇头,拿起魏渊海给他的那颗牙齿,说道:“它们居然……这枚最新取下的牙,足足有两寸长,而且相当锐利,可最早的犬牙,最长也不到一寸半!红豺的牙齿,竟然在不断的变长,变锋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嘿!不只是长……”魏渊海挽起袖子,露出了臂膊上一道很小的伤口,伤口周围依然透着点殷红。
“老夫自己尝试了一下,这枚牙上,可是有毒的。”
“有毒?怎么可能!”
魏渊海嘿笑一声,“这毒,应该是存在于它的口水中,虽然毒性很小,但的确能延缓血液的凝结,使出血变得更多。”
秋熠缓缓摇头道:“我从未听说,红豺的身上还带有毒性,难道,它们……变了?”
“对!它们变了。”秦临川冷然说道,“十余年来,我等一直于少阳山中狩猎,可以看得很清楚,红豺的活动范围已经扩大了十几倍!现在,寻常的猎户已经不敢进山超过二十里。”
“它们不但在牙齿上发生了变化,体型也较过去更大,更有韧性,也更聪明了。而且,有改变的不仅仅是红豺,其他的猛兽,飞鸟,甚至昆虫,都和过去不一样了。”晏离接着出声说道。
“这真是耸人听闻……”秋熠喃喃道,“它们的这种变化来得太快,绝不可能是自身原因导致的。”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急急说道:“难道,是南方殇莽群山中的妖兽来到了少阳山中,改造了这里的生物?或者,是传说中的……魅族或妖灵?”
秦临川摇了摇头,“据南方传过来的消息,兽皇手下的妖兽在这些年从没有过异动,征南之役中,殇莽群山的妖兽,包括兽皇,都已元气大伤,无力再把手伸到神州之内。至于魅族,妖灵,关于这些东西的传闻,已经几十年没有听到了。”
“那究竟是何种原因?”
“无从知晓……游云此次的出猎,已经彻底证明了这一事实,但我们做不了什么,只能等待最后的结果。”
秦临川扬起头,缓声再说道:“监视望北周边的异动,如有必要,将一切不寻常的东西清除!这,就是老夫所在的神武卫鹰营,从王上那里接到的最后一个命令。”
“最后的……命令?”
魏渊海敲了敲腿,摇头说道:“这个命令在当时,和王上其他的授意一样,令人不解……”
秋熠苦笑道:“王上最后留下的疯王之名,便是从这里来的么?”
“疯王,疯王!嘿,可叹这天下人……”
秦临川叹息一声,复又开口道:“也罢,既然你们都在这里,也该对你们说一说,那些过去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