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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和善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虚伪,梦初单方面认定叶秋居心叵测。爬进帐篷,检查了一下防水垫,又装模作样的用手电筒将帐篷四周检查了一遍,等到叶秋钻进帐篷,梦初就找借口离开。叶秋从包里拿出一条轻薄的毯子铺上,扔在垫子上的手机来电闪烁着,她装作不关心等待对方挂断,没想到铃声重复,等到第三次响起,她只好拿起手机钻出帐篷寻找机主许梦初。
宋靳然住在隔壁帐篷,他正在检查外账,看到叶秋拿着手机四下探望,停下手疑惑并未说话。
叶秋扬了扬铃声不停的手机:“许小姐把手机拉在里面,这个号码打了好几通电话,大概有什么要紧事。”
“给我吧。”宋靳然摊开手,站在原地等着叶秋送过来。他看了眼号码,表情开始僵硬,铃声停止后他紧紧握着,望到许梦初在不远处的草地。五个未接来电,鼻息嗤了一声,再次响起起,他皱着眉表情厌恶,冷着脸大步走到许梦初身后,“你电话。”
梦初受不了宋靳然这幅没人情味的嘴脸,比冷漠还不近人情,又不是他的员工,凭什么要她受气。手机放在帐篷,为什么是宋靳然递给她?远处正在里里外外忙活的修长身影停了一下,梦初接过手机,嗤鼻一笑:“谢谢。”陌生号码,来电显示地址是帝都,不会是大姐介绍的银行小哥吧!
故意走远一些,压低声音尽量温柔了语气:“喂,你好!”
“是我。”
梦初不敢回头,也不能停下脚步,整个人在风中轻微颤抖着,一步步让自己远离身后的宋靳然。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情绪逐渐缓和,她咬着嘴唇用平常的口吻问:“有事吗?”
“为什么你会和宋靳然在一起?”
下意识地转身,上官则炀语气笃定仿佛亲眼所见。天煞的!宋靳然站在后面抱着手臂大方监视,梦初深呼吸,竭尽全力保持冷静,又严肃地问上官:“你在哪里?”
“上海,我等夜戏看到网上爆料,你在苏州和宋靳然一起看比赛。”上官则炀的声音很平淡,片场工作人员繁杂,窝在椅子上装作最波澜不惊的情绪,就像往常给家里打电话一样,除了电话那头的许梦初,没人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变重,“小初,你不是柏晁女朋友吗?怎么变成了宋靳然,是你追他还是他主动追你?”
此刻梦初无奈地笑着摇头,她都不敢眨眼,生怕眼珠子一转眼泪就会流下来,成年旧事无往事,她回击:“你怕什么呀?我会成为你和宋靳知结婚的绊脚石吗?上官则炀你除了不告而别,其实我们之间什么尴尬都没有,你说的等我上了大学就在一起算不上海誓生盟。怎么样,一想到我要是嫁给了宋靳然就变成你嫂子,将来见面尴尬呀!大哥哥,您好歹陪着我一块长大,不能一个人飞黄腾达就见不得我好。”
“许梦初!”上官则炀吼了一句,从椅子上坐起,远处的工作人员闻声转头并未在意,他又收敛住,“你为什么会认识宋靳然?你们姐弟靠什么生活,你弟弟还念着贵族高中,许梦初这些年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梦初手脚冰冷,瞬间明白上官则炀所言,连辩解都觉得浪费口舌,说再多也成了洗白吧,内心崩溃的绝望,“不用你管,我有自己的活法。”
“我不是那个意思,”上官则炀改口,语气中没有了刚才的质问,“你和柏晁,我没意见,宋靳然不行,你了解他是什么人吗?今晚爆料的八卦微博业内人都知道经常干收钱跟拍的事,我跟宋靳知被曝光就是这家媒体,你自己上网去查,那些照片根本不是所谓路人偷拍能办到的清晰度。”
并没有太大的意外,除了传播速度以及出人意料的被关注度:“比赛现场有记者,”她叹气不想继续争执,至少保留各自回忆中青涩温顺的模样,“祝你和宋小姐幸福。”
“宋靳然很疼靳知,靳知小时候吃了点苦,我现在要拍戏,具体的事情找时间告诉你。小初,不要喜欢宋靳然,更别相信他为你所做的一切,他为了妹妹的幸福可以牺牲自己。”
“我和你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吗?”每一个字如同针刺扎在心口,人情惨淡。
上官则炀沉默了许久:“我把你当亲妹妹。”
他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悲凉,梦初的身影透着凄厉,听到这句确定她终于能放下执念:“谢谢!”该死的好胜心驱使她说出了下一句,“怎么办呢?我好像真的喜欢宋靳然。”
上官真的着急了:“他不可能喜欢你,他身边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为什么要喜欢你?宋靳然有一个放不下的初恋,十几岁时他进入国家队,和同期进入国家二队的女队员恋爱,被发现后宋靳然成绩下滑降到二队,那个女队员被退回省队,过了好几年才重新打回国家队。他们配过混双还在全国锦标赛拿过冠军,那个女队员为了宋靳然的发展提前从国家队退役,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还是分开了,宋靳然一直在等她回来。”
梦初很想质问,她有多惨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获得宋靳然青睐,哪怕自卑也害怕被其他人轻易看穿。梦初转身,宋靳然正在靠近,她毫不掩饰单刀直入逼问:“她叫什么名字?”
“叶秋。”
挂断电话,梦初把手机藏到身后,她的脸色刷白。宋靳然靠近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终于一个踉跄绊了一下,宋靳然伸手错失,梦初摔在草地上。幸好肉多,石子磕着屁-股还是有点疼,她没有理会宋靳然快速从地上爬起。
“没摔疼吧?”
梦初没回答,拍拍手往回走。
“谁的电话,神神秘秘躲这么远接。”宋靳然露齿微笑。
梦初鼻子酸酸的,感觉自己受了莫大的欺骗,他心里一直有人还来招惹她,男人就是朝三暮四,现在旧爱归来他守得云开见月明,也该和她说声再见。忍住眼泪嗓子眼憋得生疼,他们两人并排走着,梦初往外挪一步,保持最安全的陌生距离。
“他们已经辨别到萤火虫的方位,就在三峰寺下方的草地有成群的萤火虫,”宋靳然仰头望着星空,“今晚月色很美,你也是。”
他手段高明,她也提不起情绪,看着宋靳然觉得反胃:“你们去吧,我不想去。”
“你不开心?”
“是啊!”梦初努了努嘴,冷冷地说,“我接到前男友电话,他要结婚了,我不开心可以吗?你想知道他是谁吗,说不定是熟人。”
靠近后能看清阴沉的脸上有着怒气:“走吧,不要因为你一个人耽误大家的行程。是我不好,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让你过来,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安全,实在不想去我陪你。”
妥协吧,反正忍忍就过去了。
他们之间的大部分人都没见过成群飞舞的萤火虫,对于突然地光亮特别激动,梦初再一次拉在队伍最后,尽着断后的重要使命。不能因为自己的小情绪害别人扫兴,关掉手电仅靠萤光的浪漫并未感受喜悦,她一心盼着这一夜赶紧翻过,从此再无交集。
有人忙着摄影、有人席地而坐弹着吉他、有人背靠背仰望星空,折腾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回到营地已是子夜。梦初瘫在垫子上,累趴就不在乎同寝而眠的是叶秋。
叶秋还在兴奋中,躺下后还在问梦初:“你刚才听宋靳然和肖漾唱歌了吗?两个男人老大不小还唱一闪一闪亮晶晶,以前真没发现他俩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梦初闭着眼睛,模糊应了一句:“大概是老了。”
“许梦初,你给我出来。”
背后不能说人坏话,她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听到帐篷外宋靳然不冷不热地声音有点惊讶,难道今晚情绪低迷惹他不开心,现在要好好教育。旁边叶秋在,总不能当着她的面发怒,拉了拉衣服钻出帐篷。
还没开口,宋靳然就说:“今晚你跟我睡一间。”
梦初先是一愣,而后捧着肚子笑了好一阵,不小心发现宋靳然被她的样子吓到冷色铁青,好不容易忍下来:“不太好吧,我一个女的跟你们两个人住一起别人会误会的。”想象一下都觉得美,奈何太毁三观,这事她也只能想想。
“你跟我睡!”宋靳然一字一句发音清楚,伸出手臂一下就把梦初揽住,不由分说地往自己的帐篷走,“肖漾住在别处,今晚你跟我睡一间。”
“我不要。”这是什么意思,刚发现他和叶秋的关系,“你想趁我睡着就溜到我这间。”她没有往下说,懂太多的女人不可爱,更怕宋靳然翻脸。
“我想和你睡,”这句话的歧义让宋靳然自己先脸红,“你想和叶秋睡一起?”
梦初憋红了脸,很显然叶秋更安全,不由分说就被宋靳然推进了帐篷:“不行,我不要。”
“你再大点声大家都听见了。”
只剩一床被子,梦初跪在入口尴尬的干眨眼,宋靳然用膝盖订了一下她就滚进了帐篷:“肖漾抱着被子走的。”说话间,宋靳然也进了帐篷,开始拉开登山服。
“你干吗?”梦初往后缩不自觉地护住胸口。
“你可以回去拿被子然后再回来,或者我帮你去拿过来,最后一个选择就是乖乖躺下,和我睡。”
直接拒绝会激发狼性,她决定用智慧尽可能劝服某君放下此刻的冲动:“别这样,这里环境多差呀,一点都不浪漫,这……这……这隔音效果也不好。我小时候合唱队的,嗓门大影响不好。”
宋靳然眯着眼,一会儿皱起了眉头,随后又勾起嘴角笑了:“挺专业。”
梦初不解,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没想到宋靳然一下就压了过来,他们的脸只差一公分就要贴在一起,梦初紧张地闭上眼睛把头别向一边:“宋靳然你不能这样。”
“来都来了还怕什么?”宋靳然认真地看着梦初,她的耳朵很红,顺着侧颜慢慢延伸到颈窝,分不清紧张还是抗拒。宋靳然笑了笑,扯过压在里侧的被子盖住梦初,“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整个人都蒙在被窝里,慢慢探出眼睛,宋靳然将外套穿好换到另一头:“睡吧,很晚了。”
这一晚梦初睡得不踏实,忍不住纠结宋靳然最后说的那句话,那时她被盖住了眼睛无法看到表情,只记得语气很薄,他鼻息的那身叹气是什么意思。我不会碰你的,而不是我现在不会碰你,那以后呢?她真的一点都不害臊,怎么能纠结这种事,宋靳然的意思肯定是环境影响心情。所以……她脑子里装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说梦话就完了。
——
第二天回到酒店已是下午,昨晚接完电话手机就没电了,收拾行李前首要任务先充电。她从浴室出来边擦头发边翻看,电量刚恢复到开机状态,短信微信不断,正如上官所言,昨晚的照片上了微博热搜。梦初点开翻了几张,她的脸并不是特别清晰,就是每一张的角度都很凑巧。
“许梦初,你还跟宋靳然住一起!你这是在玩火!”
覃意的声音能穿破耳膜,梦初躺在床上,湿漉漉的头发有几缕贴在脸上:“你从哪看见的?”她的声音不慌不忙像在否认,心里有点紧张,这跟狗仔偷拍没什么两样。她再不关注公众人物,也知道狗仔抓到明星谈恋爱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同居,然而她跟宋靳然同处一室并没有发生不可描述之事,聊人生都省了。覃意这关最难忽悠,不光彩的事不值得一提,“你是明星家属,狗仔断章取义的手段还不了解,回头拍到前女友我这事就过去了。”说完她都佩服自己心真宽。
“这事你还真提醒我了,差点忘了说,叶秋和宋靳然的事我查到一点,他俩真谈过,这里头的轰轰烈烈狗血情节比偶像剧还精彩,他俩谈了起码也得五六七八年,虐心大剧悲剧收场。”
覃姑娘一说别人的故事就声情并茂,给她一个桌子都能单口相声。梦初也不能求着她说,姐啊,你就别往我心口上撒盐,她能做的是抓一把盐焗少女心:“五六七八年,差了好多年。”
“管他呢,事情就是他俩差点就结婚了,结果叶秋嫁给一老板把宋靳然甩了,没过多久又离婚出国。宋靳然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绳,自此之后他就没认认真真谈过恋爱。”覃意咂咂嘴,“梦初啊,我分析了下,这个宋靳然要是真能看上你,一来是贪图美色,二来看上你无知。”
“你这是夸还是骂?”梦初身上一点劲都没有,她摸了摸额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发烧。上官说了一半,覃意又说了一半,两段故事凑在一起,已经足够完整。
“我是提醒你,天上不会掉馅饼,宋靳然什么女人娶不到,为什么偏偏看上你。梦初啊,你今年是走桃花运吗?还是找个大师算算,这要是桃花劫咱尽早抽身,不能吃亏。”
那个人一直在他心里,随便一出现,他的世界就开始山崩地裂,风过留痕,她已经输了。
定好回程高铁票,她才告诉宋靳然:我明天有课,先回去了。
——
宋靳然正在上官则炀外婆家,他帮忙剥着毛豆告诉张好婆,上官和靳知今天晚些会到苏州。邻居送来自家小院刚摘下的鸡毛菜,宋靳然去接,听见张好婆在问妇人:“阿珍,小初刚回来就走,这孩子比我家则炀都忙。”
“那不是舟舟还在青都,她的回去照顾。她跟你们则炀不一样,再忙也赚不着几个钱,女孩子还是早点结婚,打工过日子哪叫拼事业,还不如回来找份工作安安稳稳过日子。”
宋靳然将鸡毛菜拎进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想了想回道:好你把房卡放在前台我还有点事忙完直接去广州回去再找你
许珍站在张好婆身边看着宋靳然一表人才,小声问张好婆:“他是谁呀?”
张好婆直起腰,笑着答:“我们靳知的哥哥,相当神气,一个大公司的老板还帮我捡菜,这么好的年轻人真真难寻嘞。”老太太招呼许珍凑近些,私语道,“就是还没娶老婆,可把靳知妈妈急坏了,这妹妹都要结婚了哥哥还单身,说出去总是不大好。”
“现在有想法的年轻人都这样先立业后成家,娘娘,靳知哥哥也在青都吧,你看能不能安排我家梦初跟他认识认识。就算没看对眼,她一个人在外多认识个靠得住的人总是好的。”
好婆摇手:“那不行,他比梦初大十岁呢,这个差太多。”
许珍瞪大了眼睛:“否是吧,都过三十啦,我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
“再说了,这要是梦初嫁给靳知哥哥,则炀要喊梦初大嫂,你说怪不怪。阿珍,你就别胡闹了,让人家听见难为情的,回头我跟他说说,有合适的给梦初留意。”
宋靳然站在院里看着俩人聊天,笑了笑:“外婆,我有女朋友,”张好婆和许珍看着他,表情吃惊,宋靳然嘴角浅笑,“特漂亮。”他的心里好像有什么影响着左右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