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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轻轻一吻后,白缎的日子波澜不兴,没有丝毫变化。
楚尧对此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甚至也没有多余的解释,而李妈则故作不知,对待白缎的态度一如往昔,甚至越发亲近了几分——虽然每当楚尧与白缎独处之时,她都像是会隐身术一样,消失得不见踪影。
至于白缎自己,也没有主动提及,似乎将此事丢到了脑后。
白缎固然不通人情世故、也极少出门交际,但如今他所处的却是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哪怕坐在家中,他也能通过网络了解到任何他感兴趣的事情,已然不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候那个单蠢无知的小白了。
由于楚尧的新文大受诟病,被不少老读者骂为“死基佬”,白缎在恢复人身后,特意上网查询了一些“基佬”、“搅基”、“bl”、“*”之类的词汇,甚至还为了对比真正的*文与楚尧新文之间的区别,专门认认真真地看了好几篇。
虽然,白缎仍旧没有搞清楚楚尧的新文到底是不是*文,但他却深刻了解了一番“*文化”,甚至又是好奇又是瞎眼得看了不少荤段子。
在了解*文化的同时,白缎也同样了解了不少人类对于感情的表达模式——比如亲吻。
在人类小时候,亲吻是一件很正常、很单纯的事情,而长辈亲吻晚辈,也不过是表达慈爱之意,但是,这些亲吻都是在亲吻脸颊,而并不会涉及到诸如嘴唇之类的私密部位。
——当然,在西方,当一些人的情绪过于激动时,也会出现亲吻嘴唇的行为,但是在相对内敛的中国,这样的事情却少之又少,更何况楚尧当时的情绪,也并不算如何激动。
所以,在排除了种种可能后,白缎不得不开始思考,楚尧亲吻他嘴唇的缘故——是因为喜欢?甚至说……“爱”?
白缎喜欢过一些人,比如鹄霄真君、比如楚尧、比如李妈,他的喜欢是单纯的,哪怕会分出个一二三等,但在本质上却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喜欢这些人,所以本能地想要亲亲抱抱,想要跟他们待在一起,但倘若是更进一步的亲密行为……联想到那些*小说中的荤段子,小噬灵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瑟瑟。
白缎并不懂得情.欲,毕竟他的身体还太过年轻——唯一一次意外中的发.情,还是因为灵气与煞气冲突爆体、为了发泄多余的“气”所致,而白缎自己则在整个过程中昏昏沉沉,根本没有半点意识。
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本能的恐惧,白缎默默地将楚尧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丢到脑后,不敢多想半分。
——至于倘若对方真的提出来,那就拒绝掉吧?虽然白缎很喜欢楚尧,喜欢到愿意满足他的任何希望,但是像是*荤段子里那样将对方的大xx放到他的小oo里这种恐怖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心生恐惧的白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他所排斥的地方,似乎有那么一点歪……不过,也许是这种恐惧太过强烈了,乃至于完全压到了其他多余的情绪。
虽然勉力做出一副正常的模样,但白缎在面对楚尧时,仍旧不自觉地带出了几分的胆怯与不自在,而楚尧将一切看在眼中,不由暗暗埋怨自家这只小貂当真喜欢跟他作对——该敏感的时候,却懵懂得很,而该懵懂的时候,却又敏感的一塌糊涂。
为了不继续吓到白缎,楚尧不得不将自己的言行举止再度收敛下来,把两人之间的距离重新拉回到正常的范围内,而没有继续做出任何引诱的暧昧行为。
所幸,白缎的年纪还是小了点,再加上对于楚尧的信任,很快便将自己的注意力投向了其他的地方,开始兴致勃勃地期待即将到来的拍卖会。
这一场拍卖会规模颇大,参与者不仅仅是沪市本地的权贵,还有来自全国、乃至外国的大商人、大财阀。
为了让客人们早些确定自己心仪的拍卖品,拍卖行专门印制了精美的小册子,与请帖一同送到客人们手中,其上详细地介绍了每一件拍卖品来历、特性与品貌,供客人参考、品鉴。
当然,拍卖行的来客分三六九等,所受的待遇自然也有所区别。普通的宾客只能得到这一本拍卖名册,而对于那些身份更为尊贵的客人,则可以前往拍卖行存放拍卖品的展厅,亲眼见一见这些稀世珍宝,近距离地感受一下这些沉淀着厚重历史的藏品那无与伦比的魅力。
但凡是稍有艺术鉴赏力、真正喜爱古玩古董的人,都会被这些藏品所吸引,希望将它们收入怀中。而一旦升起这种欲.望,便会进一步刺激消费,炒热拍卖会上的竞争热度,让拍卖行借此大赚一笔。
拍卖行所印制的小册子虽然精美,但对于白缎而言却并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他对于古董的评判标准是蕴藏灵气的多寡,而无论小册子上的照片多么清晰,也没法将无形无质的灵气摄入其中。
所幸,楚家虽然已经败落,但楚尧却在沪市相当吃得开,同样受到了拍卖行的邀请,得以亲眼观摩这些拍卖品,而他也自然毫不客气,将白缎一同带了过去。
这间拍卖行位于藏宝楼附近,是一家已然在沪市伫立了近百年的老字号,经过数次的重整、装修,对外开放的拍卖厅与藏品展览室很是富丽堂皇、雍容大气。
只不过,白缎却并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展览室内的展品上——而这些展品也丝毫没有令他失望。
毕竟,在拍卖会上出现赝品,对于拍卖行的声誉是一种巨大的损害,更毋庸说还是这般大规模、国际性的拍卖会。
所以,拍卖会上所拍卖的藏品,都是经过好几位专家一同研究鉴定的毫无疑问的真品,而这般保养完好的真品,其上或多或少都有着灵气庇护,这才得以在种种沧桑变故中保存下来,流传至今。
一进入展览室,白缎便觉得有些目不暇接、眼花缭乱,看着哪个藏品都垂涎不已。只是,他却知道自己没办法将它们全都拿下,充其量只能占有其中一二罢了,于是很快的,他便将注意力投到了摆放在展览室最中央展柜的青铜鼎上。
鼎,在中国文化中是一件相当重要、也相当独特的器物。
从商代开始,鼎便被当做祭祀之物使用,借此来祭告苍生鬼神,求得天地庇护。而这一传统,使得“鼎”的身上笼罩着一层神秘而又威严的色彩,象征着沟通天帝先祖、象征着阶级贵贱,甚至象征着皇权与王朝气运。一旦“鼎”毁了,便意味着政权的颠覆与国家的崩溃。
在风水学中,鼎也同样至关重要,白缎专门花费过不少时间,去学习记忆有关于“鼎”的种种用处。易经六十四卦之五十,火风鼎,上离下巽,木助火势,卦辞曰:“鼎,元吉,亨”,意思便是大吉大利、通泰平安。而作为法器,鼎也有化解五行相克所产生的灾劫之效,生财、辟邪、祛病强身,甚至镇压气运、调和气场。
也许是鼎本身的确拥有这样一种奇特的性质,也许是数千年的民望汇聚其身,这才将它从一介普通的煮饭器具托到了如今超然的地位,成为了中国传统文化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无论如何,鼎的特殊性毋庸置疑。
白缎眼前的这一尊青铜鼎,少说也有了千年历史,其上所蕴含的古朴厚重的灵气让白缎一眼望去,便完全移不开视线。
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白缎的脑中不断叫嚣着“得到它”,眼中的目光也从最初的惊讶和喜悦转变为了势在必得。
——他想要它,无论如何都想要!已经吃了这么久的糟糠,白缎迫不及待地想要用一顿山珍海味来犒劳自己委屈的肚子,而这尊青铜鼎,正是他最好的口粮。
更何况,这尊鼎如果被别人拍走,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正所谓“过犹不及”,鼎代表天下、代表政权、代表皇权,是最高的权力象征,并非随随便便哪个人都有气运消受的。倘若只是普通的鼎到也罢了,但这尊千年古鼎,却必须要有一位配得上它的主人,才能发挥出应有的效用,否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反而有可能招致灾祸。
眼看着白缎恨不得将整只貂都贴在面前的玻璃罩上,楚尧很是无奈,不得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阻止自家貂儿原相毕露:“你看中它了?”
白缎重重点头。
“你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楚尧颇有些无奈,“这可是拍卖会上半场压轴的好东西,竞争者可是不少呢。”说着,他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下青铜鼎边的几人。
白缎这才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开始认真观察自己的“竞争者”。第一眼,他便看到了一名神情激动、说着他听不懂语言的干瘦老者,那位老者正在向身边的人叽里呱啦得说着什么,他的语速极快,望向青铜鼎的目光中有着完全不逊于白缎的执着。
“那人叫中野一郎,是日本有名的大财阀,极喜爱中国的古物。”楚尧耸了耸肩膀,为白缎介绍,“你手头的资金虽然多,但若是想要和他竞争,还是悬了点。”
白缎抿了抿唇,很是不甘心,但他也知道,自己手头的资金着实单薄了些,虽然跟普通人比起来已然算是大款,但在大世家大财阀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眼看着自家小貂儿的情绪低落下来,楚尧抬起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脑袋,但最终还是碍于“白大师”在人前的威严,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对待宠物,和对待恋人自然是截然不同的态度。楚尧最初帮白缎买一块原石都要思考再三,但现在,无论多少钱,他都能眼睛不眨地随便花出去:“这样吧,赵泽兵送你的那套房子,我先帮你变现,这样你又能多出几千万的资金——当然,那套房子也就归我了,算是你卖给我的。”
——虽然白缎并没有搬出去的想法,但有一套房子挂在他名下,总是让楚尧有些不放心,生怕这只小貂儿闹了别扭、或者是排斥他的“非分之想”,便一不做二不休地甩开他独自居住。
白缎丝毫没有想到自己的后路就这么被楚尧轻描淡写地断了,他相当激动、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甚至还对“不怀好意”的楚尧感激涕零:“谢谢,你可真好!”
楚尧微微一笑,毫不谦虚地收下了这张“好人卡”,并且进一步向白缎展示自己的魅(金)力(钱):“倘若还是不够,我也能借给你一些,无论多少,总归能让你达成所愿——但这些钱可不是白借的,我可得收取‘利息’才行。”
白缎并没有觉得楚尧的话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认真地点了点头,根本没有在意“利息”多寡的问题,语气中满满都是自信:“没问题!我现在能赚钱啦!肯定很快就能还给你的!”
楚尧望着少不更事的白缎,眼神慈爱。
——蠢孩子,你显然不知道,这世间还有“钱.债.肉.偿”这一套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