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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斌,在忙活着给阿爸穿装老衣服的时候,亲戚朋友们也没有闲着,纷纷上来帮忙。
叔叔家的妹子,打电话,请来了风水先生。
大伯家的大哥,打电话到派出所,协调开具死亡证明。
风水先生先是问了阿爸的生辰八字,而后,又问了阿爸去世的时间。
拿着皇历,掐着手指开始算了起来。
然后他给杨文斌写了个单子,说阿爸去世的时辰不好,如果今天着急出殡的话,容易影响前来干活、帮忙的人。
所以今天最好不出殡,最好的出殡时间是明天凌晨三点至上午九点。
出殡的时候,忌讳的是属牛的人。
其他时候并无关系。
风水先生,找来张纸,上面写着,忌讳的人,出殡时间等等,贴在外面的窗玻璃上。
然后,又给杨文斌写了个单儿,明天去安葬的时候用。
杨文斌拿过来一看,上面无非是些药材,钱币,茶叶,等等。
就交给了老叔家的妹妹,给她钱,让她帮着去买。
接下来,需要杨文斌完成的就是,请人打墓地。
在杨文斌的老家,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由去世的人的儿子去请人。
在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了之后,杨文斌,就在叔叔的带领下,开始去请打墓地的人。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一般的人家也已经睡啦。
他们先敲开了,前院邻居家的大门。
敲开了门之后,王大叔走了出来。
杨文斌当即跪在地上,给大叔磕了一个头,说道:“大叔,我阿爸老了,请你去帮打墓地,明早五点去我家吃饭。”
王大叔高高的个子,是看着是杨文斌从小长起来的。
他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安慰了杨文斌一下,然后答应了杨文斌的请求。
杨文斌给他点了一支烟,然后就到了下一家。
按照这个程序,杨文斌,在叔叔的引领下,走了五家,都是先磕头,再说事,再敬烟,请了五个来打墓子的人。
回到家里,姐姐的学校的同事,送来了花圈。杨文斌见到了姐姐学校的书记,原来,是曾经教过杨文斌中学地理课的老师。
杨文斌和书记握了握手,书记请他节哀。
杨文斌,请书记坐下,给他点了支烟,又开始忙起了别的事情。
一个是五谷粮。还有一个是下水罐。
这两个都是要,放到墓室里面去的。
五谷粮装在一个用一米皮做的一个小罐里面。
里面装了装了五种谷物,然后,上面,又塞满了饼干等食品。
下水罐,则是在罐子里面,装上新蒸熟的米饭,然后,在罐口上面,放了一张,半生不熟的饼。
分别由去世的人的儿女,用牙咬下一圈儿,之后,盖在下水罐上,然后,再在上面在盖上红布,用绳子系好。
这些事情办完之后,杨文斌就来到了东屋,给阿爸烧些纸钱。
看着安详的躺在那里的阿爸,杨文斌心情很沉重。中午,阿爸还在吃他喂的小麻花,晚上,阿爸就离他而去。想到这些,杨文斌鼻子一酸,不禁热泪盈眶。
好在,李春华不时的进来,和杨文斌坐在一起,默默的烧些纸钱,祭奠自己的公公。
姐姐、姐夫,也不时地过来,伤心地陪着父亲。
长夜漫长,亲戚朋友们,或者在院里坐着,或者,在西屋坐着,小声议论着。
亲戚们,也不时地到东屋来给阿爸烧纸,祭奠,寄托自己的哀思。
第二天早晨三点多钟,妈妈和姐姐,以及表姐表妹们,就开始做早饭。
四点半,杨文斌就给风水先生和殡葬车、以及打墓子的邻居们分别打电话,通知他们过来吃饭。
五点钟,天刚蒙蒙亮,杨文斌,就和风水先生、邻居们一起上了拖拉机和三轮儿车,奔向墓地。
小车越过铁路,穿过乡村公路,在庄稼地之间形成的一两米宽的便道上,走了十多分钟之后,就再也无法前进了。
一行人下了车,沿着叔叔和姐夫,已经开出的道路,又走了五六分钟,才到了墓地。
这时,天刚蒙蒙亮,勉强能够看到四周的环境。
这里是四等沟西面,平顶山的东南坡,正是“前有照后有靠”的所谓风水宝地。
爷爷奶奶的合葬墓,安在山坡上的最高处。
风水先生,拿着罗盘,在爷爷奶奶坟前放着量了量,然后找出来一个朝向,划了一个长方形的方框。
然后,杨文斌拿着镐,在方框的四周刨了几下,勾出轮廓,并且在中间也刨了几下,就算他动了土。
接着,他就和风水先生一起,立刻下了山,回到了家里,准备出殡。
这时,阿爸的遗体,已经被装进了纸棺里。
风水先生指导着姐姐,给阿爸开了光。
然后,风水先生指导着杨文斌,和其他几个亲戚,将阿爸的遗体,盖上盖儿,从室内,抬了出来,装上了门口的车。
接着,风水先生叫杨文斌拿着一面镜子,东照一下,西照一下,前照一下,为阿爸指出光明之路。
之后,杨文斌高高举起瓦盆,用力向地下摔去,将瓦盆摔得粉碎。
在将供桌挪开工作,杨文斌,上了灵车,后面也上了几个亲戚。
灵车后面,跟着几台姐姐找来的车。
车队出了村口,上了公路,疾驰起来。
刚上公路,就遇上啦瓢泼大雨。
杨文斌心想,这是老天也在为阿爸的离去而悲伤,在下雨吗?
但是,打墓子的叔叔、哥哥们要受罪啦!
灵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旗里的殡仪馆。
杨文斌和李春华,两个人先去办手续,拿了死亡证明,交了费,并且,买了一个高档的骨灰盒。
接下来,就是向遗体告别仪式。
阿爸的遗体放在告别厅的中央。
主持人用悲痛的声音,宣告着遗体告别仪式开始。
杨文斌和李春华,姐姐、姐夫四个人走在最前列,其他亲属走在他们的后面,环绕着阿爸的遗体,默默的致哀。
先是,所有人员向阿爸的遗体三鞠躬。儿子和儿媳,女儿和女婿,则是磕三个响头。
看着阿爸的遗体,想着再也见不到阿爸了,杨文斌的鼻子一酸,忍不住抽咽了起来。
在告别仪式结束后,杨文斌,和姐夫,推着阿爸的遗体,和火化馆的工作人员办理好了交接手续,眼看着工人将阿爸推进了火化炉。
然后,在外面静静的等待着。
今天来火化的人,并不是很多。
等了半个多小时,杨文斌和姐夫,来到了火化炉边,领取骨灰。
工人打开火化炉,随着一声巨响,一个陶瓷床,从里面轰隆着探出头来,上面摆放着已经碳化的遗骨。
杨文斌,和姐夫,小心地将阿爸的骨灰,收在一个铁盘里,小心的端0到外面,凉了一会儿,待不烫手之后,小心翼翼的将骨灰拣出来,装在骨灰盒里。
骨灰盒外面,再用红布包上。
一行人,赶紧上了车,将阿爸的骨灰,运到墓地安葬。
灵车用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家乡,上了山,到达了墓地。
这时打墓子的亲戚朋友们,已经在地上挖了一个坑,按照标准的尺寸,将墓室挖好砌好了。
杨文斌,跪在墓室的下边,小心地将阿爸的骨灰盒,安放在,墓室的右侧。
然后,合力盖上水泥板,拿起铁锹盖上了几锹土。
因为,他要提前赶回家里去,在门口,跪着迎接打墓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