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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离快着步子回到自己的树屋,她这间树屋不比其母亲的大而宽敞,却是小而精,一间厅室带了三间里屋,此时,她一推门就看到一条通体碧蓝的小蛟蛇趴伏于门边的一天长案上。
看到这一幕,她登时气得跳脚:“好啊,你个臭泥鳅,竟然在这睡大觉,你醒醒,你给我醒醒!”
“喂——臭泥鳅,你给我起来!你跑哪里去了?我还以为是我把你弄丢了,就说吧,你怎么自己就回来了,亏我还在那替你左右担心、魂不守舍的!”
小蛟蛇扭捏几下,语气一样不耐:“你不也自己回来了吗?”
被它一提醒,冬离蹙眉愣了愣,脚也不跺了,只是嘴上当然不能示弱,吱唔着驳辩:“还,还不是,因为到处找不到你,总不能耗在那儿吧?就为了找你,我险些丢了性命!”
冬离自知这话说得心虚,有意在最末一句提高音量,表示强调。
“一早就同你说过,潇山那种地方根本不适合你去,还有,那个罗衣,本就是个小心眼的,你去能落什么好!”
小泥鳅语气一副不屑,连眼睛都没睁。
“去不去,那是我能决定的吗?你要是不稀罕,干嘛非要跟我一起去,去了也不好好待着,还到处乱跑,连回瑶山都不同我说一声,你眼里还有我吗?”
“到底是我非要跟你一起去,还是你非要拉着我去?”
“你……”
冬离直是拿这个小泥鳅没办法,彼此相伴了八百多年,这样的拌嘴每隔几天就会上演一次,实已稀松平常。
小泥鳅,其实是条小蛟蛇,叫它小泥鳅,是因为她两百岁那年初次见它之时,它通身并非现在这般碧蓝,而是灰不拉几的。
当时它奄奄一息地伏在一片七妜花叶上,样子好不狼狈,哪有现在的半点神气。
她正心情不好,眼见那叶子在水面漂浮,不断被池水冲击,它的身体也随着水势一点一点滑到叶子边缘,可就是迟迟不愿出手,直到它扑通一声掉进水里,才跳进池中将它救起。
她那会儿以为它只是条寻常小泥鳅,不想百年后,随着身体好转,它的皮肤渐渐现出碧蓝之色,性子也越发活套,细究之下,原来竟是条小蛟蛇,只是她叫小泥鳅叫习惯了,不愿改口,所以就这么叫了八百年。
起初它是有抗议的,但她就是不松口,它没办法,只得随她。
“早知你会给我惹这么大的麻烦,当初就该任你淹死算了!哼!”
小泥鳅终于睁开眼睛,蓝晶晶的眸子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才落到她身上:“说得好像我真能被水淹死一样!”
这么一会儿,小泥鳅一句不饶,冬离这下真生气了,恨恨地将它捏起:“别睡了,走,跟我采药去!”
“不去!”
“不去也得去!”
小泥鳅毕竟身体娇弱,不是冬离的对手,逞了两句口舌之快,便乖乖趴伏到她的前襟:“昨日,你都碰着什么事了?”
冬离轻叹:“本来想同林涵说的,算了,还是不要告诉她,跟你倒倒苦水得了!”
于是,前往牡丹峰的路上,她便将和罗衣的碰擦说了说。
“以后,你还是少出瑶山吧,每日,有我给你做伴还不够吗?”小泥鳅在听完她的话后,如是说。
冬离听了,嫌弃地撇撇嘴:“整日里,你要么睡觉,要么贫嘴,我实在想不出你伴我什么了?”
“那眼下,我这是做什么去?”
冬离闻及,一时语塞:“哼,说不过你!走吧,赶紧把药采了,回头我还得把昨日落的课给补起来,省得下午到了鸢尾峰跟不上!”
“跟上如何?跟不上又如何?反正舞刀弄枪的,你学了也无用武之地,至于炼丹配药,你早已超出同龄水平,哪里还用得着补!”
“哎呀,不跟你说了!真是横竖说不到一起去!”冬离暗翻白眼,祭出翠玉葫芦,一路缓缓地飞往牡丹峰。
瑶山最是人杰地灵,超凡脱俗的自然风光在整个仙界首屈一指,这里的居所或是石室,或是草棚,或是洞府,或是树屋,尽皆是人为地借助天然之物搭建而成,为的就是能够既不破坏原有的生态,又可以不失观赏性,十分别具一格。
如果从高远处看来,丝毫看不出这片山脉竟是个仙人相当密集之地,多会以为是个人迹罕至、适宜隐居的世外桃源。
冬离沾了她母亲的光,能幸运地住到瑶山的第一大主峰七妜峰的峰顶——巅池,是瑶山最最惊艳之处。
而此行将要前往的牡丹峰,则是瑶山第三大险峰,东、南、北三面皆有陡峭之坡,西面则是彻底的绝壁,不过,有了翠玉葫芦辅助,加上她又熟悉地形,所以,采几株赤雁草,不在话下。
重新回到巅池,她即把草交给母亲。
“刚才林涵来找过你,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冬离听后,掩嘴轻笑:“她能有什么要紧事,无非一些鸡毛和蒜皮。”
从树屋出来,她没有直接去找林涵,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屋子。
“你娘不是叫你去找林涵的么?”小泥鳅整个地爬出她的前襟,伸伸懒腰,蓝油油的腰身被拉得更细。
“我懒得去找她,昨日我不在,她定是练成御剑飞行了,想到我面前摆摆脸呢!”
“嫉妒,纯粹是嫉妒!”
冬离面上一红:“谁嫉妒她了?我不过是不稀罕看到她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冬离——”
说曹操曹操到,她这里正说着,林涵那厢已是寻上门来了。
冬离悄下撇了撇嘴,扭头看向门口处,林涵和她自小一起玩儿,早就发展到来访不需敲门的程度了。
林涵一身鹅黄高腰曳地长裙,广袖下的手里握着一柄宝剑,脚步轻盈,身姿婀娜,此时正一脸喜滋滋地走进来:“你忙什么呢,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儿!”
“我出门采药去了!”冬离觑了觑林涵手中的仙剑,心下了然。
林涵说话间已是挨近:“那你采着了吗?”
“自然是采着了!”
冬离垂着眼帘,踱到一旁的桌案上,拨弄起放在案角的一架三足塔式香熏炉,嘴里闷声应道,没有多说。
林涵似没看出冬离的沉闷一般,继续喜滋滋:“采着什么好药材没有?”
冬离一径儿拨弄着熏炉,未接话。
林涵显然心情大好,完全不介意冬离的反应,声音清脆:“你是不晓得,昨日你不在,我一时都没松懈,总算找到窍门,如今的皓月可是大不同以往!”
这次,冬离干脆直接拉开炉膛,拿手指轻轻擦拭膛壁来。
“这炉子里又没有焚香,你瞎拨弄什么呀!”林涵见她半晌不理人,没了耐心。
冬离闻此,扭面冲她努了努鼻子:“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内敛一点儿啊,不就会御个剑么,非要弄得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