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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莫凌就不一样了,虽然只身一人,但法力超绝,当今仙界能震得了他的人屈指可数,而所屈之指当中却没有烨宗这一指。
得罪了莫凌,他要是怀恨在心,可以随时随地跑来西泞悄无声息地做一番动作,还能让西泞抓不到把柄而无可奈何。
这个就可怕又讨厌了。
关桥悄悄瞄了一眼袖里的镜子,发现墓穴仍然没有动静,而时间只剩下九天。
静寂的大殿里突然响起一道女声,是关思的:“这件事情怕还是需要老祖们谨慎定夺,我屋里还有点事,想先告辞……”
“别告辞了,等主意商量定了再告!”烨宗有些不耐地打断她的话。
关思闻言,只得重新坐回去,心怀忐忑,也不知谈冰那里怎么样了。
关桥看出她的焦急,甚至怀疑关思对于女儿的情况一清二楚。
这时,大伯祖的长子关悉抚了抚下巴上的长髯,问向坐在高堂上的烨宗:“二叔可有想法?”
烨宗没有直接否认:“找你们过来,就是商量出个齐全的办法。”
关悉点点头:“如今凶手虽已自尽,但想必幕后是有主使的,不管这主使的是谁,彻查出来,留待莫凌帝君发落,只要我们这边不使诈,莫凌君调查属实,就该严惩凶手,不必连累西泞吧,怪只怪冬离太过脆弱,或者怪他自己没有看护住冬离。”
这话倒像是个大家风范的,关桥默默赞同,越是难缠的问题越要以事实为依据,越要水落石出,否则越遮掩越欲盖弥彰。
“那幕后主使岂是好找的?要是好找,关桥会至今没个线索吗?”关袆持反对意见,“要最终就是找不着,那就以一张嘴来应对莫凌的盘问吗?”
关悉仍旧一字一顿:“目前下定论还早,毕竟时间还短,时间长了精力费多了,说不定就能揪出黑手。”
关祎冷哧一声:“时间长?能抗得过多长,那莫凌随时可能出关,若是想起来追索冬离,怕是很快就追到西泞来,要是到时不给他一个明确可信服的说法,他能善罢甘休吗?”
对于这两人的争辩,关桥并不如何在意,时间临近一个月之期,他分了很多神在观察镜子上面,生怕遗漏掉什么,只是截至目前,墓穴里仍旧没有任何动静传来,他不由感知了一下储物袋里的棺木,里头的冬离没有声息,犹如真的死去一般。
假如冬离听到这里的对话,不知会作何感想,在这个以实力论英雄的世道里,如果自身不够强大,哪怕靠山再强,众人也不会对她仰望,只是忌惮她身后的靠山,假如某一天她这靠山不再成其为靠山,她立马沦为蝼蚁一般的存在。
哪怕她现在“冤死”,别人也只是在讨论如何将她的死对西泞的损害降至最小,而无人关心她如何死,为何死。
关桥眼帘微阖,眼下他要做的是,就是要把这个被忽略的事情以直观倒逼的方式呈现出来,迫使在座各位正视这个问题,正视西泞越来越衰败的症结所在。
主殿内很快热闹起来,渐渐转变为争执,各执一词的局面延续了数日,中间关思几度请求暂离,皆被烨宗扣下。
她这样子落在关桥眼里,令他越发肯定谈冰的情况怕是不可收拾了,冬离没有告诉他那袋被偷的丹丸究竟是什么,但想必不会是什么积极乐观的东西,如果他的猜测没错,偷那袋丹丸的很可能就是谈冰,而元中的失踪,她怕也脱不了干系。
在西泞,一直有两股力量在暗中拧巴,一股是主流,就是他姓关的一族,还有一股强大的支流,就是外姓一族,比如关思的一双儿女谈启和谈冰,他们跟随母亲留在西泞,却不安于做个外人,而是希望共同参与治理和发展西泞。
虽然如今的仙界并非封建世袭,但是因为血缘遗传和基因传承的微妙关系,这种看似复杂实则永恒不变的潜规则始终贯穿仙族人的生活与生存当中。甚至从事迫害他的那帮人当中也不乏一些外姓亲戚。
“关桥,如今烟波环在你手中,而且这个场合中就数你最小,依你之见,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这是大伯祖关祉的声音,关桥立马收回神思,沉着应道:“晚辈认同悉伯伯的看法,不遗余力地尽快将幕后主使揪出来,严惩过后,再留待莫凌君发落。之所以要先严惩,是为了给莫凌君一个交待,以示诚意!”
关悉闻言,捋着长髯点头表示肯定。
关祎再次冷哼,却没有接着驳斥。
烨宗从高座中起身,踱到殿中央,声音不怒自威:“商量这么些天,也没商量出来个什么所以然来,我看就这么着吧,关桥——”
“是!”关桥一听烨宗最末一句,心头不由一跳,这不会就要散场了吧?以前为家族一点小事都能商量个把月之久,这次竟然半个月不到就要结束了?
想着,他不禁低头扫向袖口内,耳朵则是竖起,聆听烨宗的话。
“你是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最清楚的人,找出幕后主使的事情就交给你,限你两年之内,给老夫把人找出来。但是必须封锁消息,尤其是瑶山那边,则是能瞒多久是多久。”
在场之人都听出来这尾话的意思,关祝插进一言:“关志现在情况如何?”
烨宗一提这事就心沉,没心思回关祝的话,坐在关祝下手的关息替父亲回答:“得了那丫头几颗丹丸,倒是把一口气给延了下来,瑶山那边一直不给回话……”
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不必明言,大家就知道关志命不久矣。对于关志度劫失败的消息,西泞是做了一定封锁的,一来是不想祖传丹药的事情外漏,二来是想着看看能否有办法将其彻底救回来。
烨宗一句话说完,正要回自己的高座,忽地意识到关桥还没给他个应话,不由转头看向关桥,却见他一径低头看着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