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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父精细调养几日,渐渐好转。韩秀便急不可耐地拉李贤仁上门,李贤仁也想在罗绮年她们大婚前把自己的婚事定下来,因此没多想,随随便便装几斤新米当礼物,便上门。
“泰山在上,小婿这厢有礼了。”他礼仪标准,恭恭敬敬弯腰九十度作揖。
韩父冷哼,烟也不抽了:“秀才老爷好,您尊贵,俺邋遢泥腿子受不起您的礼,怕折寿。俺也不是您泰山,您起吧,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韩秀怕李贤仁没面子,便跑过来摇韩父的手臂:“爹,前些日子您不都同意了吗?”
韩父把手抽出来,“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同意了?”
韩秀撇嘴,指着韩轩:“两只耳朵都听见了,大哥说的。”
韩轩横眉冷对:“我没说过。”
“你有,就在爹病倒的那天晚上!”
“你也知道爹病了,还没好全呢,你就敢带他上门?”
“你……”韩秀说不过韩轩,韩父脸色又很臭,韩母脸色也难看,没有人帮她。她扁扁嘴,刚要哭。李贤仁就微笑着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就不哭了。在她眼里,李贤仁是神,什么事情都能做到。
果然,他温声开口,声音如春风徐来,让人顿生好感:“韩大叔,小侄不对在先,您对我有偏见理所应当。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嫂贤惠孝顺,小侄当初为她所迷,是发乎情,止乎礼。如今,她已嫁给大哥为妻,小侄也早早放下心中爱慕之情。
前日在晒场偶遇贵家女儿,方知一见钟情为何物。还请韩大叔怜恤我们,让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说完,又是深深一个揖。
这话太漂亮,若出自他人之口,韩轩几乎要鼓掌了。但是,他撞见过李贤仁纠缠他媳妇儿,被他打了还不死心的。他说这话只是欺骗韩父韩秀他们罢了。
韩秀热泪盈眶,不曾想,会有人珍惜她至此。别说拿银子助他读书科考,就是为他去死,也值的。
韩父和韩母对视一眼,都看不明白,也听不明白,陷入深思。李贤仁是好的,年纪轻轻已经是秀才老爷,而且他极具才华,将来中举青云直上也有可能。他们,不敢误了女儿。
罗绮年暗道不好,悄悄扯韩轩的衣袖。韩轩也皱眉,他刚学几个字,不懂大道理,也拿不出理由让韩父他们不答应李贤仁的求娶。
而且,李贤仁狡诈,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人前永远谦谦君子做派。除却前日晒场失态,他几乎完美!
韩钰对谁做他连襟无所谓,韩杰却相当敬佩李贤仁的,此时巴不得韩父应承了,好让他也有个秀才亲戚撑面子。张桂花完全是看笑话,她也喜欢李贤仁当她妹夫,这样就可以借机奚落罗绮年了。张小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韩秀顺利嫁出去,家里没人使唤她,她就高兴。
韩贤见几句话就让韩父他们改变态度,心下受用,来时的谦卑无意间散去,徒留高傲之态。
一直小心观察他的罗绮年暗暗松口气,她还怕他一直谨慎让她挑不出错。她扯扯韩轩的衣袖,韩轩会意,问:“一见钟情?我妹子不美,你看上她什么?”
韩秀气怒,女人最见不得别人说她长得差!
“呵呵,”李贤仁微笑,光风霁月:“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眼里,她最美。至于看上她哪点,我也不清楚。总之,只要是她,我都喜欢。”
“李哥哥。”韩秀脸红,羞答答小碎步挪到李贤仁身旁,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身边,幸福地冒泡泡。
“唉——”韩母叹息:“秀儿从小娇生惯养,虽托身寒门,却从未吃过苦……”
“小侄明白,小侄不会让秀儿吃苦的,请娘放心。”
真会顺杆子往上爬呀,罗绮年眉头皱的死紧,显然韩父韩母已经妥协了。韩轩的战斗力太弱,她也顾不得礼数,出口问:“据传你家田地都卖光了,家里没别的营生,你如今连学院束脩都交不起,你拿什么给秀儿过好日子,卖书画?”
李贤仁挑眉看罗绮年:他看上的女人果然聪明,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不过,到底是女人,不如他。他笑道:“不过谣传罢了,家里田地是卖了几亩,不影响生活用度。如今我已学成,不需要整日待在学院,只在家温习,等明年开恩科。”
韩秀疑惑,正要问,手心就被李贤仁捏了把,立马闭嘴。
“哦,是嘛?我可打听了,土地庙前五十亩地和青河畔三十亩良田早卖给邬地主家了。余下的零零散散全卖给村中人。如今你家寸土皆无。除非,你家另买了地?哦,对了,前些日子狗子还看到你家二叔去当铺了,不知是去当东西呢,还是去赎东西?”
韩轩略有不快,他家媳妇儿打听别的男人忒细致,咋不见她了解了解他?罗绮年感受到身边传来的怨气,拧他一把,瞪他:稍后跟你解释!
韩父韩母不爱叫人舌根,因此不曾听说这些,乍一听到,也不知真假。
李贤仁后背汗湿,面上依旧笑如春风:“大嫂关心妹夫,受之有愧。只三人成虎,我们从不辨别。大嫂只管放心把韩秀交给我,我定不会让她吃苦的。”
罗绮年冷笑:“黄口白牙谁都会说,你回家把土地契拿过来。”
“大嫂你别欺人太甚!”韩秀担心谎言被戳破嫁不得李贤仁,就跳出来骂罗绮年:“是我要嫁给李哥哥,干你什么事?哦,我明白了,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后悔了?”然后又对韩轩说:“大哥,管好你媳妇儿,别没事红杏出墙!”
“韩秀!”韩轩呵斥,韩秀瘪瘪嘴,不敢出声了。
韩父冷眼旁观,撮一揪烟丝塞烟斗里,咂咂嘴,他想吃南瓜饼了。瞟一眼正襟危坐的李贤仁:“大秀才,婚姻大事需谨慎,你请回,我们还要商议商议。”
“爹——不用商议了,我就跟他。”
李贤仁笑着拍拍她的手,“乖,听爹的。”再拜,出门去。
韩秀跺跺脚,甩手回房去。
大家看着韩父,等他说话,谁知他说:“老大家的,弄一盘南瓜饼来。我这肚子呀,寡汤寡水的,没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