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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正道掌门商量出来的计策,便是将各派打散,兵分多路前往西楚,于一个月后在扶阳城的客栈汇合。
花姜将昨夜拣好的当归仔细地收在小包裹里,刚打开房门,便迎面“唰!”地飞来了一个鸡腿。
“……”头一偏躲过,看着那鸡腿沾满灰躺在她床边,狡黠一笑。
反正我要走了,把这百年难得一见的荤腥,就留给你们少林寺吧。
前院内众人已经集结完毕,被捉住吃鸡的小胖子正哇呀呀地满院乱跑,活像一只乱弹的雪球。
小和尚惠明果然跟在后面,语重心长地步步紧随,“所谓‘是食辛人修三摩地,菩萨天仙,十方善神,不来守护。’,你我出家之人当以慈悲为怀,万物皆有轮回,家禽也当如此。修行之事,万不可玩笑……”
小胖子惊恐地跑上前抓住了云逍的衣袖,“师傅,把我赶到二长老那一路吧,胖儿求你了!”
花姜刚走到云翊身侧,闻言探着头打量了一圈,果然不见云姿夫妻二人,应当带着讨厌鬼云亭走了另一路。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那个小神医也带着几个家仆等在了院子里。
见她望过来,慕容承宇微笑点头示意。
云逍将死死巴着他的小胖子挥手弹开,扬起眉对院内众人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即刻启程。”
……
行了一天路,众人选在邻近的乌州城落脚。
因着几近戌时,一群江湖人士只是挑了家小客栈准备住一晚。
索性一行人都不缺钱,便把这小客栈的上房都包了下来。
然而进了房才发现,床铺硬的发僵,桌椅也俱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花姜倒没什么挑的,曾经云巧巧还没回云家时,她过的日子也不比这好很多。
好歹这鬼客栈还能让自己洗个热水澡。
就是不知晓哥哥住得惯吗?
将头发仔细擦干,她掏出包裹里仔细包好的当归,便披衣出门去。
小本生意打烊的也早,大堂已经熄了灯,一片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光亮。
花姜走到云翊房门前,刚想伸手扣门,便感到背后泛起缕缕凉意。
一道浅浅的呼吸声突然出现在耳后,她心中微惊,反应极快地侧身一避,往后警惕地退了两步。
举着短匕的黑衣人见一击不中,立马逼近,反手就朝她的面门而来。
花姜习惯了用剑法对招,对这种近身突刺本就招架不来,再加上未带佩剑,便完全被这黑衣人压制,陷入了困境。
眼见着这黑衣人挥匕的动作越来越快,她一个梯云纵,双脚一蹬往后翻了两翻。
本以为就要逃离,谁知这黑衣人反应更快,如一道影子般转眼就到了她面前。
寒森森的短匕夹着一阵风就要朝她的脖子刺来——
“铛!”
一把剑瞬间袭来,力道极重得将那短匕直直打飞。
黑衣人右手一抖,被剑气震地退了又退。
云翊不等黑衣人转身,冷着脸便将长剑往前狠狠一送。
鲜血喷涌。
黑衣人大睁着眼睛,盯着自己心口的窟窿软软地倒了下去。
云翊这才出声道:“居然来的这么快。”
花姜有些惊魂未定地怕了拍心口,上前将黑衣人的面罩拽了下来。
高鼻深目的一张脸,一看便是西域人的长相。
邻近的房门便是惠明,他大抵是听到了声响,忙开门走了出来。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小和尚皱着眉头道:“我们才出宛春城,驭兽门就派了刺客前来?”
见他似乎并不知晓玄术的事情,两人也不打算解释。
“既然是邪教,所行之事必定不能以常理度之。”
云翊答了他一句,便将佩剑挂在腰间,开始清理黑衣人的尸体。
惠明也上前帮忙,“索性少林寺和各大派都留了人看守,看来邪教这些年也应当壮大了不少。”
花姜想搭把手,却被云翊推开,“都是血,你别碰,会脏了手。”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花姜不免有些忧心。
一个西楚的门派再独大,也不能在大晋如此准确的得知他们的消息。
况且看他们做法,绝对是知晓了哥哥可以修炼《玄术》的事情。
前几日云逍才小知与众,今日便派了杀手,除了内鬼,不做他想。
这个内鬼,应当还是他们一行人中的某一个……
几块暗黑的血迹零零散散地滩在木板上,渗人的紧。
花姜微微眯起了眼睛,准备去找来抹布擦一下地板,脚步还没挪,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小道长,发生什么事了?”
她转头便瞧见了走近的慕容承宇,发髻松散,披着一件浅白色的锦服,一副睡梦中被惊醒的模样。
花姜对这小神医倒还有几分亲近感,也不避讳道:“方才有驭兽门的刺客来偷袭。”
“可有人受伤?”
慕容承神色担忧地往前走了两步。
身为医者,自然菩萨心肠。
“早已被师兄手刃了,连尸体这会都扔远了。”花姜从楼道口拿回了一块帕子,蹲下来开始清理血迹,“所以慕雨小神医,你快回去歇息吧!”
“那个……”慕容承宇站在原地有些踌躇。
“怎么了?”花姜不解抬头。
“小道长……,在下复姓慕容。”
……
半晌。
“啊,”花姜努力维持住了自己面上的冷静,“没错,慕容神医。更深露重的,你快快回去歇息。”
“小道长叫我名字就好,出门在外,大家都是朋友。”
慕容承宇笑得春风拂面,上前将她的帕子夺了去,低头继续清理,“小道长毕竟是姑娘家,这种脏活,还是我来做吧。”
花姜讪笑着没有接话。
叫你名字……慕容一成?慕容成一?
你还是快走比较好……
还没等她从尴尬的境地回过神,便听见楼下传来“哐!”的一声重响。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匆忙起身往下看去。
又是一个黑衣人的尸体,被扔在了大堂内。
云逍在响声过后便走了出来,死死盯着那个已经被他砍得浑身是血的尸体,看了好一会儿,才仍旧不甘心地举起长剑,又狠狠扎了下去!
“驭兽门狗贼,该死!”
花姜站在楼上,瞧着云逍一改往日的狰狞表情,开始不自觉地心底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