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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派掌门也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妙,都安静下来,纷纷拔出兵器。
戒空大师此时也恼了,雪白的眉毛紧紧揪了起来,“门主,你这是要出尔反尔?”
“大师啊……”
本来嘶哑难听的锈铁声突得一变,竟成了浑厚的中年男子声音。
他反手掀开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温吞熟悉的脸。
“慕容钧?!”“是慕容钧!”“天呐……”
果然是他,云逍挑起了眉毛。
云修文晃了晃手中的扇子,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慕容庄主藏得真是深啊。”
“两位道长过奖了。”慕容钧捻着自己的胡须,还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模样,“这人呐,总是要求上进的。大晋武林被你们少林玄清称霸这么多年,我们这些下面的,总得给自己谋条生路啊!”
余澈也摘下了面罩,一改往日的谦和有礼,阴沉沉道:“青城哪里不比你们玄清教?!凭什么江湖人只知玄清,不知青城?!”
戒省一路在戒空后面沉默,此时也不禁怒从心头起,“妖人放肆!少林寺与玄清教素来为江湖除魔卫道,岂是你门这种草菅人命的小人可以污蔑的!”
“大师这么说话,我可就要生气了呢。”慕容钧方正的脸上一派狰狞,“我倒要看看,你们今日有几人能从山顶活着下去!”
云逍扯着嘴角冷冷道:“我们既然敢来应战,又何惧你们这群乌合之众?!”
“哼!道长说得真是正气凛然,令人感动啊。”霍娇娇提着裙子,一摆一摆地走了过来。
她一掩口鼻,娇笑道:“道长何不问问你身后那一位云修文道长,前几日与我们驭兽门做了什么龌龊交易?只怕是你的爱徒,现在已经被撕成肉片了呢。你说我说的对么,云亭小道长?你现在,应当很开心罢!”
云逍一惊,连忙左右四顾,果然少了云翊。
“云修文!”他咬牙切齿地回过头来,“这么多年,你还是这般劣性不改!连孩子你都要置其于死地!”
云修文脸色刷白,战战兢兢道:“师兄,我没有……你莫要听信妖女之言!”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妖女居然当众将事情抖了出来。
云亭在后面也忐忑不安地不敢说话。
慕容钧见状愈发猖狂,大笑道:“所谓正派,也不过尔尔!今日我慕容钧也替天行道一回,砍下你们的首级,拿来下酒!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凝重了起来,拿着兵器慢慢靠拢。
……
花姜捏着佩剑,和慕容承宇疾步往杨柳亭紧赶。
小神医也不说话了,整个人透着一股惊惶的脆弱感。
“你不要怕。”花姜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他们不就是要碧玉玺吗?给他们就是了。”
慕容承宇看着她,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放心罢!不管一会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的。”清澈的猫儿眼里全是真挚,她一直都是这样,纯粹自然、不畏险恶。
“谢、谢谢……”
三里的距离说远不远,轻功加身的二人,一会儿便到了地方。
杨柳亭很安静,荒草萋萋、白雾迷离。
花姜进了亭子,左看右看都没有瞧见一个人。
“驭兽门的狗贼呢?”她疑惑道。
今日天气阴沉,但却无风,林子间突然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声一声越来越大,听得花姜心里直颤。
“怎、怎么回事……”
慕容承宇也不理她,低着头在一边动也不动。
刺耳的笛音破空响起,亭子外十丈处赫然立着一个黄衣女子,奏的正是那可驭百兽的邪术!
“吼——”
野兽们终于从林子里走了出来,每一只都狂躁非常。兽眼被刺激的满是血丝,倾盆大口发出令人心悸的吼叫。
四面八方、步步逼近。
慕容承宇看着周围的野兽,吓得浑身直打颤,他惊恐叫道:“你们不是说,我把花姜带到这里,你们就放我和爹爹走吗?你这是做什么,我爹爹呢?!”
花姜霎时间怔在了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那黄衣女子微顿,盯着他们朗声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多余的话我也不便说,若是死了,记得去找想害你们的人。”
花姜拿着竹笛,难以置信地盯着慕容承宇,“你方才……在说什么?!”
慕容承宇避开了她悲伤的眼神,破罐子破摔道:“对不住……,我也是为了我爹爹。只好、只好牺牲你……”
“牺牲我?!”花姜抿起了惨白的嘴唇,猫儿眼中满是绝望。
为什么又是这样,每一次我以为自己有了朋友之后,都是这样……
你们都这么希望我去死么……
野兽越来越近了,它们紧紧围成一个大圈,堵住了所有生还的可能。
可是我偏不想遂你们的愿!
她将竹笛横在唇边,倾注所有内力,送出了清心咒。
空谷回音、般若菩提,狂暴的野兽瞬间安静下来,兽爪在地上轻轻划拉着。
“啧。”
黄衣女子停了下来,恼怒地看了花姜一眼,“竟还是个厉害的小鬼。”
“不过嘛,还是太嫩了些。”
她冷冷一笑,压上八成内力,又奏起了另一种怪异的曲调。
起承转合完全与之前不同,听起来愈发刺耳难忍,像是绵绵银针不停刺入耳内。
花姜心中一惊,毫不怠慢地继续注入内力。
然而那些野兽仿佛已经不受清心咒的影响,狰狞地吼叫着前进,距离杨柳亭,仅有三丈之遥了。
慕容承宇害怕地颤抖,涕泪流了满面,在一边神经兮兮地念叨着,“我们要被野兽吃了,怎么办?!救命……救命,你快吹啊!你快吹……”
黄衣女子吹到最后,一个尖锐的破音收了声,她笑了一声,转过身消失在了原地。
野兽被破音击碎了所有理智,嚎叫着就扑了上来。
“救命啊!”慕容承宇吓得魂飞魄散,两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花姜任命地放下了手中的竹笛,拔出佩剑直直迎了上去。
与其等在那里被分而食之,我宁愿流尽最后一滴血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