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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楼上之后巫祈,提起竹箸,结果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胃口,心里一直在想着先前那个莒难道士说的话。能让生长在大地之上的树木果实都沾上地脉灵气的情况,数遍了自己知道的也就是那么几种。
要么是地脉的灵气极其的浓郁,浓郁到了已经可以从地脉之中逸散出来;要么是地脉即将枯竭,已经无法约束地脉中的灵气,只能任由那些灵气随意飘散。
这些其实都还是好的,最怕的是地脉之主遇上了那种势均力敌的对手,双方拼的你死我亡,损伤了地脉之源造成地脉之力外泄导致地脉附近的树木沾染了灵气,更让人担心的是,那个地脉之主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死掉了,肯定因为他本身和地脉之间的紧密联系对整条地脉造成极大的伤害。
而和这最后的一种情况比起来,就算是地脉枯竭这样的事情也只能算是毛毛雨一样的小问题了。
毕竟地脉枯竭本身是一种地脉变化的正常现象,当枯竭了一处地脉的时候就会有另一处地脉新生;可地脉之源要是被外力伤到,那可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了。这样的情况会让地脉灵力极其容易暴走,甚至有可能造成地龙翻身,也是就是大地震发生的。
想到这里巫祈直接扔下了手中的竹箸招手把店中的跑堂伙计叫了过来:“小哥,我问一下,卧凤山怎么去?”
“客人这是要去卧凤山!”
“去看卧凤山每年的山神祭也不是这个时候啊?”
听见巫祈打听卧凤山,跑堂的小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卧凤山那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的山神祭祀,差不多每年都会有些闲的蛋疼的人带着看热闹的心思跑去卧凤山看那里的山神祭。
所以听到巫祈打听这么去卧凤山,他还以为巫祈也是听闻卧凤山山神祭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然后慕名来看热闹的游人,还想要劝说他别去白跑一趟。
“我去那卧凤山有别的事情,你告诉我怎么去就好了。”巫祈一皱眉,直接打断跑堂小哥准备继续说的那些没用的话。
“那得嘞,客人你从咱们这榕山城北城门出去,然后沿着官道一直向北走,等走到了地方的时候,您就会晓得自个儿到地儿了。那地方的山头,显眼的很,好认极了。”
那伙计一看眼前这客人一脸的严肃像,也不像是什么闲得没事干的闲散游人,应该是真的有什么要紧事情要办。而且先前店门口那个热闹他也看见了,知道这位客人是个有本事的人物,也就没敢再说多什么废话。
“谢了,这个是给你的。”巫祈把一枚大钱放倒跑堂伙计的手里,然后捏起一个手诀,一溜烟的人就跑没影了。
“客人,这一个大钱也太多了,我可不敢,收啊!”跑堂的话都没说完就看到眼前那人直接就没影了。这下他是真的有些被吓到了,他不是没有见过修士,可是他是真的没有见到过能在城市里面用出这么厉害的法术的修士。
要知道,大禹朝的城市里面都有着那种能够覆盖整个城市的禁制,虽然平时不会全力运转,可是对修士这也已经极其的不友好了,在城市里就算是想要用个引火的法术,都要花上比在别的地方多上好几十倍的功夫。
至于那些穿梭的法术根本就没人有胆子在城市里用,因为在这城市里面,有着专门针对穿梭类法术的禁制,只要你敢使出来,那禁制就敢对你动手。这个可是在城市才建立的时候用了好几十个精通穿梭类法术的高手的尸体立下来的血淋淋的规矩。
毕竟要是随意让那些修士在城市里面来无影去无踪的,还指不定要搞出多少案子。毕竟,一旦没有了约束说不定那些修士之间在城市里面起了争执,动了手,祸害的还不都是那些普通。
而有了禁制之后,随便用个都要花上几十倍的功夫,跑路逃命的本事更是被彻底废了,他们又哪里还敢随便动手,说不定你前脚才动手犯了事,后脚就被一堆人按在地上暴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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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边,巫祈从城之后手里捏起御风咒驾起清风一路沿着官道向北疾飞,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到了跑堂伙计口中说的卧凤山。这时候他也明白为什么那个伙计说到了地方他就会知道自己到了,那卧凤山一眼看过去,居然真让人的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山,而是一只真正的即将展翅高飞的凤凰。
在进山转了一段时间之后,巫祈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些会得名叫做卧凤山了,不只是因为这里的山势外型看着像是凤凰,还因为这里有着浓郁到可怕的生机。如果闭上眼睛去的话,真会觉得自己在一只凤凰身旁一样。
这样的地方实在是难得的宝地,就算是普通人在这里生活的久一些,寿命都会变得比在别的地方生活的人要长不少。只是,巫祈这时候更希望这里没有这么浓郁的生机,因为这样浓郁的生机掩盖之下,所有能够感受到和接收到的信息都会变得很不明确。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认了,那就是眼下这只“凤凰”身上确实出了些问题,这里的地脉情况虽然没有他先前想得那么糟,不过问题也不小。
这里的地脉和别的地方比起来,给人一种不怎么踏实的感觉。而且,巫祈在这里不但找不到地脉的确切气息,还看到了一些地煞之气和尸气的痕迹,这个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时候可能就会有人问了,搜寻这种事情,不是应该速度越快越好的吗,怎么巫祈居然会慢慢在山里走。这个很多人就有所不知了,地脉也叫大地的脉络,因此搜寻地脉的最快捷的法子,就是一点一点的去感受大地上能量流动散发出来的波动,这样才能更准确的找到地脉之源。
只是这卧凤山的地脉实在有些奇怪,巫祈从进山起就没能感受到多少大地上能量流动散发出来的波动,在加上生太过浓郁的原因,那原本就已经很难找的地脉之源就变得更难寻找了。
而且,更让他奇怪的地方在于,地脉的特性其实就和大地的本身一样从来都是堂堂正正摆在一个地方,痕迹也不会被刻意的掩藏。可这卧凤山的整个地脉就像是被生命人刻意的隐藏起来一样。虽然地脉之主有着掩盖地脉痕迹的能力,但是当地脉之源受损之后,应该没有什么掩盖手段还能够起效才对。
只是这种违背常理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古怪,而且巫祈觉得自己肯定是忘了什么东西,他一边在想自己究竟是忘了什么,一边不停的在山里寻找一切可疑的痕迹。突然,他想起来,自己这一路居然都是沿着道路行走的。在这样的山里居然会有着这么多规整的道路,根本就是把事情摆到明面上。
很明显这山里在很久以前被人动过手脚,这些数量众多的规整的道路应该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东西,而地脉的波动变得很难寻找也应该是同一个时候造成的。最重要的是能做到在地脉受损时都可以藏匿地脉踪迹的这中特性,让他想起来一种十分厉害的手段。
“方士的山河大祭。”想到这个,巫祈心里就有点感叹了,只是一次心血来潮居然就让他碰上了这种级别的东西。
对山河大祭巫殿立面是有着明确记载的,这东西的记载可是跟巫殿的那些最核心秘术放在一个地方的,由此可见这山河大祭究竟什么级别的手段了。只不过,和巫殿那些秘术比起来,这山河大祭从本质上来说是一种禁术。
禁术这东西的之所以被叫做禁术,那就是因为,这种手段使用之后不论成败都会造成一些极其严重甚至没法挽回的后果。
根据巫殿中留存的玉瞳记载,山河大祭本来是一些法术高深但是却已经寿元不多的方士创造出来给自己尸解重修的奇术,其实方士那群人差不多都是一个德性,法术高深,但是在长身这方面不太擅长,一辈子追求的东西也就是炼出不死药,让自己长生不老。但是,绝大多数的方士往往都等不到炼出不死药的那一天,所以这种恶毒的禁术就是那群追求长生的疯子们研究出来的代替品之一。
这个法术施展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一片才开始孕育山鬼的山脉,然后由被施术者吞噬掉那才被大山孕育出一些雏形的山鬼,取代那个山鬼。这样大山就把被施术的人当成自己的亲子,竭尽一山之力去养育他,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那些寿元枯竭或者说都已经死掉的人重获新生。
至于这样做的代价自然就是一整片山脉生机耗尽,万物死绝。虽然说这种禁术的确让不少方士重获新生,可更多的还是耗光了一整片山脉的生机都没能成功倒霉蛋。
而且,那些少数能重获新生的方士里面至少一半因为被业煞缠身的原因,没能活过十个年头。
至于为什么巫祈没有更早的联想的这个禁术,那是因为卧凤山这里看不到半点的生机枯竭的迹象。而且,这卧凤山里的生机不像是被人施展过山河大祭这种掠夺生机的禁术,翻到更像是被进补过不少富含生机的宝贝。
不过,猜测的再多也没有亲眼看到来的更容易确认。想到这里,巫祈一荡袖子整个人驾着一阵大风飞上了半空,这一瞬间的架势,就像是那击水而上的鹏鸟一样,虽然没能做到扶摇九万里,但是也有了那么几分引动风雷相随的意味。
在飞上天之后仗着居高临下优势整个卧凤山的走势一览无余,这里的山脉走势虽然没有法术的改变的痕迹存在,但是那其中人为变动的地方却是没法隐藏的。
而这个就让他觉得更加吃惊了,因为看那山河大祭留下的那些痕迹,很明显的在表示这里确实有过一次成功的山河大祭。并且,那因为山河大祭而重活过来的人居然会成为地脉之主,这简直是有人在说老鼠和猫做了亲家一样的让人难以置信。
弄明白一切东西之后,对于地脉和地脉之主的所在第,巫祈也已然明了。只是,这个地脉之主来历极为奇特,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聚山河之力,再造一人之命。山河不竭,亡者再生。而且还把地脉之源给封住,只让在固定的时间里进出,这一处的山河大祭当真是妙,简直妙不可言。能摆下这样阵势的方士应该不会是无名之辈,只是为什么巫殿之中没有过记载,尘世里也没有故事流传呢。”
想到这里巫祈觉得自己脑子跑偏的有些远了,他是来阻止地脉之源被外力损毁的,这里就算是曾经被人摆下了山河大祭那也和他要做的事情没有干系,也根本不用去管的,现在要紧的是养精蓄锐,等待能去往地脉之中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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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西落,月兔东升,不知不觉都已经过了戊时了。巫祈这时候依旧还静静的盘坐在原地,要是不知道原因的话,只会觉得他放着正事不做,却在这里偷懒。
不过,在月华的照耀之下的巫祈,当真是有几分天人姿态,整个人都好像要脱离了尘世一样。
就在人以为,他真的会变成天人,随风飞升的时候。一直在静坐的他突然有了动作,就看见他身子一晃,人就出现在了另一处,可是回头看他原本静坐的地方,居然还有着一个坐在那里的人,就像是同时出现了两个他一样。
巫祈的身形在山林之中不断出现,然后留下一个影子,紧接着在留下的影子消失的时候又出现在另一处。如果在高空看他行走的路线的话,会发现他居然是程一条直线状的直奔卧凤山这只凤凰的心脏去了。
当他停下来之后,他正好就在凤凰心脏的边缘。然后,就看见他极为正式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巫袍,手中执礼开口喊道:“巫殿,巫祝,祈。请见贵地主人。”
“贵客远来,山鬼兰若有失礼数,未曾相迎,望贵客谅解。”几乎是在巫祈的话音才落下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就像是应和一样随之而来。同时,两扇极为大气的朱红色的宫门伴着宫墙就像是一幅画卷一般在巫祈身前十步之地处铺开。
当那两扇缓缓的打开只是,只见一位身着一袭赤红嫣血凤凰袍,足覆红鸾金丝绘玉履,一副风流身段的美貌女子,自那朱红色的宫门之内走出,也是极为庄重地向着巫祈还了一礼。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眼前的山鬼,虽不曾薜荔结萝,亦未带笑含睇,既没有赤豹文狸相随,更无辛夷作车桂枝为旗。
她只是单纯那么从宫门之中走了出来,依旧是叫巫祈看得有些痴了。山鬼的美貌,果然不在惑以颜色,而在牵心动魄。
怪不得世人之间传说着,当有人看到过山鬼之后,心回被山鬼的美貌俘获,再不愿以回到家里,一直留在山林中想要再看到山鬼。最终,要么是死在山中虎豹嘴下,要么是被活活的饿死在山里。
“敢请巫祝大人宫中一叙。”那自称为兰若的女子,对巫祈看看得有些痴了的眼神并未生气,只是轻轻的唤了他一声。然后,便静静的秉着手侧立在宫门一旁。
她那一声轻唤,让巫祈瞬间清醒了过来。虽然他是一个在山中长大的少年郎,可好歹在巫殿的山中长大的,他很清楚的知道什么是山鬼。那让自己痴迷了一阵的感觉,应该就是大山出对于女儿的钟爱,而赋予女儿的那难以言喻的灵秀之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