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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荆词恼怒的可爱模样,杨薇娍忍不住露齿大笑。
荆词无奈,“其实……薛二郎于我就像萧平、萧安,是同样一种感情。”
“萧平、萧安?”
“萧平、萧安是我在洛阳时的小伙伴,我们一同长大,是邻居。”
“四娘在洛阳居住过?”董知好奇。
杨薇娍忙代答,“四娘在舅舅家住过一段时日。”
“原来如此。”
“董知,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荆词将“矛头”转向甚少说话的董知。
“我、我不知道……”董知颇颇为羞涩地垂下头,“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父母是父母,那你喜欢什么类型嘛?”
“嗯……反正依照家中安排就是了,毕竟自小,夫子便教,女子当三从四德。”
荆词看着她一副认真的样子,缓缓摇头,太无趣了,“三姐呢?”
杨薇娍莞尔,倒也不扭捏,语气不紧不慢道,“男子当有大志,其次该有才华。有才有志,心有韬略,占了这两样,才算堂堂君子。”若言及心仪男子,就当是这类型。
“你们姐妹俩真大胆,”遇到与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董知不免惊奇,“我与家中的姐妹们从不敢谈论此事,婚姻大事本该由父母安排。”
杨薇娍与荆词皆不解,这算什么大胆?谈论自己心仪的男子类型何错之有?
“三娘子、四娘子——”芳年匆匆忙忙地回来,神色颇为慌张。
“怎么了?遇到盗匪啦?瞧把你吓的……”
“咱们的马车和车夫不翼而飞了!”
“什么?”
“什么?”
二人皆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
此时,夭桃亦匆匆忙忙走了回来,“禀主子,二娘子……已经走了。”
俩人相视一眼,皆已明了。
“是她干得出的事。”杨薇娍无奈。
“那俩位坐我的马车回去好了,我的马夫定还在。劳烦娘子的婢女再跑一趟,通知都水使者家的车到正门等候。”温婉的董知微笑着道。
“也只能如此了。”
…………
马车先到杨府,再到董府。
进了府门,荆词终于忍不住抱怨,“二姐真是过分,怎能不等我们。”
“我方才与她发生了点口角,她不想见我也是正常。”
“大冷天的,就这样把我们丢在长鹊楼?若不是有顺风车,这得走到何年何月。”
杨薇娍挽起荆词的手,拍了拍她,“罢了罢了,走,去我的笙院坐坐。”
俩人遂直接朝杨薇娍的笙院走去。
“那个新晋都水使者董林也是不易啊,一步步爬到五品官的位置。”
“三姐说说。”荆词好奇三姐对此事的看法。
“首先,都水使者乃实职,且属五品,通常门荫之族不会担任。其次,董知不敢将此事闹大,反而来求助我们,可见她担心父亲的仕途因此受影响,而她猜测咱们有这个能力与之抗衡,为她‘平反’。最后,她的家风并不开化,她所受的都是以往固化的教导,否则定不会接受不了咱们方才的话题。由此可见其父是从小官小职亦或平民百姓一步步爬上来的。”至于怎么个爬法,不得而知。
如此分析看来,倒能说得通,荆词点头,“听三姐这么一说,有几分道理。”
“她已知咱们是杨府的人,过不了多久,就会送礼感谢。”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踏进笙院。
丫鬟们已经在屋子里点起了炭火,整个屋子暖烘烘的。夭桃呈了两碗热牛乳上来,冷天喝点儿牛乳暖身正好。
“三姐回来了吧?”荆词问夭桃。
夭桃微微颔首回应,“三娘子已经回来了。”
“去,叫人把药送去卫王府。”一旁舀着牛乳的杨薇娍冷不丁道。
夭桃诧异,她记得方才在长鹊楼时主子说过给三娘送药,只是现在三娘在府中,为何要往卫王府送?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是。”
荆词手执鎏金炳憨勺大口大口将牛乳盛入口中,“三姐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二姐呢,明明刚争吵完,又给她送药,为了不让她觉得你在示好,还特地送去卫王府。”
“我既然说了给她药便给她,说了送去卫王府就送去卫王府。”
荆词噗嗤一笑,三姐可真假正经。置气归置气,她骨子里明明是把二姐当作亲姐妹的,却偏不承认。
二人说着话,一直待到用晚膳。荆词因着和杨薇娍一同进食,份量和样式都比平日要多,她不知不觉就多吃了几口,待用完膳已经撑得不行。膳毕她立马告辞,不能再坐下去,非难受死不可。
瞧着妹妹的模样,杨薇娍呵呵直笑,真像个孩子,吃起东西来没一点节制,这下受罪了吧。
回到筎院,丫鬟们也早已把炭火燃起来了。
“今儿个累了一日,四娘子早些歇息吧。”青女端来水盆,盆子里的水正温热着。
“等会儿,先帮我准备笔墨。”
青女领命,“是。”遂出去放下水盆,再进屋为主子准备笔墨纸砚。主子要干什么她是知道的,每过一段时日便写一封信送去洛阳,这都写了三封了,只是那边迟迟没有回音。
写完最后一个字,荆词收笔,等墨迹干了,亲手放进信封。已经第五封了,萧平、萧安那边还是没有回应。
如果这封也石沉大海,就该派人去洛阳打听打听。虽然环儿已被接走,但她始终联络不到萧家。怕只怕……萧家也出了事,王家出事出得蹊跷,如今朝中纷乱,萧伯伯作为洛阳县尉怕是少不了卷入朝中风云,王家之事已让她痛心疾首、吃够苦头,但愿萧家能顺顺利利,萧平、萧安都能平平安安的。
她所经历的,万万不能叫萧平、萧安也经历一遍。
待一切弄妥,荆词终于安安稳稳地睡了。明日可睡一个懒觉,冬日里睡懒觉再舒服不过。
许夫子年迈,身子触不得寒,据说一整个冬日都足不出户,因此荆词和李谌的课业都停了。
…………
不料,次日一大早,荆词尚且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外头稀稀疏疏的声音。
“四娘子还未起身。”
“赶紧的,去叫她起来……”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还不赶紧。”说话之人言语间透露着霸气。
“芳年……”荆词转醒,出声唤到,不知二姐一大早来筎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