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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古佛怕王猿吃亏,但却还是晚了一步,王猿那一声大吼,惹怒了普度门下的女剑客尚芸凤。这位寒江孤雁性情孤傲,今天本就是为了这十大高手的名号来的,见这擂台刚刚开始就来了这么一位动物园跑出来的,武功虽是不错,但却如此粗鄙,心中大大不悦。又听他口出狂言,再也压不住心中怒火,来到擂台上,打算教训王猿。
王猿见来的是个年轻女子,不屑道:“娘们来这作甚,这里是比武的地方,快快下去。”
台下的万年古佛直气的快昏死过去,心道:“我这身老肥肉算是糟践到这个徒弟身上了,本意是带他来扬名的,没想到张嘴就惹祸!”
而台上的尚芸凤被这声“娘们儿”叫的怒不可遏,抽出宝剑直刺王猿的面门,王猿也不用兵器,竟用自己的手来抓尚芸凤的剑,只听“叮”的一声,手和剑相碰,纯钢利剑竟然削不动王猿的手!
乐天成惊呼道:“铁布衫!”
钱万里接口道:“没想到除了少林寺,居然还有人练这种断子绝孙的功夫!”
花冲叹息道:“就这模样,还指望能娶上媳妇么?不练这功夫都可惜……”
钱、乐二人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
夏遂良看了一眼这对没心没肺的玩意儿,对花冲正色道:“冲儿,你看这两个人谁能赢?”
“王猿!”,花冲几乎不假思索的说道。
“为什么?”
“尚芸凤要是有口宝剑还好说,她的剑破不了王猿的铁布衫,力量又不如王猿,只能凭借轻功缠斗,但却伤不得王猿,不用打就胜负已分了。”
夏遂良赞许的点点头:“此刻你若是尚芸凤该怎么办?”
“认输!下台!”
“为什么?”
“这种野人,如果不尽早认输,只怕头都被他拧下来!”
台上的尚芸凤听不到花冲说的话,自己一怒登台,指望教训一下这个野人,但没想到对方竟有护体的硬功,自己伤不到人家,只能游走缠斗。但无论是拳、脚、兵刃,完全都伤不到这个野人,若是认输下台,却是大大的失了面子,尚芸凤宁死也不会如此。
五十回合过去,尚芸凤只觉自己体力已经有所不支,但看王猿却还是游刃有余,似有余力,不由得暗暗着急。
正在此时,一道白影掠上擂台,手中一柄折扇横挥,分开了两人。尚芸凤剑尖点地,娇喘不止,王猿则撤步回身,打量来人。
只见上擂台的是个三旬上下、书生打扮的青年公子,白衣胜雪、风度翩翩。唯一与众不同的则是手里的扇子,不是书生用的折扇,而是一柄百炼钢骨扇。
这公子不等二人施问,先朝二人拱手行礼,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微笑道:“小可白金堂,江湖诨号‘乾坤义鼠’,冒昧登台,还请二位恕罪。”
花冲暗惊,这白金堂就是“五鼠”之中,锦毛鼠白玉堂的亲兄长,白玉堂那一身武艺全是此人传授,想必武艺不凡。
擂台上,尚芸凤单手拄剑,运功调息,并未搭话。一旁的王猿则怒吼道:“你要和我动手吗?”
白金堂并不动气,脸上依旧是面带笑容,再次拱手道:“小弟因见这位女侠力不能支,只恐兄台非是怜香惜玉之人,万一失手伤到这位女侠就不好了。如果兄台愿意与小弟较量武艺,自无不可,只不过方才兄台与这位女侠斗了半晌,应当先休息片刻,在与小弟动手不迟。”
这王猿果然是个直性子人,听了白金堂所言,就地盘膝运功,翻眼说道:“那我先歇会儿。”
白金堂一笑,也不理他,转身对尚芸凤道:“这位女侠不妨也先下台去歇息歇息。”
尚芸凤歇了这一阵,已将气息调匀,朝着白金堂抱拳道:“我尚芸凤不知天高地厚,妄自逞强,若非白大侠出手相救,只怕今日便葬身这擂台上了,日后若能再逢,必有所报。”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寒江孤雁啊,白某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尊颜,真乃三生有幸。”
尚芸凤脸上一红,不再言语,纵身跳下擂台,回归自己的座位。
白金堂微微一笑,对院中的主席台朗声道:“三位堂主,此战胜负已分,不知这第十之位,是不是当归于尚芸凤女侠呢?”
方天化等人略作商议后,由方天化对台下说道“尚芸凤与王猿登台献艺,虽然败阵,但也已展现艺业,如有觉得能胜过尚女侠的,可以报名一战,如无人报名,则第十的位置便是尚女侠的了。”
台下各派虽然有些高手,武艺不俗的,若是要和尚芸凤比试,或有胜算,但一想到她大师兄白云剑客夏侯仁身为上三门的掌门,她师父普度身为八十一门的总门掌,哪里还敢上台挑战?
方天化连问三遍,无人报名,随即宣布武林十大高手第十位——寒江孤雁尚芸凤。
花冲叹息道:“美女就是命好啊,打输了都能得个名次。”
钱万里冷哼一声:“要不是有个好师父,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擂台上的白金堂见方天化宣布了第十名,便对刚刚运功完毕,站起身来的王猿说道:“这位兄台,第十之位已定,小弟愿陪兄台走上三合两趟,领教领教海外派的绝艺。”
“好!”
王猿一声好字出口,探手便是一抓,这王猿指甲又长又硬,如同钢构一般,若是被他抓上,只怕白金堂那张白玉般的面容就要四分五裂。
却见白金堂并不慌忙,用掌中铁扇打向王猿的手,王猿并未将他放在眼里,方才和尚芸凤动手,他就凭着一身硬功取胜,这番见白金堂用扇子来打他的手,心道:“剑都伤不了我,你这扇子又能有多大分量。”
王猿的手背刚一接触到白金堂的铁扇,就觉得一股力量直刺其骨,那是一种多年没有出现过的感觉——疼!王猿撤手一看,手背上竟然渗出点点血迹!
白金堂脸上依旧挂着招牌式的笑容,将手中的铁扇晃了晃,对王猿道:“这把扇子名叫‘八卦乾坤扇’,扇子上有暗刺,专破硬功用的。”
王猿大吼一声,二次上前,但却不敢再去用手接白金堂的扇子了,白金堂的功夫也是缠斗为主,凭借扇子上的暗刺,专打王猿身上的穴位。将一柄八卦乾坤扇当做判官笔一样的使用。
这番比斗,却比上一场更加精彩,当真称得起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斗到百合也没分出胜负。
花冲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这擂台上,心道:只知道白玉堂的大哥英年早逝,却不成想武功如此高强,若是自己对上,只怕五十招之内,自己就会败阵。
正然看的入神,却见白金堂忽的跳出圈外,抱拳道:“王兄好武艺,白某认输了。”
此话一出,台下登时议论纷纷,王猿也是一愣:“我又没伤你,你怎么就认输了?”
白金堂笑道:“兄台方才大战了尚女侠,不过歇息片刻就和我动手,此刻小弟已然后劲不足了,兄台依旧如故,再斗下去小弟也就该丢人了。”
王猿道:“可惜没打痛快,你小子倒是个对手,要不我也等你歇会儿,咱接着打?”
白金堂摇摇头:“还是算了,我不是你的对……手。”
白金堂声音一顿,只觉喉头一甜,噗的一声,竟然喷出一口血来!王猿大吃一惊,愕然道;“你怎么了?我也没打到你啊?”
白金堂稍微喘了喘,摆手道:“与兄台无关,是我的内伤,刚才用力过度,引起来的,没事。”说罢,便运功疗伤,运转血脉。
主席台上的方天化等人一见,急忙先宣布了白金堂名列第九,好占据一个名额。于和则派护法潘秉臣、高亮基搭一副梯子,将白金堂搀了下来。于和亲自为白金堂把了把脉:“这位白少侠只怕是最近刚刚受过内伤吧?”
白金堂点头道:“不错,正是。”
“你内伤未愈,又再战强敌,导致内伤复发吐血,我劝你一年之内不要在和人动手,将养一年再说。”
“多谢武圣。”
“你年纪尚轻,我有一言,希望你能听进去。”
白金堂正色道:“愿闻武圣高论。”
“酒色过度,人难持久,年轻人应当自持。”
白金堂闻言哈哈大笑:“生又何欢,死亦何惧?若是一辈子青灯苦禅,纵能万载不灭,又有何用?白某谢过圣人教诲,只是人各有志,我白某一不采花盗柳,二无奸盗邪淫,自信一生无愧于天下,天不予寿,我亦无法,告辞了。”言讫,转身飘然离去。于和微微叹息一声,也不再言语。
眼见擂台上又只剩了一个王猿,方天化赶紧起身问道:“还有哪位英雄愿意挑战王猿?”
只见峨眉派的首位上站起一个四旬上下、白面长髯的白袍道者,朝普度行礼道:“弟子夏侯仁愿与王猿切磋一二。”
普度微微颔首示意,夏侯仁便转身朝擂台而去。另一侧的乐天成兴奋道:“没想到这么早就轮到夏侯仁出手了?这王猿有点意思啊。”
夏遂良则面色凝重:“只怕夏侯仁并不是大师伯的王牌。”
“不是他还有谁?就凭尚芸凤?”
花冲手指对面接口道:“应该是那个白衣剑客!”
乐天成顺着花冲的手势看去,却见对面峨眉派的座位处,有一个正在喝茶的少年,怀中抱剑,二目微睁,看着擂台。
“不错,就是他!”夏遂良也很认可花冲的话。
乐天成则没看出来什么,疑惑道:“你们怎么都这么确定?”
花冲心说,我能告诉你我二十年前就知道普度有个小徒弟叫白衣神童小剑魔吗?只能含糊道:“我觉得这人很奇怪,论说和我岁数差不多,应该是个三代弟子,但三代弟子怎么会坐在夏侯仁的身边,如果他是我的对手,那为什么刚才来挑衅的是梅良祖,而不是他呢?”
夏遂良低声道:“总门掌收了一个关门弟子,据说也是个不世出的武学奇才,可惜从没有人见过,我也只是听人提起。刚才我一直在注意观察,在峨眉派的人马当中,他是最奇怪的一个,似乎对什么都不关心。我猜他的目标是我,连夏侯仁他也没有放在眼里,恐怕只有在我出手的时候,他才会出手吧。”
乐天成吃惊道:“难不成他比夏侯仁还强?看样子也就是二十来岁,能有多精湛的功夫!“
夏遂良闻言摇头不语。花冲则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擂台上,因为夏侯仁已经和王猿动手了。
夏侯仁到底是一派宗师,身为峨眉派主,身兼上三门的总门掌职务,并没有让他的武艺退步!因为那个小师弟的存在,夏侯仁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压力,这几年他无时无刻不在努力追求着武道的巅峰,直觉告诉他,他的那个小师弟已经轻松超越了他!
今天,这个王猿就是我的试金石,我要看看这几年的自己到底进步到什么程度!
夏侯仁掌中的长剑一挥,一道匹练般的剑光直刺王猿的面门。王猿正要出手去抓,刹那间,在阳光的照射下,王猿发现了一丝奇异的现象,那道剑光并不是出自剑身,而是剑刃之外!
那竟然是剑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