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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认主,徐清风见的多了,甚至已经形成了牢固的思维定势。认为就该那样,滴血、认主,一板一眼的,压根没想到阎小楼能给他整出什么幺蛾子。
眼睁睁的看着殷红的血珠在布面上抹开,徐清风心里还嘀咕呢:“他这是把乾坤袋当抹布使了?”
只那么一闪念,就见一道柔和、素净的青光陡然闪没,血迹悄然无踪。
阎小楼眼前一亮,有了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脑海之中仿佛突然多了些什么。
身前明明什么都没有,意识层面,却冒出一块七尺见方、泛着柔光的独立空间,他正以旁观的姿态俯视全局。
从两边空荡荡的博古架,到堆放在角落的几件物品,一览无余。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阎小楼甩了甩手,顺势把食指塞进嘴里,一边嘬,一边将“目光”投到最显眼的那把长剑上,心念随之一动。
“唔!”
几乎同时,阎小楼就觉得眼前一黑,鼻梁忽的一痛。
来不及多想,他就跟见了鬼似的,噌地往后一跳。由于动作太大,一不留神,又在带着伤的指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一下着实狠了点,阎小楼“嘶”地吸了口气,疼得直跳脚。
而从徐清风的角度,一切则更加清晰。
那把长剑几乎是从阎小楼眉宇之间直接穿出来的,在砸了他的鼻子之后,“啪”地掉在地上,剑身“嘡啷”一声滑出近半尺。
看着惊疑不定,直抖落手的阎小楼,徐清风嘴角一抿,也是憋不住地笑。
阎小楼看了眼师父,蔫头耷脑的把长剑捡起来。
这和师兄做的不一样!
阎小楼气鼓鼓的,把不忿全写在了脸上,徐清风也不好继续看他的笑话,主动提点道:“别太紧张,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上,再试试。”
“嗯……”
将长剑夹在腋下,阎小楼揉了揉鼻梁,没敢再动那些铜啊铁啊的。刚好,里面有几张符纸,他摊开手,心念再起。
这回,掌心微微一痒,一张又细又长、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符文的纸条便妥帖的搭在他手上。
轻咦了一声,阎小楼目光微亮,再一动念,又是一张符纸。
将三张符纸全部取出,然后是青莲灯,再然后,他手腕一翻,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块巴掌大的圆形石盘。
找到窍门的少年兴致正浓,再一看,乾坤袋里仅有的那几件东西,已经全在他手上了。
实在技痒难耐,阎小楼目光一转,居然盯上了博物架。
当看见一副高大的木架忽然横亘于两人之间,并且在剧烈摇晃了一下之后,突然朝自己倒过来,徐清风的表情真是精彩极了。
阎小楼没料到那玩意居然那么沉,手臂往下一走,连带着半个身子也跟着前倾。眼看着木架子径直朝徐清风砸了过去,他瞪大了眼睛,脑子一片空白。
相比而言,徐清风就镇定得多了。大袖一挥,指尖扫过木架,体积庞大的家具就此消失。
阎小楼没止住去势,“扑腾”一声,单膝跪了下去。
师徒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个无奈至极、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一个则吓得脸色苍白,完全不知所措。
愣了好半晌,徐清风轻叹一声,也真是没招没招的:“徒儿,起来吧。”
少年脸皮一红,往起站的同时,就听见“稀里哗啦”一通乱响。
狼狈的将宝剑、石盘全抓在怀里,阎小楼往后一缩,结结巴巴道:“师、师父。”
敲了敲桌子,徐清风淡淡道:“把东西放这。”
“完了!”
阎小楼脸色一苦,心凉了半截,默默把一应物品都放在桌上。然后垂着脑袋,退开两步。
徐清风往桌上扫了一眼,随手拿起青莲灯,与他讲解了一番。
青莲灯厚一寸,下面一层是特殊的蜂蜡,打开便能自动燃烧,点个千八百年不成问题。
视线一转,徐清风抽出三尺青锋,两根手指从剑尖抚至剑柄:“此为寒霜剑,九品灵器。”
说话间,一缕真元注入。
原本朴实无华的剑身立时冒出大片晶莹的纹路,清霜满地,丝丝寒气透骨。
真元一放即收,徐清风将长剑推入剑鞘,又拿起那块不起眼的石饼。连个停歇都没有,直接道:“此为东海磐石,上面刻有幻灵阵,以真元催动,可掩人耳目。”
话音未落,徐清风整个人忽然被一团薄雾卷了进去。
阎小楼眼前一花,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啥都看不清楚。等薄雾散去,再定睛一瞧,身前已是空空如也,连条鬼影都没有。
阎小楼惊了一下:“师父?”
空气稍一波动,徐清风仍好端端的坐在那,一手大变活人玩的极妙。
看着眼前这一幕,阎小楼竟觉得似曾相识。初见白天官之时,他用的可能就是这一招。
瞧出少年的惊诧,徐清风笑道:“幻灵阵的作用,是助人隐形匿迹。方圆十丈之内,阵法范围可大可小。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完全阻绝声音,对悬索境修士也不管用。这点你要牢记,万不可掉以轻心。”
将这番话仔细消化了一下,阎小楼点了点头。
“还有这个。”拿起符纸,徐清风正色道,“此为七品引雷符,每个弟子都有三张,以精血催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断断不可轻动。”
阎小楼赶忙敛容,郑重道:“是,我记下了。”
“嗯。”点了点头,徐清风随手一挥,“收起来吧。”
阎小楼立马上前,将四件物品都揽在怀里。然而,他很快又皱起眉头,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看出他的为难,徐清风耐心道:“和刚才一样,集中注意力,一个念头的事儿。”
阎小楼试了试,还真不难。
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徐清风摆了摆手:“去吧。”
阎小楼一提气,话都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应道:“是!”
后退两步,他刚要转身,忽然又停下脚步,叫了声师父。
“还有事?”
徐清风眉头一皱,可千万别提博物架。
“嗯……”沉吟一声,阎小楼嘟囔道,“猎尸——”
在徐清风略显疑惑的目光中,他鼓足勇气,问道:“师父,我什么时候能去猎尸?”
徐清风轻笑一声,骂道:“还没学会爬呢就想要跑?猎尸,等到问道境再说吧!”
阎小楼愣了愣,元劫之后,是为“天元”。天元境九重,再历一劫,才是“问道”。他连元劫的影儿都没抓着,真照他师父说的办,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阎小楼日思夜想的就是这个,一时半刻,还真是很难接受徐清风的话。
徐清风原以为他只是随口一问,可紧接着,就看见阎小楼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思。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徐清风脸色一沉,以最严厉的口吻警告道:“小楼,问道境之前,决不许动猎尸的念头。否则,别怪为师不念师徒情分。”
当头一棒,打得阎小楼措手不及,好一阵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