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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中午,祈叔将一个中年男人迎进了门,南弦歌坐在早已将早上的狼藉收拾干净的崭新沙发上,略带诧异的看着跟在祈叔身后的男人。
吩咐佣人拿了茶具来,将茶煮上才笑着看向走进来的人:“陈局今日竟然有空亲自来跑一趟?请坐”。
微弯的眼角无不向来人表达出诧异和欢迎,令原本焦躁不安的陈瑜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第三起凶杀发生了”陈瑜坐下后便迫不及待的向面前这个看起来娇娇小小的笑得温柔的女孩儿陈述着发生的事:“被害人依然为女,腹部子宫处被刀捅破失血过多而亡,与前两个被害人一样下体受损严重,但清理的太干净找不到任何可以进行化验的液体,手腕脚腕都有绳索痕迹的勒伤,尸体发现地址为枫叶大酒店的二楼女厕所,女子身上的钱财并无遗失,凶手也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监控我们查过,也没有什么可疑人物”说着,烦躁的皱着眉。
陈瑜也是没有办法了,法医从现场和尸体找不到任何可以鉴定的东西,警察锁定不了嫌疑人,这一个月里面他愁的头发都白了,依然没有线索,只能来求助这位享誉S市的犯罪心理学家了,即使她只有十几岁的年纪,但这几年打了无数次交道,他很清楚面前这个女孩儿的智商有多妖异,好在她的心智纯善,否则国家通缉令榜首除了那两位又会再多一人了。
将煮好的茶倒入杯中,然后递到陈瑜面前的茶几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轻轻抿着。
“陈局不用太过着急,这起案件只是平常的奸杀案,唯一难在锁定凶手这块,我等会儿将卷宗分析拿给你,你们对比着再去查一下酒店的监控以及入住记录”微凉的指尖感受着茶杯的灼烫,南弦歌回想了一下前两起案件的卷宗,又才轻声说着:“凶手性别男,身材偏瘦但不柔弱,身高170以上180以下,因为他在实施侵犯的过程中需要用绳索将被害人禁锢,被害人身材也很娇小;身家不错,不属于平民或小商人,住的起红枫大酒店以及另外两大酒店的人不会穷,那三位被害人资料显示她们只是普通家庭的女子;有洁癖,深度洁癖,哪怕他是为了清理犯罪现场也不至于将死者的血液都一点点擦干净,法医鉴定写着还有消毒液的味道残留;最关键的一点是,该男子已婚或有未婚妻,妻子岁数不大,容貌出色,出轨且怀孕?,出柜对象比凶手势大”。
“这……我马上让人去查!”陈瑜惊讶的看了一眼乖巧的捧着茶杯轻抿的南弦歌,心底里终于轻舒了一口气,放下喝完的茶杯拿起茶几上南弦歌让佣人拿来的装了案情分析的档案袋,起身就急忙往外走,有这些特征就容易多了。
看着陈瑜急迫的步伐,南弦歌不禁轻笑:“陈局”,看着陈瑜疑惑的回头望过来,放下捧凉了的茶杯缓缓道:“别忘了事发现场的窗户,窗户外的街道应该是安了监控的,将几处案发现场的监控进行对比,会容易很多”。
陈瑜感激的对客厅里的眉眼带笑精致温婉的小女孩儿点了点头,这一个月整个警察局都被这案件搅得一团糟,特别是刑事部和情报厅的同志,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睡好觉了。
待祈叔将陈瑜送出去,南弦歌才低头看着双手指尖,已经被滚烫的茶杯烫得皮肤微红。
无所谓移开目光,正准备起身上楼,视线却凌厉的看向客厅一旁的侧卧,入目的仅是一扇紧闭的房门。
轻轻笑了笑,凶手杀人手法太垃圾拙劣,偷窥者的技术倒勉强。
南漪雾小心的关上门,吐出一口气,妩媚的眸子里闪过不可置信,
她从小就会听人提起南家的南弦歌,如何聪慧如何善良如何温柔如何优秀,可听来的总没有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来的震撼,那起奸杀案这两天闹得S市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可到了南弦歌面前,竟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右手抓着门把手,狠狠地咬着下唇,南漪雾心里满满的嫉妒,不应该是这样,南弦歌从小没有人教,怎么会这么出色?不应该这样的!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她偶然间正好看到凶手行凶!一定是这样!她不可能那么优秀的!
南漪雾不停的用劣质的借口说服自己,最后打开门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今早上的羞辱在她眼前闪过,愤怒记恨使她原本上好的容貌显得狰狞,眼中汹涌的情绪更是令人发指。
南弦歌,你只是一个有爹生没爹养的下贱可怜虫!你凭什么高高在上受人敬仰?等着吧!我终有一天会让人比那臭水沟里的蟑螂更肮脏更令人厌恶!
“弦歌啊,这次真是感谢你了,要不然就我们这些人分析,那得什么时候才能抓到凶手,到时候受害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哈哈,幸好有你啊!”陈瑜爽朗的大笑从手机里传出,南弦歌只微笑着,站在窗户前凝视着一只窗外拼命想飞进屋却被纱窗挡住的飞蛾,听着陈瑜絮絮叨叨的感谢,回应着:“不必客气,我也一样拿着国家的薪酬,这是我义不容辞的,更何况那些女孩子那么可爱,被凶手那般对待,我心里也很不好受”关上屋子里的灯,惊的那只飞蛾飞远后,才继续说:“还要恭喜陈局的政绩又添上一笔荣誉,离下一个位置又进一步”。
声音永远都轻轻柔柔的,似在风中缥缈着,令人静心却又想抓住不放。
陈瑜不由得再次感叹这个女孩儿的独特,闪光点太多,像一把锋锐的利剑,却用温柔谦逊和善等形成一柄剑鞘,使整个人变得高贵却不骄傲,低调却不沉寂,真是生平仅见。
就像现在,虽说着拿国家的钱做该做的事,但那句政绩和位置却让自己轻易又无从驳回的欠下她一个不小的人情。
无奈的叹口气,随即失笑:“你呀,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是什么人你这个鬼灵精还不清楚?年纪小小的,却让我防不胜防,反正我欠你的也不少了,这一次你也帮我记着就行,过两天请你吃饭,顺带把我侄女儿介绍给你,她今年正好转到你们学校,你们可以做个朋友嘛,互相照应”陈瑜在电话那头笑得灿烂,嗯,互相照应,自家侄女儿刚去那学校,可得被人照应着,有南弦歌这么个存在,想必会在新学校混的风生水起,这样大哥大嫂就不用整天打电话过来唠叨自己了,多好?哈哈。
挂了电话,南弦歌对陈瑜这个老狐狸无话可说,不过能在四十几岁就爬到市局长的位置且过不久如果没意外又会再进一步的人,怎么会是蠢货呢?聪明好,说明懂人情世故,能走的更远,这样自己才能拥有更有力的合作者,对双方来说都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还有三天就开学了,既然答应了带自己的好妹妹提前去学校适应,那就明天吧,自己……大概想到了该怎样对待这个上一世将自己推入深渊的妹妹。
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期待着,这个一向体弱娇柔,纯洁善良的女孩儿这一世会如何表演,毕竟世人对我的评价就是温婉良善,不争不抢,纯洁聪慧啊!
????轻轻笑了笑,南弦歌到走廊另一头轻声敲门。
“姐姐?”南弦歌看着南漪雾在看到自己那一眼的恶毒快速转变成毫不做作的欣喜,眸子眨动间闪烁着亲近。
“嗯”不置可否的微笑,回答,然后像对待南弦易一般抬手揉了揉南漪雾柔顺的头发,脸上同样带着对这个妹妹的亲近与怜惜:“今晚收拾几件衣物,明天便随我去学校吧,我带你先适应两天”。
“好的,我刚到家,对一切都不熟悉,还要麻烦辛苦姐姐了”南漪雾歉疚的低头,躲过南弦歌微凉的手指,她的指尖太凉,动作更是自己从未经受过的,明明很轻柔,却让自己有一种头皮发麻身体僵住的诡异感。
手下一空,南弦歌的手就这样在空中停顿了不到半秒,随即放下手轻笑着:“无事,再怎样,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会好好教你”大拇指划过中指与食指的指尖:“那早点休息,晚安,漪雾……”如同早上一般,漪雾两字从南弦歌口中说出总带着一种莫名的回味无穷,却让南漪雾本人浑身发毛。
回到自己卧室,关门,似乎从不知道在自己和南漪雾对话时被人偷窥着。
南弦易气急的摔了桌上的地球仪,怎么可以!姐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姐姐!南漪雾?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凭什么也能叫她姐姐?
十六年来南弦易都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和自己抢姐姐,那是比自己命还重要的姐姐啊,从小到大更是把他疼着宠着,宁愿自己委屈受伤也不会让他有半点难过的姐姐啊。明明有自己一个弟弟就够了,为什么要把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当作妹妹?
最可恶是还像对待自己一样揉了那个女人的头发!怎么可以?难道不应该只对我一个人那样吗?
越想越愤怒,南弦易光脚踩着地上的地球仪碎片,不顾脚底的鲜血和疼痛,扑到床上将头埋在被子里发泄般的大吼着。